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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者

见证者

何阿姨吃着吃着开起了电视,放起了歌,自己跟着旋律舞蹈起来。她穿着一件浅绿色荷叶边领子衬衫,白色包臀鱼尾裙像一条在水里的漂浮自在的海草,风情万种。

沈瑄很好奇何阿姨这种性格的女人和她老妈那样的怎么玩到一起的,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

谈若阳给沈瑄使了个眼色,沈瑄这才发现自己好久没看手机了。她点开手机屏幕,谈若阳给自己发了一张图片。

是一条信息,时间是刚刚,看内容推测是谢卓的爷爷刚刚发来的。沈瑄看完鸡皮疙瘩一个一个的起来。

信息的内容是:这个女人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有问题。

沈瑄看着在电视机前笑得很开心的何晴天,不知道该相信谁。

“先跟我走。”

沈瑄犹豫了。

何阿姨虽然有时候“压榨”她的劳动力,让她无偿帮忙干活看孩子,但除了这个缺点,她完全是一个正常人,气味正常,说话也正常,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重若千钧,在杨一禾和何阿姨身上来回游移。

沈瑄给对面发了一条消息。

谈若阳亮起手机,看完之后神情更加焦躁。

“怎么了这是?”杨一禾对情绪的感知非常敏感,顿时察觉到空气中漂浮着一丝和愉快氛围格格不入的情绪。

“我不舒服,我们先走了,抱歉。”谈若阳皱着眉头,越过桌子拉着沈瑄的手腕就走。

沈瑄看到何阿姨看自己的眼神,一阵愧疚。她好不容易这么开心一回,自己又要扫兴了,但她不愿意把自己局限在危险之中:“阿姨,我改天再来,一定会来的。”

何晴天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脸上,沈瑄看到她在极力掩藏自己的失望之情。

“谈若阳,其实我在想一件事。我父母,我何阿姨,都跟我认识了很久很久了,他们看着我长大,我也看着他们一天天的过来,变成今天的样子,我和你们认识的时间那么短,为什么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要相信你们?”沈瑄坐在车上,看着雨帘中灯光,迷茫梦幻,让人眼花缭乱。

长街的路灯突然从头亮到尾,照得护城河里一片鳞鳞波光。

“你亲眼所见,他们还值得相信吗。”谈若阳的声音冷淡,听得沈瑄生气。

沈瑄的脑海里不断回放何晴天最后看她的眼神,仿佛在她的灵魂里烙下了一道疤,她忍住难过,摇了摇头,“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相信你,相信你们。”

“我是来保护你的。等今晚有时间再跟你慢慢讲。我得先确认谢老头说得是不是真的。”

“什么?”

“他当年觉得奇怪,自己私下存了一张照片,明天我带你去看看,顺带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我也没觉得何阿姨很危险,但不得不小心。”谈若阳说起这种话煞有介事,一点儿也没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

沈瑄点点头,这一点让她安心了不少。

夜雨在窗户上流下一条一条的水柱,窗外的霓虹灯闪烁,在雾气里氤氲成一片湿红流碧,将笔记本映得色彩斑澜诡异,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她闭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鬼魅夜行,总要有人提灯照路。

谈若阳家从春秋时期开始,往上数七十多代人一脉相承,都是做得同样的事情——除魅。

在沈瑄的理解中,魅是类似于一种超自然的力量,在世界当中,依靠一些方式来污染人类,以此让自己更加强大。它污染的人类越多,自己的力量相应的越大。而谈若阳的祖祖辈辈至今,都在世间行除魅之事。

只是在古时候,交通没那么发达,人员流动并不怎么方便,因此魅污染的人数量有限,现在科技发展,魅污染人更加方便,除魅人也更难生存。

在历史的变故中,瘟疫,洪水,地震,各种各样的理由驱使着谈若阳的祖先搬家,但最终他们依然还会回到这里。可惜的是先祖留下的最宝贵的文字性信息在一次次的流离里早就损耗了大半。

现在魅的力量已经前所未有的强大,家族预言,沈瑄就是终结一切的人。

“等一下!这事儿有记载吗?”沈瑄有些不信,这些神话桥段落在自己头上,简直是她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今天她就像掉进了世界的bug里,希望明天醒来bug就被消除,她的生活就能回到正轨。

如果可以的话,连带着把她的记忆再清除一下,那再好不过了。

谈若阳摇了摇头:“我们家族有一个神秘的见证人,是我们所有人的老师,他告诉我爷爷,这是我爷爷口述的,没具体说,但现在你才是关键。”

“算了,明天去看看何阿姨的事情吧。”沈瑄说完这句话就猫一样的窝在被子里不想露头。

谈若阳盘腿坐在床边的地上,看着被窝里缩成一团的沈瑄,一股悲戚感油然而生,他拍了拍被窝团里的沈瑄,沈瑄一动也没动,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什么。

沈瑄从来没想过,她可以看到何阿姨的死状。

谢承运一直把照片和那年的万年历夹在一起放在书架的最高处,谈若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书架上把落了老鼻子灰的东西够下来。

谢承运看到那一本蛛丝缚结的册子,好像自己埋藏多年的情绪终于得以释放,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号称局里的破案王,这一辈子只有这一桩悬案让他匪夷所思。

那时候他废寝忘食地扑在这一桩案子上,宣布自杀结案之后他甚至发了疯一样想要自己继续查下去,所以才会偷偷昧了一张案发现场的照片。当时儿子激烈的反对他继续下去,只能就此作罢。

沈瑄看到谢承运的双手有些颤抖,他坐在老式的干部椅上,双手十指交叉,开始讲述当年的情形。

当年他五十多岁,儿子创业初期,最头疼的事情是怎么把那臭小子拖回家结婚。张罗了几场相亲,儿子那边不太满意,这边是心里正烦,竟然接到了学校的报案。

他起先以为是小孩儿上学上不出来了自杀,或者是学校学生之间打闹失手之类的案子。

是个将近六十岁的清洁工阿姨打扫的时候发现的,好在阿姨不识字。她按照平时的习惯从下往上打扫实验楼,刚一推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她连水桶带抹布全都丢在门口冲进门查看,就看见一个女人浑身都是血口子,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坐姿,坐在实验楼的讲台里面,头微微上仰,手边写了几个血字:别让它看到。

好在清洁工阿姨不识字,不明白那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也咂摸不出其中的恐怖来,只是被吓得再也不要打扫实验室了。

而这件事接下来的诡异程度,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一般而言,出现尸体要先排查身份,但是死者的身上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信息都没有,只能推测年龄在45~50岁,还有一些身高体重的信息。

他们排查了周围所有失踪人口的信息,没有一个对的上。说到这里,谢承运深吸了一口气,他们猜或许是离家很远的外地女人,当时跨省打工这些事情都比较常见,但是居然没有一个人认识她,没有一个人见过她。

正好那时候监控也看得差不多了。他们排查了周围能查的所有监控,没有一个人在监控里看到过这个女人,简直就像是凭空出现。

这是非常不符合常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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