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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40章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时间仿佛被拉长,又仿佛瞬间即逝。

陆行舟几乎是掐着点,在估摸着席清可能稍微缓过来一点,但又不会觉得猫打扰太久的时间,再次站在了席清的家门口。

他手里没有拿其他东西,只有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点朴素的透明塑料保鲜盒。

盒子里装着的,是他“临时抱佛脚”的成果——一个并不完美的、还算成功的手工蛋糕。

他其实很擅长做饭,煎炒烹炸,火候调味都堪称精准,但烘焙,他从来没有尝试过,对于他来说,浪费时间在烘焙上,不如花钱买个蛋糕来得更快。

所以他一头扎进了厨房,对着手机上的教程手忙脚乱,面粉筛得不够细,蛋白打发不够,烤箱的温度和时间反复调整,最终出炉的成品……

只能说还是个蛋糕。

蛋糕体不够蓬松,中间有一点凹下去了,好在没有烤焦,只有边缘有一点点焦褐色的痕迹,被他用裱花小心地遮住了,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

陆行舟深吸一口气,再次敲响了席清的门。

这一次,门开得比上次更快了一些。

席清站在门后,怀里依旧抱着那只小白猫,他看起来依然疲惫,眼下的阴影并未完全消散,但眉宇间那种沉重的、几乎要将人压垮的死寂感似乎淡去了一些,眼神更加清明了。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陆行舟的身上,然后又落在他另一只手上拎着的那个塑料盒子上,盒子里那个形状不太完美,奶油裱花稍显笨拙的蛋糕清晰地暴露在视线里。

席清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没说话,只是看着陆行舟,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又搞什么名堂。

陆行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把装着蛋糕的盒子往上提了提,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忙完了,来接它。”

他的视线落在席清怀里的小白猫身上,小家伙一脸呆萌。

“嗯。”席清应了一声,声音比之前更清晰了一些。

“那个……”他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点,甚至带上了一丝窘迫,“下午烤了个蛋糕,试验品,味道可能一般……”他避开了席清探究的目光,视线落在蛋糕盒子上,仿佛在研究那歪歪扭扭的奶油花。

“你要不要尝一尝?或者,给猫吃?”

他的表情看上去没什么不一样,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样子,只是把蛋糕盒子往前递了递。

席清没有立刻伸手去接,也没有拒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蛋糕,以及拎着蛋糕盒子的陆行舟。

这和他印象里那个总是沉默、固执、甚至有些冷漠的陆行舟,反差太大了,大得……有点荒谬,又有点……难以形容。

他半天没有动作,眼神平静得让陆行舟觉得怪异。

就在他几乎要收回手,说一句“算了,还是我拿回去”的时候,席清忽然伸出了手。

他不再看陆行舟,目光落在那盒蛋糕上,动作很自然地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保鲜盒。

“哦。”席清应了一声,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他低头,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塑料盒盖,仿佛在确认什么,然后才抬起眼,目光扫过陆行舟怀里的小猫,最后落在陆行舟脸上。

“下次。”席清开口,语气没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少放点糖,也别放巧克力,猫不能吃太甜,也不能吃巧克力。”

陆行舟:“……?”

他反应了半天,才迟钝地意识到席清那平淡语气下包裹着的、一个近乎黑色幽默的冷笑话。

陆行舟定定地看着席清,意识到他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看穿了“给猫吃”的借口,却不戳破,只是顺着他,给了一句回应。

那双曾经盛满了激烈爱恨、痛苦挣扎的眼睛,变得异常平静,没有讽刺,没有尖锐的抗拒,只是一个淡淡的笑话。

他真的完全不一样了。

那个会因为他的沉默而歇斯底里,会因为误解而痛苦不堪、会因为失望而竖起全身尖刺的喜庆,似乎真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经历了更深层次的疲惫和失望,最终沉淀下来,变得平静、甚至能开一点小玩笑的席清。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瞬间弥漫上陆行舟的心头。这改变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席清真的放下了。放下了那些激烈的、足以灼伤彼此的情绪。放下,也意味着……不那么在意了。

无论是爱,还是恨,都不再具有那种能够搅动他心湖的力量。

他不再需要陆行舟的回应来证明什么,也不会再因为陆行舟的行为而轻易陷入痛苦或者狂喜。

他可能不再像从前那样爱他,也不可能再像是之前那样带着强烈的恨意和厌恶回避他。

但这种变化,对于席清来说是好事。

这个念头紧接着酸涩感升起,像一道温暖而坚定的光,瞬间驱散了那一点阴暗的失落。

陆行舟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发自内心的欣慰。

这很好。

陆行舟在心中对自己说,无比清晰,无比确定。

哪怕这意味着,席清可能真的没那么在意自己了。

无论是讨厌还是喜欢,那份在意都淡了——他也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他乐于看见席清的改变,乐于看见他走向更强大、更平和的自己。

“好。”陆行舟的声音低沉而温和,清晰地回应着,也像是在回应自己,“下次一定注意,不放巧克力,少放糖。”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只给人吃。”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再试图逗留,他伸手,从席清怀里把那只呼呼大睡的小猫接到怀里抱着,最后深深地看了席清一眼。

欣慰、释然,但更多的,是心疼和愧疚。

“走了。”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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