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登徒子

第156章登徒子陆见辛愣着，忽然又笑了起来，玲珑分明觉得他的笑比外头的冰天雪地还要更冷，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原来不管什么样的人，陷入情爱中去，都会变得这般愚不可及。真是……有趣……我猜，她早早脱去玄机阁主这层皮，该不会是想跟见栖双宿双飞吧？”

玲珑看着陆见辛：“其实，这样不是刚好？小公子对侍子的心意，殿下不是不明白。若有这个机会可以成全他们二人，又可以让侍子早些让路，不会妨碍殿下的大事……”

“你懂什么！”陆见辛的嗓音骤然收紧，整个人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声色俱厉，“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居然还妄想能停手？居然还妄想自己能幸福？林辜啊林辜，我若早知你如此天真，就不会对你心慈手软了。”

玲珑不明白他的意思，有些茫然地盯着陆见辛。

“她一时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这不要紧。”陆见辛又抬起手来，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唇，越发像是一个迫切想要嗜血的恶魔，也像是举世无双的妖孽，“我们提醒提醒她，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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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栖倚在床头，有些疲惫地说：“外头怎么还在下雪啊。”

“下雪怎么了，是不是屋子里有些冷？”林辜下意识伸手来探陆见栖的体温，医官说了，只要陆见栖的体温维持原状，不比常人高出太多来，就是无妨的。可倘若他体温忽高忽低，就要考虑破伤风的问题。

陆见栖就势握住林辜的手，轻轻把她往自己身边一带：“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啊？还是你故意的？”

他的鼻息贴的太近，林辜不得不伸出手扶住他的肩，才能勉强在两人之间隔出一点距离：“你说什么？”

“你怎么一点都不长记性，还敢离我这么近？”陆见栖的手停留在林辜腰间，“我不想显得自己像登徒子。”

林辜微微笑了笑：“你可知登徒子之妻，蓬头挛耳，齞唇历齿，旁行踽偻，又疥且痔。我不自负美貌，却也不堪这般羞辱，我不做登徒子之妻，所以你做不得登徒子。”

陆见栖的手收紧一分，离林辜更近：“那你可要蹬墙窥宋玉的美人？”

“一个对他人妻子随意品评的人，我不屑登墙去看。”林辜微微笑起来，终于推开陆见栖，“你如今当真放肆。”

陆见栖笑起来：“你不喜欢他痴，也不喜他自负，我却对他的神女赋记忆犹新。”他笑起来，“空余我黯然而暝，忽不知处。”

林辜由着他继续不正经，许久才说：“雪停了，却要很久才能恢复市集，长安城才能回到年前那般生机勃勃的样子。可我却很喜欢这样被围困在家中的时候，悠闲惬意，不用思量自己还要做些什么。”

“那我们离开长安后，去个北方小城。每年都能看雪，被雪围困在家中，围着火炉耳鬓厮磨，我觉得甚好。”陆见栖又笑起来，他如今笑起来虽然还带些憔悴，可是已经恢复了往昔的胡闹生气，“有件事，我得在离开长安之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