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隔阂嘴上都能挂油壶了,这么不开心呢……
第50章隔阂嘴上都能挂油壶了,这么不开心呢……
姜若淇几乎是逃到楼下的。
孟商还没回家,客厅只有她下班后来给元宝铲屎开的氛围灯。
姜若淇食指关节紧紧抵着太阳xue用力,胀痛释放的感觉自用力点炸开,可这对她疲惫的状态而言却没有丝毫缓解。
她扶着玄关缓了缓神,等那阵眩晕感过去,才缓步走向沙发。
姜若淇觉得自己太累了。
临近夏日心烦气躁,再加上失眠睡不够,这一切所导致的身体上的疲倦还算可控。可她更多是觉得心累,因为孟商,因为姜芸,更是因为她自己。
那种压抑到无可喘息的感觉,就好像把她关进了一个封闭的空间,然后抽真空的机器运作,把那个空间里所有的空气一点一点抽干。
失去呼吸的同时,也把她变成皱皱巴巴的一团。
姜若淇在沙发上坐下,仰头枕着沙发靠垫,从走神到阖眸,神情显得麻木而淡漠。
难道是她做错了吗?
当初明明是姜芸默许选择了别人,又在之后的无数次二选一里放弃了她,为什么现在要质问她们母女不亲密的原因呢?
为什么?她心里不应该清楚吗?
姜若淇咬住右手拇指,就着那点还未成茧的皮肤又开始撕扯。
她闭上眼,耳畔突兀地出现姜芸痛心的质问。她言辞之间在弱化自己、贬低自己,把自己砸进尘埃里,同时也不管不顾地把姜若淇架在火上烤。
明明伤口养得差不多,明天就要返回华金了。明明姜若淇假装母女和谐,做个听话乖女儿的任务就要结束了。
可姜芸却因为自己女儿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现,毫无缘由地情绪崩溃了。
好像迟钝了许多年的感情归位,姜芸意识到她最亲的亲人正在远离她、抗拒她,于是出于各种原因地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起先是还算冷静地发出疑问。她问姜若淇,为什么她们物理上的距离变近,但感觉相处的时候反而显得尴尬了?
她说,她们是有血脉牵连的母女。她说,是她含辛茹苦地把姜若淇从懵懂的孩童养成明媚的少女。
可现在,她的女儿对待自己却客气得好比陌生人。
姜芸说着说着忽然就哭了。
姜若淇想到过去,过去姜芸就很爱流眼泪。在各种不合时宜的场合说哭就哭,从不憋闷自己的情绪。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姜芸的行为对她自己的身体、情感都很友好,从不憋闷及时释放。
美其名曰心大。
可唯独对姜若淇不太友好。
因为有人以感情为上,就得有人保持理智去善后。
譬如方才,姜若淇忍下憋闷耐心安抚,甚至避重就轻地向姜芸解释了原因。可姜芸却在脸上泪痕未干时,看准了姜若淇的软肋,开口就是狠狠扎下又一刀。
她问,是不是自己当时不去恋爱,不去找个人相伴无聊的日子,再专注一点守着姜若淇,她们母女之间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话一出口,姜若淇登时怒气上涌,随之而来的暴躁更是控制着她,想要立马起身把目之所及的一切都给砸了。
为什么要把原因归结于这个?
姜若淇从头到尾膈应的根本不是这个!
她其实对那位赵叔叔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对他能包容下姜芸诡谲多变的情绪而感到佩服。
姜若淇在意的只有姜芸处事的态度,以及她做选择的方式,根本不是她离婚后再找个对象这件事本身。
换句话说,没有姓赵的出现,以姜芸那个自私至极的性格,有朝一日姜若淇不愿在接受来自母亲名为自由,实则醒自己自私目的的控制,她们还是得走到眼下这个结果。
可,纠结这个能有什么用?
这世上的大多数人,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有问题的。或者哪怕承认了,最后也是破罐子破摔地说一句“这么多年了改不掉”,从而不做任何改变地终结掉这个话题。
更何况姜芸还占据一个长辈的地位,占据这个地位的人不会接受反驳,所以姜若淇解释了也没用,根本就说不通。
现在更是,倒像是…姜若淇错了一样。
姜芸眼泪汪汪,而姜若淇在那一瞬也很想哭。
可她不是姜芸,性格里不知遗传自谁的倔强,硬是让大脑先一步发出不允许自己掉眼泪的命令。
眼泪解决不了问题,哭泣代表着软弱。
姜若淇哽咽着胡言乱语一通,说的大概是些毫无逻辑的分析,让后姜芸早点休息,她则是趁机从楼上逃到楼下。
相比于姜芸,她宁愿选择面对孟商,至少他们同处一个频率,能把问题说清楚。而不是像姜芸那样,只会用让她心累的方式、用崩溃的情绪来逼迫她就范。
姜若淇缓缓睁开眼睛,窗外灯光透进屋里,格外凸显天花板上圆形的吸顶灯。她盯着看了许久,走神时诡异地联想到什么。
觉得那好像是无垠深渊中张开了一只眼睛,正在汲取屋内生命体所拥有的全部情绪。
那她拥有什么呢?亲情?还是爱情?
姜若淇猛得想起,孟商今天应该是白班。不过下午那会儿就发过消息,让她们晚上直接吃饭不要等他,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班。
她扫了眼客厅的电子钟,此时临近凌晨,已经很晚了,所以孟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虽然孟商回家后,姜若淇也需要解释一堆,可此时此刻她还挺想抱抱他,给自己找个锚点,寄放解决不掉的问题,相拥过后再好好睡一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