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疯子
在柳絮的注视下，苏筱凡硬着头皮把黑名单里躺着的华舫拉了出来，在她的催促下，直接给他打去了微信电话。
华舫的微信bgm是韦礼安的《慢慢等》。
“我会慢慢等，慢慢等，慢慢等，慢慢等，慢慢等，慢慢等，等上线，的铃声，慢慢等，等到我都睡着了，耐心等只为了心动，那一刻……”
苏筱凡嘴角抽搐，只因柳絮仿佛联想到什么冷不丁冒出一句阴阳怪气的话：“看来他确实等到了。”
“别搞，”她嗔怪地瞪了一眼柳絮，脑海里确实身不由己地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我跟他都过去了，联系他已经够晦气了，你可别火上浇油膈应我。”
柳絮缩缩脖子，“多应景啊这歌儿。就是这孙子怎么还不接电话。”
直等到忙音传来，自动无响应后，苏筱凡决定再打一次。
“这小子不会记恨上你了吧？”
苏筱凡没回应，只一味的继续拨通了他的电话，好在她孜孜不倦的努力终于迎来了回报，在执着地打了第五通电话后，华舫那头终于接通了。
“喂？凡凡？”对方带着点不可置信的语气，接着清了清嗓子，语气上扬地：“找我什么事？”
“现在有空吗？方便见个面吗？”
懒得在电话里多费唇舌，她决定干脆点直接当面问清楚比较好。
华舫可比阮绵好约多了，话说不到三句，用柳絮的话来说就是“一副不值钱的样子”答应了这次的会面。
不给华舫商量的余地，苏筱凡直接把他们所在的位置发给了华舫，一小时后华舫准时来到了她和柳絮的面前。
他依旧是那副精英模样，发型打理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深棕风衣，伴随着风尘仆仆的喘息声而来。
华舫事先并不知道柳絮在场，在看到现场不止苏筱凡一人后，显得有些失落，算是打了个招呼：“柳同学也在？”
柳絮自然也感受到了，调侃他，“怎么，不欢迎我？”
华舫闻言挑高了半边的眉毛，“哪的话，”又指了指苏筱凡身边的位置，问：“”请问我可以先坐下吗？”
柳絮机灵地快速瞄了一眼苏筱凡的表情，显然并不想华舫坐在她身边，于是将自己的位置挪进了一格，落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坐这儿吧，我喜欢跟帅哥坐一起。”
华舫表情凝固了一瞬间，很快微笑，当即从善如流地坐下：“好。虽然我也喜欢跟美女坐一起。”
这个“虽然”用得很妙，柳絮对着苏筱凡做了个怪腔，用口型模仿了一遍华舫的话。
不过华舫并不在乎，在学生时期，柳絮就已经看不太惯华舫了，背地里一口一个凤凰男的喊他，即使当面相处也不太给他留面子，常常给华舫难堪。
而当年被爱冲昏头脑的苏筱凡还为此跟柳絮闹过别扭，经过时光的洗礼和沉淀，事实证明，柳絮眼光还是比苏筱凡要好那么些许的。
“怎么突然想起来约我了？”
苏筱凡皮笑肉不笑的，“难道不是你先拿着那些照片找到我老公敲诈他，不是吗？”
那一刻华舫的表情相当精彩，结合了失望、阴狠、不出所料等集合之大成，简直可以纳入电影学院学习教材。
最后华舫再一次摆出了那副被拆穿后不装了的神情，冷漠道：“所以你今天找我是为了算旧账的？”
苏筱凡忍不住呛他，说话火药味十足：“找你算账还用得着等到今天吗？”
“那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多重要的事值得一个对我多次表达厌恶情绪并且声称不想再见到我的前女友重新联系我。”
苏筱凡懒得跟他绕圈子，开门见山：“你跟阮绵是什么关系？”
“哦？”华舫直起身来，露出一副值得深究的表情，双手合十，祷告一样地将下巴抵在拳头上，“你是对我跟阮绵的关系感兴趣，还是对阮绵感兴趣？”
不愧是华舫，仅凭她一句疑问句，便猜出了自己的目的，当然也不是因为他聪明，一定是因为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一张饭桌上三个人各怀鬼胎，拥有八百个心眼子，互相试探着，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对峙气势。
柳絮作为吃瓜看客，自然是本场对峙最没有负担的一个角色，她是局外人，可以毫无负担的吃瓜，她的视线不断在两人间转换着，大有看好戏的架势，她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华舫的话，替苏筱凡回答：“当然是both啦both，都说说呗。”
“那你们为什么会认为我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哪知苏筱凡直接看穿他的虚张声势，回道：“你难道不是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气氛变得紧张焦灼，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好啦，华律，别卖关子了，”柳絮打着配合，给了华舫台阶下，“你就大发慈悲告诉我们呗，回国后到底在捣鼓些什么，你本来不是接了北华的offer吗？怎么我听说你后来又去了showlane？showlane幕后的大老板可是李家，而那天跟你有接触的阮绵，听说跟李鸿圣关系匪浅啊，所以你这是给李老爷子戴绿帽子？”
“哦？你怎么就确定是我给李鸿圣戴绿帽子？”华舫语气笃定，“而不是李鸿圣反过来利用我和阮绵？”
“你的意思是……”柳絮指了指华舫和苏筱凡，眼神在两人之间游走，“但我没搞懂，这件事跟筱凡有什么关系？”
“筱凡难道不是楚家的新娘吗？那我再给你们一点提示好了，”华舫伸手在筷筒里抽出两双银筷和两把勺子，在桌面上给她们比划了起来，“如果说这双筷子代表着楚家和筱凡，另外一双是李家和阮氏姐妹，而我是这把勺子，能串联起苏筱凡和阮氏姐妹，那么最后赢家会是谁？如果我站在李家这边，想让楚家不痛快的最好方法是什么？”
华舫的解释很简单直接，言简意赅。
也就是说如果华舫跟苏筱凡两人之间发生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若是被曝光，一定会对楚家造成影响，而反过来，楚焰出于愧疚，一直尝试保护阮软，势必也不能让阮绵的出现影响到她，所以事情的最终走向，从正反面来说，都是楚家闷声吃下这个哑巴亏。
那么能给楚焰做的选择不多了，要不就是签下showlane，为李家输送资金，要不就是自己的新婚妻子被丑闻影响，楚家的股价依旧会下跌遭受损失，楚焰只能两者取其轻，对李家而言是毫无成本能够双赢的局面。
“我敢打赌，楚焰前阵子一定是吃了屎一样难受。”华舫的眼神里有得意，他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也是这场恶战的导火索。
“他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何必？”
“他从我身边抢走了你。”
苏筱凡只觉得眼前的人陌生且可怖，“……你真是疯了，我不是你的所有物，而且当年是你先抛下我的。”
“我抛下你？”华舫闻言禁不住冷笑一声，接下来说出的话更加令人遍体生寒，“不如你去问问你的好爸爸好妈妈，到底是谁逼我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