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四章
如果说对于钟楚两家的纠纷,n市大多数的人都在看一场好戏,那么对于钟家的人来说,却是相当于在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从钟臣南单方面宣布和钟家断绝关系之后,钟家似乎是默认了这个向来以随心所欲行事出名的钟家老么的行为。但是只有钟家人自己知道,钟臣南这一巴掌打在他们脸上到底有多疼。
钟老爷子恨啊,他掌控全局这么多年,偏生到老了却管教不了一个孙子,硬生生让他在钟家头上踩了一脚。他是没有出面,可是不代表那些风言风语就传不到他的耳朵里,一开始传的话还比较含羞克制,顶多就是说钟臣南离经叛道,可是到了后来,那话就越传越不像话,几乎是将钟家所有人都编排了一遍。
说他独断专行掌控欲强烈,说钟超夫妇偏心做不到一碗水端平,说钟家子弟明争暗斗,不讲兄弟情义,总之钟家人在他们眼中就没有一个能落得好的。倒是那行事最为出挑的钟臣南,反倒是默默被人遗忘了。
钟老爷子可不是那心胸宽广的人,他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可是他该说也说了,该安排的也安排了,却始终无法伤到钟臣南一星半点,他依旧是n市杰出的青年才俊,并没有因为脱离了钟家就一落千丈。
越想越生气,钟老爷子终于还是坐不住了,打电话把钟臣远召唤了回来。
看着器宇轩昂的孙子,钟老爷子心里舒坦了些,但也仅仅是一些,想到现在不知在哪里逍遥快活的钟臣南,他的眉头就皱出褶子来了,“你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丝毫的成效,你听到外面现在都是怎么说我们钟家的吗?”
钟臣远脸色一僵,而后笑着解释道:“爷爷,我已经在布置了,只是臣南从来就不是好对付的角色,我需要多一点的时间。”
他难道就不想把钟臣南拉下来吗,他比所有的人都要在意钟臣南的存在,可是,不论他谋划了多久,似乎只要对上钟臣南,最后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钟老爷子冷哼了一声,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时间时间,从他召开记者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多长一段时间。我从那个时候就让你动手了,可是到现在呢,他不照样还是逍遥快活,活得比谁都要自在。”
钟臣远抹了抹脸,眼睛里流露出不甘,还有一丝丝的嫉恨,他很想开口解释自己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对付钟臣南,可是事实胜于雄辩,钟老爷子说的话一点也没错,钟臣南确实比任何人都要活得自在。
钟老爷子见他神色晦暗,心里好受了些,也懒得和他废话了,清了清嗓子直接进入了主题。
他已经不准备给钟臣远多余的时间了,钟家的权势他可以让钟臣远使用,但是他要他以最快的时间达成自己的目的,务必让钟臣南一败涂地,那个世纪文化公司他早就看不顺眼了,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当然,没有存在的必要并不是意味着要彻底摧毁,世纪文化公司发展前景一片光明,若是能够收为己用弥补钟氏在文化产业的缺失,那就更加完美了。
不得不说,钟老爷子确实心狠,并且年纪大了也不改野心勃勃的本色,钟臣南怎么说也是他嫡亲的孙子,他却完全不想给对方留一条退路,要知道从表面上来看世纪文化公司可是钟臣南的心血,可是他三言两语就已经划定了结局,要将世纪文化公司收入钟氏旗下。
钟老爷子想得挺美的,可是钟臣远听在耳朵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钟老爷子年轻的时候确实是商场枭雄,少有人可以与他匹敌,可是他毕竟年纪大了,也退居后方太久了,野心还在,可是眼界未必就能跟得上时代的步伐。可是钟臣远不一样,对付钟臣南的计划是他一手策划,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弟弟有多么难对付。当然,他也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相信只要假以时日,自己一定能够彻底打败钟臣南。
但是这些话,却不能明着和钟老爷子说,反正明面上无论钟老爷子吩咐了什么,钟臣远都答应下来,但是到了实际场合,该怎么办事还是听从他自己的心意。
回到公司,钟臣远想了想,把钟路叫了进来,他和钟臣南注定无法心平气和的交谈了,但是钟路这个便宜弟弟似乎并没有和钟臣南交恶,虽然他在世纪文化公司的时候只是相当于一个隐形人一样的存在,和钟臣南没有任何交集,但是有些时候没有交集也意味着是一个好消息,起码没有交集就杜绝了冲突的可能。
被叫来的钟路,有些坐立不安的看着钟臣远,钟臣远的眼神闪了一下,笑得一派和煦,“我听说你和臣南的关系还算不错?”
钟路的瞳孔缩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我和他没有接触。”
没有接触,自然也就谈不上关系不错。
钟臣远深深的望了眼钟路,深邃的眼眸中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沉默半响,他说道:“你也知道臣南行事有些无状,先前家里老爷子也是气狠了才让我稍微教训臣南一下。但是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臣南是我的亲弟弟,我怎么也不会害他。”
说道这里,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想要看钟路的表现。
然而钟路虽然在心里冷笑,面上硬是没有露出半点异样,甚至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这让钟臣远有些微的恼怒,只是还惦记着他的用处,到底还是把怒气压了下去,好声好气道:“臣南性格倔,指不定因为先前的事还在气我,所以我想让你代替我和臣南好好的谈一谈。”
钟路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回道:“他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作弟弟,不可能会理我的。”
钟臣远的脸一沉,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悦耳,只是语气听上去就不是那么平易近人了,“事在人为,这样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