第168章第168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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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蒲河口的民兵,就不得不说一下蒲河口民兵的成员构成,它最初的成员是周书记调过来的两百武装部民兵成员和许金虎在许家村带过来的五十他信任的村民,后来随着涌过来的灾民越来越多,他又不得不在临河大队又招收了五十民兵成员,后来陆续在灾民中招收两百身强体壮没有作奸犯科过的,在蒲河口做工其间表扬良好的两百人,成为新的民兵成员,总共五百人。
蒲河口情况稳定后,最开始由水埠公社武装部调过来的两百民兵就又被调回去一百人,剩下的四百人中,许金虎离开蒲河口,去水埠公社成立革委会,又带走两百人,这次带走的两百人中,除了本身许家村他的老班底外,还有部分临河大队的人和灾民。
也就是说,现在的蒲河口民兵队,只剩下两百人,这两百人中,有一部分是许金虎的人,一部分是原周书记的人,还有一部分是周书记交给了江天旺的人,剩下的一百多人中,才是现在蒲河口真正意义上的民兵,但他们同样是当初许金虎招募的,在他们心中,许金虎才是蒲河口的老大,许明月只是代许金虎掌管蒲河口农场而已。
所以虽然许明月现在名义上是蒲河口的一把手了,但距离她真正掌握蒲河口农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这也是孟福生提醒她,不要在当下这个风口浪尖,派民兵队伍去保护那几个被下放过来的专家的原因。
谁都不知道,她派去的民兵队伍里的人,是谁的人,又会不会在关键时刻捅她一刀。
孟福生不敢赌,他就只有她了。
许明月的人生毕竟没有经历过太多恶意,不论前世今生,都称得上顺风顺水,哪怕她已经高估了这时代的恶意,也不像孟福生一样,亲生经历过人性至暗的时刻。
孟福生后来还能够信任她,都已经是他鼓足巨大的勇气,走出破天荒的一步了,可他始终对这个世界抱有最大的警惕。
好在许明月是个听劝的,得到孟福生从旁的建议后,就把蒲河口的几个民兵排长叫到了会议室开会,那几个和她一起去水埠公社的民兵也都来了会议室。
办公室的窗户和大门都敞开着,湿热的河风灌入会议室。
许明月手里摇着芭蕉扇,对同样热的头顶冒烟的几个民兵排长说:“郑杰几个对你们说了水埠公社里现在的情况了吧?你们都有什么想法?”
几个被叫过来开会的民兵排长面面相觑,不懂他们该有什么想法?
许明月问跟着她同去水埠公社的郑杰说:“郑杰,你来说说水埠公社现在的情况。”
蒲河口没有秘密,他们在这里整天监督农场的犯人干活,无聊至极,去了一趟水埠公社回来,逮着同宿舍的人就大吹特吹,把公社里游!街!批斗的情况将的是精彩之极,主要是这回他们碰上的游!街!批!斗是搞破鞋,自古以来,就以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最叫人津津乐道。
郑杰说的是唾沫横飞,其他人也是听的津津有味,只有一人眉头深深凝起,用一口迥然于本地方言的北地话对许明月说:“老大,听郑杰这么说,这世道是要乱啊!”
