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三百亿
第三十六章三百亿 “一千两百万一次!”
“一千两百万两次!”
“一千两百万三次!”
全场寂静无声,只剩下拍卖师的声音从话筒中透出来,盘旋于所有人的头顶,拍卖会开始之后,周围的灯也一同暗下,唯一一盏用于照明的,是悬挂在拍卖品上方的展览灯。
刺眼的白色光芒笼罩在下方的拍卖品上,那是一个alpha男性,身材极好,小麦色皮肤,深棕色头发耷拉于额前,瘦削锋利的下巴,在时霁这个方向看过去,甚至能看见他浅褐色的眼瞳。
他双手被两根手腕那么粗的手铐铐住背在身后,赤/裸着上半身跪在地上,紧绷的短裤勾勒出结实的大腿肌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位alpha的右边脸上有一块伤疤,疤痕面积几乎霸占了大半张脸,以至于他刚出场时在场的女性男性都忍不住为他傲人的身材欢呼,接着又在看见他的脸后,发出一声又一声唏嘘。
据拍卖师介绍,这是为普通级别的alpha,出身未知,常年喜欢健身锻炼,可以作为保镖或者打手。
“恭喜151号女士以一千两百万的价格成功拍下19号拍卖品!”
拍卖师手中的小木锤落下,一锤定音,而后便有别的工作人员走上前,拉着19号拍卖品手上的链条进入后台。
时霁看着垂着脑袋的alpha男性,他双眼无神地跟在后面走,像只毫无尊严的丧门犬。
在他之前,也有好几个像他一样的人类,被当成商品竞价,最后以一个不高的价格来定义他们的一生。
时霁忽然觉得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哀。
等那名alpha的身影消失,拍卖台中央的展览灯也开始缓缓熄灭,随着拍卖师优雅地对台下的人行完一个鞠躬礼,便正式宣布此刻进入了中场休息时间。
大厅其余的灯亮起来,悠扬的古典乐再次响起,穿着旗袍的侍女前来为竞买人们添加茶水,而原本寂静的拍卖现场也慢慢嘈杂起来,不少人互相讨论着目前的拍卖品,不过最多的,还是对即将到来的那名顶级omega的期待。
“看起来时先生对前面的拍卖品都没兴趣。”突然,耳边传来纪时初的声音,时霁连忙回神,松开紧紧捏着介绍单的手指,侧过脑袋看了过去。
纪时初脸上带着一抹笑意,暗红色的眼眸驻留在时霁身上:“本来我还以为8号拍卖品会合时先生的心意。”
他口中的8号拍卖品是一名女性普通级omega,长相秀美身材姣好,说话柔柔弱弱,最后以九千八百万的价格被人拍走。
这也是目前全场的最高价。
而时霁能回想起来的,只有她水蓝的眼眸,
至于时霁为什么能记得这个,大概是因为那名女性omega的眼睛和黎忱长得有些相似。
“纪先生为什么这么说?”时霁挑了下眉。
纪时初低头浅笑,他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而后回答:“娴静温柔的女性和时先生站在一起,很般配不是吗?”
说完,他故意般睨了睨时霁身旁的黎忱,少年半垂着脑袋,敛下的眼睫让他看不见对方眼底的情绪,可他依然感受到了萦绕在黎忱身边的阴霾。
而后,黎忱似乎注意到了纪时初的目光,他转过脑袋迎上纪时初的视线,蹙着眉瞪了他一眼。
哦。
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奇怪的是,见少年这幅不爽的表情,纪时初心里却莫名感到畅快了起来,他扬起唇角,冲黎忱露出一抹笑。
深红色的瞳色之间镶嵌着一颗漆黑的瞳孔,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一般。
下一秒,黎忱扭过脑袋,强行躲开了他的目光。
时霁没听出纪时初话里的意思。
反正纪时初绝不可能是真的好心在帮他挑选适合的配偶。
“纪先生大概是误会什么了。”时霁笑笑,眉眼间却是一片冷意,“不过倒真有一件事,让我有些好奇——”
他故意没继续说下去,只是抬眼看向纪时初,纪时初也如时霁所料那般淡定自若,他收回注意力,摊开手掌:“时先生请讲。”
时霁对上对方的眼眸,直言不讳地问道:“纪先生的这些拍卖品,都是从那里弄来的?”
他这句话一出口,纪时初却没急着回答,他放在软椅扶手上的手指轻轻点了两下,戴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反射出几道晃眼的光。
时霁等了许久,纪时初都没有在开口的意思,就在他认为对方是要忽略掉自己的问题后,纪时初冷不丁说道:“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
时霁一愣。
原文中纪时初的父亲确实是做拍卖生意的,可纪时初并没有选择继承老本行,而是自己创业发展,最后大获成功,势头直接压倒了时霁一方。
“拍卖这种……还有自愿参加的?”时霁有些不解。
纪时初点点头:“试问时先生,如果您出身贫寒,自身有缺陷,并且已经被这个社会淘汰的情况下,该如何继续活下去?”
“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把自己卖给别人。”
听纪时初这么说,时霁眼神一凛,他顿时想到了刚才那名alpha,细想起来,那名alpha脸上的表情实在不像是正常人类,而像是某种程序代码混乱,即将面临崩溃的机器人。
除了beta和omega,时霁实在是想象不出,能让在世界上占主导地位的alpha如此顺从的理由,除非……
他想到了什么,正想开口询问时,全场的灯光突然熄灭,紧接着,一展散束灯亮起,白色光芒撒在展示台中间的位置。
而后,万众期待的最后一件拍卖品被推了上来。
众目睽睽之下,几名侍者推着一个巨大的金属铁笼出现在正中央,铁笼外面被一圈一圈的紫色蔷薇缠绕,笼子里躺着一个身着薄纱的少年,他一头银白的头发,白皙的手腕被手铐禁锢,细腻的皮肤已经被磨蹭出了一片红痕。
而悬挂在头顶的展览灯,似乎为他渡上了一层朦胧的圣光,少年的身型动了动,他缓缓撑着上半身坐起来,肩膀上的薄纱往下滑,半遮不遮地悬挂于胸`前。
他缓缓掀起眼帘,金橘色瞳孔扫视一圈周围,黑压压的人群似乎没能吓倒他,时霁反而从他眼里看见了前所未有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