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一个世界
第6章第一个世界
第六章
梦里光怪陆离,好似看到了许多画面,但醒来后又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觉得身上一阵阵酸痛。
阳光顺着窗帘未拉紧的缝隙跃进卧室,顷洒了一地金黄,初秋的细风混着不知从哪飘来的花香透过纱窗,吹进窗帘,舞动着、改变着光影的形状,陆宴望着窗帘发呆,这是下午了。
好一会儿,陆宴迟钝的脑子缓缓转动,他好像记得柳问也在,但环顾整个房间也不见柳问的身影,是他记错了吗?
当柳问送走私人医生,回到房间后,便看到陆宴仰面躺在床上,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柳问僵在门口,也不知是进好,还是不进好,脑子里不断回忆医生先前说的话,陆宴听到开门声,转头看过去朝柳问一笑:“你还在啊。”
柳问见他情绪稳定了,闷声道:“嗯。”
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阳光瞬间涌进卧室,陆宴一时间睁不开眼,任由柳问扶着他坐起身来,又在他后背垫了两个枕头,让陆宴靠得舒服,见柳问像照顾重病患者一样的做法,笑着说:“我又不是块玻璃,用得着这么小心吗?再说现在都有钢化玻璃了。”
说着就翻身下床,浑身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撑在床上的双手止不住的发抖,双脚更是像踩在棉花上,陆宴用力晃了晃头,还未站稳就觉身子一轻,他再一次被柳问公主抱了,还是在他清醒的时候,陆宴挣扎着要自己走,伸手拍了拍柳问的肩膀,“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再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公主抱。”
柳问直接拍了拍陆宴的后腰,“抱好,我带你去吃点东西,不然你一会又头晕。”
陆宴面上的苍白被红晕代替,起了坏心思,嘟着嘴凑到柳问耳边,轻声道:“我这就是有点低血糖。”
柳问耳尖发烫,抿唇不答,他没有说他已经知道了,只是沉默地将他放在椅子上,进了厨房,端出了碗糖水鸡蛋,陆宴看着碗里的蛋,一时间不知道是感叹厨房里居然有鸡蛋,还是好奇自家厨房可以做饭,分明先前厨房用品连标签都没撕。
糖水应该是甘糖做的,没有那么腻,鸡蛋很嫩,温热的糖水入口,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得到了抚慰。
柳问坐在一旁捞起陆宴的一条腿,架在自己腿上按摩陆宴酸弱的肌肉,陆宴被按的舒服了,干脆侧着身子把另外一条腿也架上了,小口吃了鸡蛋,喝完糖水,没坐一会,又嫌椅子硌,坐在椅子上来回动,柳问见陆宴坐不住了,俯身抱起他,准备送他回卧室,陆宴吃饱喝足懒得动了,也就任由柳问‘搬运’他了。
一碰到床,陆宴立马卷着被子团出了个舒服的小窝,又指挥着柳问把柜子里的手机支架拿出来,让他把手机支架夹到床头,挪出了一个空位给他,架好手机,他们头靠头看最近的热播剧——《夫夫之间那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柳问环着陆宴,温香软玉在怀,内心的小人抱着陆宴人型玩偶,疯狂呐喊:这是暗示吧!不,这是明示,这绝对是明示!
哪怕内心的小人已经快乐到不成人形了,但面上依旧平静,只能从闪烁的眼神和发红、发烫的耳垂中辨得一二。
可能是陆宴就在身旁,也许是紧绷的精神突然放松,电视剧才播到十分钟,柳问就已经睡着了,下巴抵在陆宴肩窝处,右手绕过陆宴后颈虚虚握住陆宴另一侧的肩头,左手紧紧拥住陆宴,陆宴把手机关了,也阖眸思索。
他们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总共加起来不过五天,如今他们已经躺到同一张床上了,陆宴想如果了另一个人,他还会这样吗?这甚至不需要思考都是拒绝,就好像他们无论在什么时候,以什么身份遇见彼此,他们都会爱上对方,他相信柳问对他的熟悉感只多不少,他失去的记忆肯定有他的存在,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开,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又会在这个小世界相逢,612又在其中扮演了怎么的角色,至少并没有在612身上感受到恶意。至于这个小世界,不仅不在意柳问脱离剧情,甚至不反抗他改变了时间节点。
思绪杂乱伴随着柳问平稳的呼吸声,渐入梦乡。梦里不断闪过许多画面,是他和另一个人,零零散散如过眼云烟般,分明看清了却又转瞬间忘了。
身侧的柳问同样,他好似在与一个看不清脸的人生活,每一瞬都是一幅场景,他们就好像一起共度了百年,千年甚至更久,朦胧间又全忘了,不,不是忘了,是藏进了更深的角落。挣扎着醒来,入目便是陆宴的睡颜,夕阳为他渡上橘黄色的光晕,白皙的皮肤在光晕的衬托下如块温润的美玉,离得很近,陆宴温热的鼻息洒在他的锁骨上,引得心里一阵痒意。
顺着光滑的额头向下,是陆宴纤长、浓密的眼睫,被夕阳渲染成金黄色,颤抖着像蝶羽般,多了几分脆弱,突然蝴蝶展翅,陆宴睁开眼便是柳问迎着光,夕阳像粘稠的蜂蜜沿着柳问的面容缓缓流淌,一时的明亮似乎驱散了柳问眼底的阴郁。
四目相对,他们依旧保持着入睡前相拥的姿势,陆宴唇瓣蠕动了下,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陆宴的肚子发出一声‘哀鸣’才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柳问起身,递给了他一杯温水,又给陆宴掖好被角,“你再休息会,我先去做晚饭。”
陆宴等他走了,翻身去找柜子里的药,却发现不见了,又想起当时躺在地上时随手丢开了,连忙趴到床边,可床底都看了,什么都没有,坐直身子,余光扫到柳问的柜子上,那赫然摆着他的药。
就着温水吃了药,软下身子,忍着药物带来的阵阵眩晕,分神在想:他知道了,他为什么不问,哦对,他没有立场,他不知道用什么身份去问,同桌?朋友?总之不会有他想要的身份。
陆宴等眩晕稍弱几分,起身去找柳问,柳问在厨房下面,陆宴倚在门边看他,没一会,就有些站不住了,踉跄地坐到椅子上,猛得向前一趴,搭在桌上,伸长手臂下巴垫在上面,歪头望着厨房出神。面条好得快,不多时柳问就已经端着两碗面条从厨房出来了,陆宴看着突然想偏了,厨房好像柳问的出生地啊,总能看到他端着东西从里面出来,想到这陆宴忍不住笑了。
柳问见他突然发笑,有些疑惑,放好碗顺手揉了下陆宴柔软的头发,“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陆宴和他说了,还顺便例举了‘张伟’,一个出生地在厕所的男人。
说完开始吃面,清汤挂面有能说闻着有多香,反正都是没滋没味的,不过眼前这碗卖相不错,最上面卧着个金黄的鸡蛋,周围还摆着橘黄色的胡萝卜和翠绿的葱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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