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命运(24)你休想。
第169章命运(24)你休想。
应听声本还以为尘埃落定,在看到这一幕时瞳孔骤缩,二话没说就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他顺手接住从空中掉落的不见黎,来到了清休澜身边,扶稳他,急声问道:“休澜?!怎么了?”
清休澜只觉有一根细针在自己的脑中搅动着,不断影响着他的神智,他低着头,喘了两口气,擡起了右手,似乎想将头直接砸开,将那根作乱的针取出来一样。
看见清休澜的动作,吓得应听声立刻伸手拦住了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知道能够影响到清休澜的人绝对还在这。
于是应听声半蹲下来,用右手擡起清休澜的下巴,在清休澜的视线缓缓聚焦看向自己时抚上了他的脸颊,对他说道:“不要伤害自己,等我一会好吗?”
清休澜被愈演愈烈的疼痛折磨得额头都渗出了薄汗,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但应听声似乎并不满意,可能是被清休澜恶劣的前科吓狠了,于是清休澜只好无奈的开口道:“我知道了,我不伤害自己,我在这等你。去吧。”
得到这句肯定的保证之后应听声终于满意了,将不见黎留给了清休澜,自己握着分景重新落到了地面的法阵上。
应听声站在法阵中心,不再犹豫,握着分景的剑柄将其狠狠钉入了中间的阵眼上。
瞬间,就如同在人间对付贪虫时一样,一道能够短暂暂停时间的法阵成型,连空气中四散的雪花都停了下来。
天道仍在缓缓转动着眼珠,并不受影响,而玉明堂本就被天道压制着,清休澜则并没有什么感觉,行动无碍。
随着法阵蔓延,一位藏于角落边缘的人形终于被法阵逼了出来,缓缓显出了自己的真实面容。
清休澜一眼就认出了他,眯起了眼,问道:“井柏?”
听见这声呼唤,清休澜立刻想到井柏之前挥出的那枚没入了自己眉心的松针。
那枚松针后来被凌阑勾了一下,用以唤出了天道真身,清休澜还当那松针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井柏闭着眼,虽然被法阵逼出了身形,但依旧能够行动,只是动作和话音都变得有些缓慢和滞涩。
他就像陷入了泥潭一样,艰难地拖着沉重的双腿,顶着应听声法阵的压力走到了天光之下。
随后,他就像个做工并不精良的机巧人偶一样,缓缓俯下身,朝清休澜行了个礼,开口问好道:“殿下。”
清休澜简直要被他这副彬彬有礼,但下手毫不留情的伪君子做派气笑了,开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井柏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开口答道:“我本不想与殿下作对的,殿下与众人的恩怨,与天道的恩怨皆与我无关,我也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殿下的事。”
“但是殿下如今能对玉明堂下杀手,那想必对我也不会留情。”井柏艰难地擡起了头,仰视着高空中的清休澜,语气却很平淡:“我真的只想找一处安身之地,过普通人的生活而已。”
“但我说这话,殿下会信我吗?”
清休澜沉默了。
当然是不会信的。就算井柏说他无意天道之争,但他毕竟也是天道意识,也有资格与清休澜争一争这个位置。
清休澜本就与他不熟,井柏上下嘴皮一碰,谁知他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清休澜贸然信了他,到时候他反手背刺清休澜,清休澜上哪说理去。除之,最省心。
井柏显然也料到了清休澜没有说出口的答案,叹了口气,说道:“殿下果然还是不信的。”
“你嘴上说着不会参与争斗,背地却将你的松针送入我的体内用以控制我。”清休澜垂眸看着他,冷声说道:“如此作风,叫我如何信?”
“我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在长乐天,最不要紧的就是真心。”
“倘若今天殿下放了玉明堂一条生路,那我会认殿下不是赶尽杀绝之辈,不是冷血绝情之人,也许……我真的能够得偿所愿。”
井柏睁开了眼,看着清休澜,缓慢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殿□□内的这枚松针,永远都没有再见天日的一天。”
“这枚松针……也只是一道保险而已,毕竟我不能用自己的命来赌殿下的善良与留情。”井柏恳切道。
讲真,井柏的所作所为都合情合理,毕竟他与玉明堂一样,都活了上万年,经历了长乐天数不清的明争暗斗。
但不管井柏有何理由,他今天对清休澜动了手是无可争辩的事实,那么不管是清休澜还是应听声,都留他不得了。
清休澜刚想开口,话音却被井柏打断。
“我只想要殿下给我一个承诺——最好以天道起誓。”
井柏一个看着和和气气的人,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却也没比清休澜和玉明堂好多少,归根究底,他们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
否则也不能算是天道意识的衍生了。
清休澜顿了一下,随后将原本想说的话吞了回去,给了井柏一个“洗耳恭听”的眼神。
下一秒,清休澜只觉太阳穴一痛,好像有一根烧得通红的细针正在从里面往外钻一样。
他再次皱起了眉,闭上了眼,脸色相当难看。
“如果殿下能够以天道起誓,发誓之后不论发生什么样的情况,都会放我一条生路,那么这枚松针,我会当着殿下的面销毁。”
清休澜听到这话,忍着头疼睁开了眼,终于还是被气笑了:“井柏,你这话是说出来逗我乐的吗?”
“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放井柏一条生路”这样的条件太苛刻,对清休澜而言,完全是不平等条约。
万一井柏后来向刺杀清休澜没成功,以此要求他放过自己呢?
万一后来井柏“手滑”不小心杀了个清休澜十分在意的人,也以此要求清休澜放过自己呢?
以天道起誓,哪怕是清休澜,也不能违背。
这样的诺言,清休澜自然不会同意。
他顶着脑内传来的阵阵刺痛,一字一句冷眼俯视着地下的井柏,开口道:“你、做、梦。”
得到这个回答,井柏似乎有些释然,似乎在他提出这个诺言时,自己也觉得不公平,料想清休澜也不会答应,等清休澜明确拒绝了之后,他终于有理由动手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