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战争奇才
“韩叔，你叫我们来可是有何要事？”裴光庭望着韩思忠大大咧咧地说道，“大漠上还有大把吐蕃韭菜等着我们去收割呢！您要是没太大的事，就长话短说，不要耽误了我们的时间啊！”
“韭菜？”
韩思忠愣了一下，才苦笑起来。
论辈分，他是裴光庭老头子裴行俭的旧部，裴光庭愿意喊他一声“叔”，已经是给足了面子，没什么不妥的。
但“韭菜”这个称呼，他硬是花了点时间，死了点脑细胞，才把它和其他部下口中骁勇凶悍的吐蕃铁骑联系在一起。
知道你们功劳大，但把人蔑称为“韭菜”，未免太狂了一点吧？
他有心教训二人两句骄兵必败的道理，但再一想两人名下那恐怖的击杀名单，却又说不出口了。
再说下去，他估摸着裴光庭这个“嘴强狂徒”，真能用“直立行走的军功”来称呼吐蕃人。
“咳嗯，是这样的。”
他清了清嗓子，道，“你二人最近的功勋卓著，本官都是看在眼里的，替你们请功的邸报已经发往洛阳，不日你们新的任命就会下来。不过我看你们现在虽然顶着戍主的官衔，但却还是领着队正的兵马，不日你们估计还要高升，我就想问一句，要不要增加些人马给你们支配？”
“哈哈哈！”
裴光庭双手叉腰，狂笑得唾沫星子横飞，“不必了不必了，区区吐蕃逆贼，不过插标卖首之辈尔，杀鸡又焉用宰牛刀？裴某人就是带着一个小队的骑兵，也能杀得他们片甲不留，还加什么人啊，留着给其他弟兄保命吧，省得我们在前面杀得人头滚滚，他们在后面还要哭爹喊娘说打不赢！”
韩思忠听得脸色铁青，好在他肤色本来就黑，倒也看不太出来。
他干脆懒得搭理裴光庭，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能够正常交流的裴旻，在他看来，二人的军功中，倒有八九成是裴旻这个武学奇才的功劳。
没想到裴旻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居然也婉拒了韩思忠给二人增兵的好意：“还是不用了，我们现在的人数却是刚刚好，我和连城都没有指挥大部队的经验，队伍大了反而行动不便，也容易被吐蕃人发现，起不到奇兵的作用了。”
他现在手下虽然只有一个小队多一点的人马，但所有人用的铠甲武器，却都是江晟得知即将开战之后，让张云鹤私下打造，再由李客秘密送来的。
武器兵刃是雪花镔铁的，身上的铠甲则是冷锻札甲、人马具装，包括他屡建奇功的那张硬弓，都是远超这个时代的技术王冠，再加上江晟和裴家不惜重金买来的西域汗血宝马，他们这二十来人的战斗力，足以媲美寻常百人都不止。
这还只是硬件设施，在战斗技巧上，裴旻从自己一身绝学中，提炼出一些适合战阵搏杀的俗称招式传授给麾下将士，江晟更是整理出一份诸如沙漠迷彩、特战技巧等这个年代闻所未闻的东西，寄来给他们，这才铸就了这支来无影去无踪的无敌奇兵小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裴旻和裴光庭已经走上了一条和正史上截然不同的领兵路线，他们统领的士卒，已经提前一千年有了特种部队的雏形，发起威来，吐蕃人自然抵挡不住。
“好吧。”
韩思忠点点头，“既然你都这么坚持了，那我也就不多言了。”
“说完了就好，说完了就好。”
裴光庭急不可耐道，“说完了我们就出去杀敌了啊！”
韩思忠闻言，铜铃般的虎目猛地一亮，问道：“你们莫不是又察知了敌方什么大人物的踪迹？”
他早就对两人未卜先知一般的精准索敌能力大感兴趣，但几次三番地询问，也只是从裴光庭那里得到了一个粗俗不堪的回答：“这很难猜吗？这些吐蕃狗贼腚沟子一翘，我就知道他们要拉什么样的屎橛子了！”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韩思忠还自讨了一个没趣。
裴旻倒是愿意好好说话，但给出的答案也只是两个字：“直觉。”
韩思忠观察了很久，也找不到两人另外的消息渠道，也只能无奈承认，裴旻可能就是那种对战争有着天生敏感的奇才。
他却不知道，在二人出发之前，江晟就已经把整个战争过程中，吐蕃于史有载的重要军事行动，全都提前告知了二人，还强迫二人背了下来，他们只要按图索骥，自然就能很轻易地猎杀吐蕃中高级军官，根本不需要什么额外的情报。
“只是略有猜测而已。”裴旻谦虚地道。
韩思忠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肯定，二话不说就拍板道：“你们稍等片刻，我派大部队配合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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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又道：“放心，首功我给你们留着。”
裴光庭立刻咧开大嘴笑了起来：“韩叔，还是你上道。”
韩思忠一脸黑线，心道你要不是裴都护的幼子，老子早一顿军棍把你屁股打成八瓣了，还容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韩镇守使，属下告退。”
好在裴旻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已经越来越懂事了，他向韩思忠恭敬行了一礼，方才拉着裴光庭离去，这让韩思忠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就在两人离开之后不久，碎叶城防区的边界上，一场惨烈的遭遇战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交战的双方一方是武周安西都护府的边军，另一方则是千余精锐的吐蕃狼骑。
激战明显已经持续了不短的时间，遍地都是尸体和断折的兵刃，不过安西都护军仗着地利，以逸待劳，逐渐占据了上风，不但抵挡住了狼骑的袭击，更是大有逆转之势。
突然，狼骑大概是自知取胜无望，中军分裂出一小股人马，护持着一位衣甲鲜亮的吐蕃贵族将领，朝着西南方的吐蕃疆域逃窜而去。
“快！快！截住他们！”
见此情景，安西都护军中一位年轻军官不由急得直跳脚，大喊道，“那厮是论钦陵的弟弟勃论赞刃，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他的尾巴，如果不能在这里生擒或者击杀了他，下次再想找这么好的机会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