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 - 掉马后反派成我情夫 - 泼黛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盛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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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箫回到马车时,蓝田正在清理车壁上的箭矢。

秦玉箫:“二皇子如何了?”

蓝田放下手里的活,“姑娘放心,殿下无碍,嬷嬷正哄他歇息呢。”

她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蓝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近她,指着秦玉箫的手臂轻声问道:“姑娘,你的伤……”

秦玉箫这才感觉到手臂上一阵一阵的疼痛,她小心翼翼地掀起淋湿的袖子,几道伤痕错杂交叠,往外渗着血,“无碍,清理一下就是。”

她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将身上湿透的喜服换下来,打算在马车上凑合后半宿。

秦玉箫努力将自己窝在软榻里,蹙着眉睡不安稳,她许久未做关于前世的梦了。

梦里的她被困在奢华昏暗的宫殿里,有人走出去,殿门继而紧闭,她还记得,那人是已为帝师的谢凛。

下一刻,眼前是近在咫尺的火焰,她的口似乎被堵住,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滚烫的触感袭来,眼前一片模糊,泪水如雨下,紧接着,所见之处红艳艳一片,她知道那是她的血,是她自己的血!

熊熊大火于床帐燃起,热气扑面而来,笼罩了整个翊坤宫,火烧皮肉的疼痛,窒息的绝望,她记了整整两辈子都未曾忘记。

“别碰我!”她短促地尖叫,猛地坐起身来,惊恐地抓紧手下的东西。。

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摇晃的马车壁,而是柔软的床帐,手下是松软的棉被,身上的黏腻感也一扫而光,只是头依旧昏昏沉沉的,疼得很。

她意识到事情不对,警惕地转头,对上谢凛懵逼的眼神,他此刻正一手拿着热气腾腾的帕子,一手端着药碗。

“这是哪里?我不是在马车上吗?”她声音沙哑,说话磕磕绊绊的,竟然吐不出一段完整的句子。

谢凛搁下药碗,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不是,这里距离盛京还有一日多车程,途中你突发高热,你的婢女怕你烧傻了便告知我,无奈之下,我只好让他们先行,与你一同留住客栈,待你痊愈后再赶路。”

秦玉箫平复着呼吸,仔细回忆他所说的一切,确实什么也不记得。

谢凛见她这模样只觉得好笑,“怎么,四姑娘难道都忘了,你……”

“我如何?”

谢凛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四姑娘趁热喝药吧。”

她接过药碗,摇着汤匙。

忍着苦将汤药一饮而尽后才注意到,谢凛披着单薄的袍子,眼底乌青,神情怠倦,偏还笑盈盈的。

他白色的衣裳被洒出的汤药打湿了些,秦玉箫心虚地眨了眨眼,“抱歉,我只是……”

“梦魇了?”谢凛起身走到一旁,对着烛光拿帕子擦拭衣裳,轻声问道。

“嗯。”她慢吞吞地回答,嗓音闷闷的。

谢凛玩笑道:“我刚才不过是为你敷敷眼睛,四姑娘梦到什么了竟反应如此之大。”

秦玉箫闻言,身形一顿,擡眼看过去,这原来是黑夜,并非青天白日,暖和的屋子里烛火燃着,地上铺着一铺盖,这又使她想到去年回京时,途遇雪崩,高热不退,大病初愈后第一眼见到的亦是谢凛。

如此想来,也一年了。

“想什么呢?”谢凛冷不防叫她,连头都不转,小心翼翼地挑着烛焰。

秦玉箫定了定心神,试探地清了清嗓子,确保自己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千鹤,你还记得,我前世,是怎么死的吗?”她神情认真,不带任何嘲讽之意。

谢凛明显错愕了一瞬间,手中动作不分轻重,唯一的烛火被他挑灭了。

秦玉箫:“……”

谢凛干笑道:“抱歉……”

秦玉箫:“不必管它,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

黑暗里,她什么都看不清,屋子里安静得她能听得见自己略急促的心跳声。

谢凛似乎摸黑回到了他的地铺上,终于开口,“翊坤宫,大火自焚。”

此刻,屋子再度被烛光照亮,谢凛坐在地上,一边手里捧着烛台,一边将火折子收起来。

柔和的光照亮了他半边侧脸。

秦玉箫张了张口,忽然心下一沉,目光晦暗不定,仔细思量着什么,开口时眼中原来翻滚的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目光充斥着浓郁的恶意。

“谢大人,天色不早了,明日还需启程赶路,早些熄灯歇息吧。”

话罢,秦玉箫躺下盖紧了被子,闭上眼睛。

不过片刻,屋子里的灯熄灭了,重回黑暗。

秦玉箫缓缓睁眼,有些话,她最好还是不要说,烂在肚子里未尝不可。否则,终会有一天被人掐住把柄,死无葬身之地。

届时,她不介意将恶事做尽。

二人一夜无言。

翌日二人起了个大早,秦玉箫扯了块红条布,将黑发束起,松松垮垮地垂在背后。当她一身黑色对襟襦裙走出客栈时,谢凛已一袭黑色劲装在马旁候着了。

“四姑娘。”谢凛客气地笑着,目光暖如一汪春水,将那匹最俊逸的马儿牵过来,拉着缰绳让她上去。

秦玉箫也不客气,上了马就将手摊开在谢凛面前,“喏,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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