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二个世界
第45章第二个世界
正想绕过一处尸堆，一道黑影突然处里面扑了出来，直取陆宴面门，陆宴就像是吓傻了似的，待在那里没有动作，那人嘴角还没扬起得意的笑，便被黑雾穿透心脏和大脑，钉死在地上。
双眼不甘心的睁大，眼里的满是怨恨和震惊，金色的头发沾满了尘土。
一处小插曲并不打扰陆宴的兴致，他们走过的地方矮小的植株尽数枯萎，呈放射状向周边辐射开。
陆宴认识这些草，一种叶片小而密集，叶尖染有黄色——是黄菪，另一种叶片肥厚，单叶就有一指长，茎干微微发红——是海地草。
越往里处走，向他们攻击的血族就越多，但但是一些小喽啰，洛伊萨没有动手就被围绕身周的黑雾解决了，没有一声惊呼发出，几乎是出现的一瞬便陨了，倒下后顷刻间化成了一抔灰土，不用风吹便消散无痕了。
无视掉那些没有意义的赴死，继续向深处而行，腐败的尸体逐渐减少，奄奄一息的人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张大嘴露出空无一物的口腔，没有声音，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出声了，还没等陆宴和洛伊萨走进，就没有气息，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化作白骨，流出的鲜血渗进身下地里。
陆宴生理不自觉的反胃了下，撇过头不去看，可又能看哪里，这遍地都是累累白骨。他不怕这些尸骨，也不是娇气的受不了这些血腥味，只是太恶心。
突然嘴里被洛伊萨塞了块糖，紧接着一块带着淡淡的清香的帕子覆在陆宴口鼻处，驱散了不少恶心的感觉。
把嘴里的硬糖含在左边腮帮子里，鼓鼓的，像是只囤食的小仓鼠，洛伊萨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陆宴鼓起来的腮帮子。
陆宴偏头看向洛伊萨，不明白洛伊萨为什么要摸他脸。
洛伊萨咳了咳假装没看到陆宴的眼神，“累了吗？我送你回去吧。”
陆宴摇了摇头，“我又没出力，继续吧。”
洛伊萨打量了下陆宴的神情，确定陆宴没有强撑着，才继续牵着陆宴走，围绕着身周的黑雾浓重了几分。
躺在地上的人从发不了声到了细微的呜咽，在地上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蠕动，那些人的四肢被折断了，口中的舌头被拔掉了。
他们还活着，却生不如死。
陆宴走到一人面前，那人愣愣的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靴子，半晌才慢慢擡起头，无声的说了句话。
他脸满是泥土和鲜血，但陆宴看清了他的口型，他在说，杀了他。
是啊，已经救不了了，他们的生机都被法阵吸收了，哪怕救下来了，也会随着法阵的毁掉而消失。
陆宴轻轻叹了口气，手里的银链化作□□，结束了那人的生命，最后一刻那人虚虚的做了个口型，他说，谢谢。
洛伊萨揽过陆宴，把陆宴的脸埋在怀里，轻轻抚着陆宴的脊背，黑雾呈放射状四散开来，帮那些痛苦中挣扎的人结束了生命。
这里依旧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为了金钱、权利或是其他不为人知的诱惑，他们并不无辜，有些甚至是自作孽，但他们自有公论制裁，而不是因为别人的恶付出代价。
陆宴在洛伊萨怀里蹭了蹭，洛伊萨不着痕迹的红了耳根。
绕过地上的白骨，走了没一会就看到一具巨大的黑色棺椁，十数位身披黑袍的血族摊坐在棺椁四周。
见他们到来，纷纷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看向他们，宽大的帽兜遮住了他们的样子，像是被空洞注视了，双手紧紧贴着棺椁，身体却以逃离的姿态弓起，伸长脖子面朝他们，像一群被掐住脖子疯狂挣扎的鸭子。
陆宴注意到他们贴在棺椁上的手不断流出鲜血浸入棺椁，漆黑的棺椁愈发浓黑发亮，他们蕴藏在血脉中的力量被棺椁吸收了，准确来说，是被棺椁中的血族吸收的。
