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云端之人 - 栖寻 - 陆芷安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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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云端之人

第275章云端之人

林辜已经昏睡的第是十日,陆见栖也病倒了,浑身烧的像是火炭一般,可他仍守在凤澜殿之中,好在凤澜殿一向是林辜驻守,司徒月打点,并无什么信不过的人。也是林辜受够了连云,青云之流的背叛。可她不知道,这个宫中再默默无声,平凡不过的奴婢,都是旁人的眼线探子。

昔年的钟笙是太后的眼线,司徒月是陆见辛的眼线,也不知是这些侍婢可信,还是藏得够深。陆见栖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换了谁在这里守着他都不放心。

“殿下明明知道侍子醒来见到你未必会高兴,何必还在这里?”司徒月将冰帕子递给陆见栖,让他自己敷上,“好在你只是高热,没有伤寒,否则我也不敢让你在这儿守着侍子。”

陆见栖有些疲倦,懒得跟司徒月白费口舌,淡淡地笑了笑。

“铃铛,什么时辰了?”

司徒月一愣,有些惊喜地扑倒林辜的榻边:“侍子醒了!”陆见栖几乎是瞬间紧张地站起身,有些不安下意识要躲藏一般。司徒月凑近了林辜,惊喜地说道:“侍子醒了?如今是晌午,马上要用午膳了。”

林辜淡淡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不点灯啊?”日光招进来,虽有纱窗隔着却柔和明亮,司徒月有些慌了,伸手,在林辜面前慢慢地晃了晃。

陆见栖的呼吸几乎都要停了。

林辜什么都看不见了。

许久,司徒月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侍子中了毒,一时眼盲倒也有可能。”她有些悲哀地抬起眼来,看了一眼陆见栖,又看了一眼林辜,“只是究竟治不治得好,我也没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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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违站在窗口,望着窗外四角的天空,想起那一日与温丞对峙,林辜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他仰起头,看见侍子若刻的下巴如玉一般。

她一直都像是某个母亲的角色。可当她说出那句“我永远不会伤了亦违”的时候,他骤然明白过来。

她对他好,保护他,是因为他的母亲,也仅仅是因为他的母亲。

“殿下,您该练字了。侍子之前说了,您每日要练完这一砚台的墨才能休息。”内监殊克小心翼翼地说道。

之前殿下最宠爱的内监是长杰,可他也是后来诱拐皇子出宫的刺客,不知所踪。也正因如此,宫中的内监更加害怕亦违。亦违看上去懵懂无知,宠爱长杰,可早就识破了他的伎俩,带着虎符出宫,前脚刚走后脚就派人通知魏统领。

“侍子说,又是侍子说。”亦违叹了口气,趴在窗边继续道,“你说,侍子疼爱我,究竟是因为她真的爱护我,在意我,还是只是因为我那个未曾谋面的生母?”

殊克埋低了头:“奴才不知。只是林侍子与婉妃娘娘,的确是情深义重的。”

“这世间没有人真心待我好。”亦违又道,“她让我写完这一砚台的墨是吗,那我命你喝掉这一砚台的墨就是了。”

殊克以为自己闯了大祸,急忙跪下请罪求饶。

亦违转过脸来,又是与那一日一别无二的,与他年级截然不符的冷酷神情:“怎么,你们说我做什么都可以,现在我让你喝点墨汁,你都不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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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克是殊奉的胞弟,殊奉可是伺候陛下多年的贴身内官,亦违这么做,不免嚣张了些。”林辜苦笑一声,眼眸落在正面,不复清亮。她的确是什么也看不到了,只能靠司徒月来分辨时辰,地方,日子。她轻轻伸出手,陆见栖立刻就给她递上了一杯茶。

这些日子林辜眼睛盲着,陆见栖在她身边殷勤侍奉,端茶递水,却从不出声。素来侍奉林辜的便有好几个丫鬟婢女,林辜武功尽失之后耳力也并不敏锐,竟然真的一丝都未察觉,“可我如今眼睛这般,他不来,我也不愿去。”

司徒月叹了口气道:“九皇子太过早慧,不是好事。”

“我不知道。”林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温丞那里呢?”

“对宫中倒是没有什么事。”司徒月抬眼看了一眼陆见栖,“对朝政上,不过是和从前一样一手遮天罢了。不过最近,他更过分了,所有发到长安的折子无论紧急无否都要先送到丞相府由他审阅。他再送到宫中供陛下审阅。”

林辜皱起眉来:“他这般大胆?亦违没有反应?”

“出乎意料,殿下什么举动都没有。”司徒月压低了声音,陆见栖忍不住皱起眉来。他看着林辜哪怕身体到这个地步,仍旧一刻都不肯放过任何一点风声。

林辜垂下眼,双手捧着面前的茶杯,难得的乖巧:“我怕亦违已经学会了捧杀那一套。想要扳倒温丞,就先高高捧起,再从云端摔下。”

“这不是合了姐姐心思吗?”司徒月不安地说。

“我没想过要要温丞死。”林辜有些悲哀道,“他是温家人,也是我的亲人。我想要的只是他远离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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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月安慰道:“或许,殿下也不一定想要温丞的性命……”

“所谓云端之人,一旦摔下,哪还有一丝生机可逃?”林辜扬起一个苦涩难堪地笑,“我去睡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司徒月看了陆见栖一眼,张口道:“我夜里守着姐姐,姐姐有什么安排,吩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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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天还没亮,陆见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出去。看见凤澜殿偏殿空无一人的院落,已经渐失夏日的生机勃勃。带着初秋的微凉萧瑟,卷着湿润雾气扑在脸上。

一个白色的影子立在院落中,离昭低垂的眉眼慢慢抬起,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你还没明白离她远点是什么意思,是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陆见栖漠然地看着离昭。

离昭又冷哼了一声:“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与她对立,伤了她。在你生死不明的那些年,子寻她很好,从无性命之忧。”

“难道你们所求,就是保她一生性命无忧?”陆见栖依旧神色冷淡,“不比你说,侍子好转后,我必然离开。”他淡淡转过身,“她没好转之前,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

“你最好回扶山王府去瞧一瞧。”离昭忽然开口,“扶山老夫人病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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