郑杰他们虽然没有跟许明月一起去办公室,却也在下面打听了消息,知道这样的游!街!批!斗基本上每天都有,三天两头的有上面的红小兵来下面要斗,要夺权,要搞事。
说话的人是北地来的青年汉子,名叫周宗宝,逃难来的蒲河口,他是最开始来的大河以南的人之一,后来见这边有莲藕,能活命,又回去把一家子老小,连带着亲戚朋友都给接来了蒲河口,以一个外地人的身份,在蒲河口能混到手下有三十多个民兵,他不光是有一把子力气,脑子也相当好使,在蒲河口也有不小的势力,是许明月最早招募的人之一。
许明月放下蒲扇,食指敲着桌子:“不是世道要乱,是已经乱起来了。”
其他民兵排长都不由一愣。
他们这些人久在蒲河口,与外界隔着大河大山,没有特殊情况,无法离开蒲河口。
当年从武装部调过来的两百个大河以东的民兵,现在留在蒲河口的也就剩了二三十个人,其他人要么是大河以南的本地人,要么是北地来的灾民,现在人口流动管的又严,没有许明月开的证明,这些人被困在蒲河口,是哪里也去不了,自然也就不了解外面的信息情况。
许明月说:“实话告诉你们,现在外面的一切权利,都被革委会的人争夺了,除了我们水埠公社外,我们相邻的所有公社革委会,全部由上面的革委会成员下来,霸占了革委会主任的位置,现在各个地方都在斗,都在游!!街、批斗,别看我们蒲河口与世隔绝,仿若一个世外桃源,但是斗到我们蒲河口,不过是早晚的事。”
在场的民兵排长们顿时心神一凛,坐正了身体,焦急地看着许明月,周宗宝忙表忠心说:“老大,你想让我们怎么做,你说吧,我们都是粗人,想不到那么多的事情,你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
一人带头,立马就有人跟着附和起来,当然,也有只是观看,但不说话的。
许明月虽然只是一个女人,他们之中自然有不服许明月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当上蒲河口老大,骑在他们头上。
若不是许明月和许金虎两人是族亲关系,她和孟福生又恩爱非常,晚上要么不在蒲河口过夜,要么就是夫妻两人同在蒲河口过夜,外面传不了她和许金虎闲话,不然她的上位估计要被不少人在背后传闲话。
但他们又都知道,许明月实在是长了个好脑子,大河以南的所有变化,过来的所有灾民能活过那三年天灾,几乎都离不开许明月在背后替许金虎出谋划策,所以哪怕不服她一个女人当蒲河口的老大,他们也不得不服许明月的脑子就是比他们好使。
许明月看向蒲河口成立最初时,周书记调过来的那几个民兵排长说:“老大说过,木仓杆子里面出政权,不论外面怎么乱,我想,只要我们自己手里有兵,有木仓,外面在怎么乱,敢到我们蒲河口来闹事,我们也能让他们有来无回,你们说呢?”
被她看过来的几个民兵排长一愣,他们也是最不服气许明月的几个人之一,作为大河以东的人,天然就对大河以南的人有心理上的优越感,看不上大河以南的人。
他们面面相觑,然后点头说:“主任说的对。”
许明月又浅浅露出一个笑容说:“说起来,咱们蒲河口的民兵,除了刘排长、张排长是军队里退下来的,其他人全都是后来招募的,没有经过系统训练过,我想请刘排长和张排长,辛苦你们在蒲河口练兵,至少纪律上、体能上要脱离现在这种散兵游勇的状态,以准备抵御接下来蒲河口可能出现的乱局,你们看如何?”
刘排长和张排长又是面面相觑。
他们因为是周书记派过来的人,表面上是蒲河口的人,实际上是周书记留给江天旺的人,在蒲河口一直不得许金虎的信任和重视,受许金虎信任和重视的人,基本上都被许金虎作为班底给带到水埠公社里去了。
他们俩整日待在蒲河口,虽日子清闲了,但离家隔着大河,若不是偶尔许明月去水埠公社开会,会带上他们一起过去,放他们回去见见家人,他们几个月都不能回一趟家,着实有些郁闷。
想再回到水埠公社武装部吧,他们回去就只能当普通的民兵,而不是在蒲河口,手里管着三十号人,每天带着手下们巡逻蒲河口,还管着那些犯人。
此时接到许明月给的任务,刘排长和张排长不由说:“让我们带兵训练他们倒是没有问题,只是现在天气这么炎热,他们每天也要干活,任务不轻,再让他们训练的话,我怕底下兄弟们身体吃不消啊。”
他都没说是手下民兵们不同意了。
许明月眉宇间严肃地说:“自然不只是下面的民兵需要训练,我也会跟着众人一起参加军事训练,到时候每个排每天都会从各个方面大比,每天训练最好的一个排,会奖励一顿腊肉炖粉条。”
此话一出,已经吃了好久河蚌的众人,顿时吸溜了一下口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问许明月:“老大,真有肉啊?哪来的肉啊?”
许明月经过孟福生提醒,自然不会再在这些细节上,给人留下把柄,说:“去年年底分猪肉,我和老孟一共分到十斤猪肉,一个猪头,去年年底还分了不少鱼,全部制作成了咸肉和咸鱼,我和老孟也囤下了不少肉票,现在情况特殊,我和老孟商量后,决定全部拿出来换成猪肉,作为这次军训的奖励。”
在座的几位排长听了后,全都不好意思的摸头笑了起来:“那哪里好意思啊?”
“对呀,哪里好意思叫老大出猪肉?”
却一句不提让她留着和孟福生自己吃!
他们这些没有肉票的人,一年都分不到二两肉,早就馋肉快馋哭了!
他们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眼底已经燃起熊熊战火的看着周围的人,仿佛在说:“都别和老子抢肉!这肉老子吃定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