洛伊萨随手一挥，黑雾化成针状刺向摊坐在地上的血族，帽兜被打落，这些血族皆模样形容枯槁，金发黯淡无光，两颊深深陷下去，几乎是一层皮包裹着骨头，与之前陆宴在宴会上见到的光鲜亮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丑的细看都是一种罪恶。
陆宴颇为嫌弃的打量着他们，血族向来在意他们自己的容貌，对美丽的追求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如今变成了这副样子，啧啧啧！内心一定是崩溃的。
手里的银链化作的□□一甩，又变成了链子，首尾相连变成了一面镜子，在手里逐渐变大，直到有一人高才停止变大，陆宴一扔，落到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清晰的倒映出那些血族的模样，一个个活像是饥荒中的难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本就因消瘦而显得突兀的眼睛更大，几乎要脱离眼眶了，下意识的想要蜷缩起来，但还死死贴在棺椁上，根本移不开镜子的范围。
陆宴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心情不错，调整镜子的角度确保每个都能照到，他们的丑态展露无遗。
洛伊萨理了理陆宴有些乱的头发，再次看向摊坐在地上的血族犹如一摊没有用的死物，“乔凡尼氏族、诺菲勒氏族、布鲁赫氏族。”
“自食后果的感觉怎么样？与虎谋皮，妄想一步登天，如今的滋味如何？”
摊在地上的血族被洛伊萨气得气血翻腾，意识反倒是从被吸取力量的混沌中清晰了些，有些注意到了洛伊萨只念了三个氏族，其中作为领头的迈卡维并没提及，看洛伊萨的眼神惊疑不定，他们这是被联合设计了？
洛伊萨看到他们这时都还没想明白，噗笑一声，“对付你们还需要和别人联合？”
指尖一弹，黑雾如子｜弹般发射出去，直直落在棺椁上，“出钱又出力，到最后利益没有一处是你们的，如今都要被吸干了还想不明白。你们当中可有一位来自迈卡维。”
能做到血族长老的位置个个都是成精的存在，听洛伊萨一说就想通了，纷纷察看同样摊坐在地上的血族，确实都是自己氏族中的，迈卡维氏族的长老没有一个。
洛伊萨这一击截断了棺材从阵法中吸取生机的通道，无形的生机逸散开，融入四周的生命中，一直被吸取力量的氏族长老脸色稍微好了些。
可没等那些氏族长老松口气，一直不动的棺椁突然震了震，吸取力量的力度加大，他们的脸色迅速衰败，呈现一种濒临死亡的灰白。
那些氏族长老惊恐的看向洛伊萨，抛下了往日的高傲，涕泗横流向洛伊萨哀求，发了疯的拉扯紧贴着棺材的双手。
“洛伊萨，不，古德温亲王求您救救我，我愿为您送上血奴一百。”
“我我我，我可以献上珠宝四千，只要您救我。”
“我可以献上布鲁赫的秘辛……”
……
七嘴八舌的想要用利益向洛伊萨求得救助，比一千五百只鸭子还吵。一次又一次擡高自己的报价，像极了他们在拍卖会上购买华而不实的物品一样，不过这次他们购买的是自己的生命。
洛伊萨懒得理他们，陆宴觉得他们太吵了，埋首往洛伊萨怀里蹭了蹭，洛伊萨单手捂住陆宴的一侧耳朵，另一侧贴着洛伊萨怀里，黑雾呈包围状圈住了那些鬼喊鬼叫的氏族长老。
他们自以为是他们的口中的价值打动了古德温亲王，还没等他们高兴，黑雾粗鲁的扯开他们与棺椁相连的掌心，本就流血不止的伤口更加雪上加霜，嘴也被堵住了，像是拎货物一样卷起他们远离的棺椁。
黑色棺椁没了力量来源剧烈震动了几下，棺盖滑动，露出了一小条细缝，灰色的雾形如触手探出，准确的伸向被洛伊萨束在半空中的氏族长老。
那些氏族长老又扭动着尖叫，不止哪来的勇气口不择言的命令洛伊萨，洛伊萨眉梢轻挑，玩味的看向他们，五指弯曲握紧，黑雾同样收紧，顺带手吞噬了探向它的灰雾，直至收缩成了比掌心还要小的圆球，在此期间惨叫声并未停止，洛伊萨加了层黑雾，刺耳的尖叫声才静了下来。
陆宴好奇的看了看这个小球，里面像是血族死后化成的灰土，靠近了隐隐听到了微弱痛苦的惨叫，就像是他们的灵魂也被困在了里面，看久了总觉得脊背发凉，陆宴打了个激灵不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