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臣妾一生

第297章臣妾一生“我不在乎，摄政王也不会相信。”林辜不由自主地苦笑起来，“娘娘不必担心我了，我带着离昭去，必然稳妥。”

门外司徒月的声音传来，有些不稳：“侍子，西凉王到了。”

皇后淡淡道：“你带着孩子去见见他吧。”她翻身躺下，“我和他还是不要再见的好。”她垂下眼，“我也已经仁至义尽了。”

司徒月的声音更加慌乱颤抖：“侍子，驻玉宫中闹了刺客，如今九皇子正命魏侯满宫搜查！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我们凤澜殿混入外男！”

“不知为何，亦违这些日子忽然转了性，变得疑神疑鬼起来。”皇后叹息一声，“尤其，与你有关的事。”

“他天资过人，又自认已经明白了几分道理，自然看不惯我事事为他做主。他自幼没有父母教引，不敢轻易信任旁人，总觉得我们是另有所图。”林辜苦笑了一声，“这个时候宫中定要乱起来，我们才能躲过去。”

皇后仰起脸，伸手缓慢地攀住侍婢的手：“宫中也终该乱一场了。”她平静地转向林辜，“我最后问你一次，真要立亦违为新帝吗？”

“娘娘，亦违本性尚好，自幼也怜惜照料宫中众人，慈悲悯下。”林辜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泣之色，“除了他，更不能是旁人。大文如今缺的难道不是位宽容的主君？至于其他的，我都会慢慢教他。”

皇后慢慢从床上下来，站身起来，正色说道：“给本宫梳妆吧，本宫要去一趟安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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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肃形容的皇后，穿戴如常，只是妆容发簪难得的华美精致。这也是她自怀孕后期一直生下孩子之后第一次离开凤澜殿，宫中季节景象早已大改，可她却没有闲情逸致欣赏片刻。

皇帝病重已经三四年了。虽然有人日常侍候他擦拭身体喂水喂食，可皇后一次都没来过，不仅是因为难过，也是因为害怕。

那个躺在她无数次与皇帝抵足而眠的安神殿龙榻之上的人，竟然如此陌生。陌生到让皇后不敢置信，那个憔悴苍老像是五十岁老者的男子，竟是那个曾对她海誓山盟的男子。

“陛下，臣妾来瞧瞧您。”皇后微微笑起来，坐到他的榻边，努力从他的眉眼间分辨一丝故人的模样，“这般没有尊严没有意识的活着，陛下心中想来很苦吧？”

她自然是等不到答案的。

“臣妾今日，来送陛下上路。”皇后伸手轻轻拂过皇帝的鬓角，“臣妾是这世间最狠毒的妻子，四年前一道汤药让陛下缠绵病榻数年，如今又一道汤药，送陛下一程。”她说到这几个字的时候，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她伸手按掉，“可我没得选，你知道。”

“你知道从你选择我做皇后的那一天起。我的人生就没得选了。”

“你说你爱我，所以困了我一辈子，疑心了我一辈子，外人看起来的帝后和睦是你我多少次血肉模糊，陛下你还记不记得？”皇后笑起来，“你一次又一次对我的孩子下手，为了让太后安心，甚至默许她害了我们的孩子。你这样的人，如何能得到我的爱？”

“我恨了你一辈子，也恨了自己一辈子，如今终于可以来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