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那么骄傲
“的确。”小田切应和道:“鸭舌帽和口罩,有意低下头避开摄像头的动作。他什么时候进去的?”
柳田按下后退键,过了一会,回答道:“大概半个小时以前——这是谁?”
他突然凑近屏幕,眯起眼睛,盯着视频里先后出现的三个男人。
其中一个非常眼熟,正是死者松崎嘉一。不过,就算是死者,他的行迹也很可疑。
“真有趣!”小田切也朝着向监视器屏幕的方向前倾身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故事,不是吗?”
听两位警部这么一说,本间的好奇心也被调动起来了。同时,一股豪情涌上心头,推着他向前走了两步,尽力靠近屏幕。
只见监视器里,一个年轻男子垂头丧气的走进卫生间,松崎嘉一则在他走进卫生间几秒钟之后跟了进去,期间,松崎还不断的回头张望,似乎是在确定周围除了他自己和前面的蝉之外,别无他人。
紧接着,出现了让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场面。
不一会,松崎又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只不过他并不是要离开,而是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正在打扫的立牌,放在洗手间的门口,随后关上了门。
而就在松崎之后,柳田口中的那个可疑男子丝毫没有在意厕所门口的立牌,堂而皇之的绕过它,走进了洗手间。
随着视频的播放,约十三分钟之后,那个率先走进卫生间的年轻男子首当其冲走了出来,面部表情很是奇怪。
很多人大约不太了解人在失魂落魄时表现出的模样。年轻男子的肢体语言却教科书般的向人们诠释了它,你只消好好观察那方显示器上不太清晰的画面里,他走路的姿态,他时不时暴露在镜头前的脸上情绪的显露,你就会明白。
又过了接近二十分钟的时间,那位可疑男子也离开了卫生间。唯一没有离开的,便是松崎嘉一。死人是没办法离开的。
之后,视频里便是无数个因为看到立牌而不得不离开的男子。直到夕阳西下,保洁员拿起立牌,打开门,惊慌失措的跑出来的画面出现时,柳田才关掉监视器。
12|12冬天的故事
加藤正成是一位保险公司的调查员,最出色的一位。不过他已经退休了。
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他破获了五十多起骗保案件。然而他的同事却没有一个愿意妄称自己喜欢他的。
这大概要归因于加藤本人了,就连他的妻子都只会用古怪这个词语来形容他。
有趣点说,像一根熄灭的路灯杆。
他总是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头发总挂着头皮屑,一副黑框眼镜无趣的架在他鼻梁上。他总是以冷漠示人,且像个苦行僧一样拒绝荤腥。他阅读生理学和饮食方面的著作,并且只读这些书。他厌恶一切加工的食品,夸夸其谈这些会如何妨碍人类的长寿。他严格遵循书上所提倡的养生之法,运动、节食、睡眠。
他的同事曾嘲讽他像一头蠢驴,坐在两捆分别名叫食欲和「性」欲的干草堆之间,迟早会被饿死。对此,他不以为然,依旧坚持着自己的那套生活标准。
五年前,他退休了。
但他体内的那只猎犬却还没有,它依然高度兴奋,从未被退休这条锁链困住。于是他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以科学家般忘我的精神投入到他的新工作中去了。
可是日复一日,接连不断的失败终于使他醒悟过来。他是个出色的调查员,糟糕的侦探。
对此,妻子的建议是彻底的退休,他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好在神明并没有为他关上门。就像凯西·斯滕格尔所说的那样,在每个人的生活里都会有一个时机到来。加藤得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二个时机。
在他明白自己是个失败的侦探的那天夜晚,他走进了银座的一家酒馆,烂醉如泥的他大声的向酒馆中的所有人吹嘘着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然后,他彻底睡死过去。
等他从宿醉中醒来,除了头痛,他还得到了一份新工作——一个好侦探的调查员。
那个好侦探,叫白马探。
这份工作很适合他,不止是精神,还有他日渐衰老的「肉」体。他已无力承担过多的工作强度,恰巧白马探只是偶尔回日本,这让他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恢复体力。
他为他的雇主设置了特别铃声。只要一响起来,他就会第一时间接通。这个铃声是象征,是号角,呼唤着他重新登上马鞍,整装待发,回到光荣岁月里征战。
今天,这个号角又一次响起了。
加藤从躺椅上跳起来,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冲出了家门。
他的妻子在他身后大喊着,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去工作,他回答。
“要快。”白马探在电话里说。
要快,加藤催促自己。
因为他明白,调查凶杀案的时候,如果不能再案件发生之后的二十四个小时破案,那么就算花上数月,也难以结案了。
“你在那里对着电话讲些什么?过来,现在我需要你了。请你陪我坐下来,讲一个故事给我听。”
“是快乐的故事呢,还是悲哀的故事?”
埃尔莉看了白马探一眼,有些意外,接着说道:“随你的意思,讲个快乐点儿的吧。”
“冬天最好讲悲哀的故事。我有一个关于鬼怪和妖精的,你要听吗?”
“你怎么知道《冬天的故事》里的台词?还说的一字不差!”
“你不记得了?”
埃尔莉困惑的摇了摇头。
白马探叹气。
“去年,你在西区导《冬天的故事》的时候,总拉着我帮你念台词。你都忘了?”
“哦!我现在记起来。”埃尔莉尴尬的一笑,接着问:“你在那里对着电话讲些什么?”
“我在找我的托比。”
“托比?谁?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认识一个人叫托比的?”
“托比是条狗。”
“你和狗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