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有味道的攻城（上）
“江大夫有礼了，我来领教你的妙手！”因为倭人都贪图江晟给出的彩头，唯恐他输得多了不赌了，所以几乎是争先恐后地往前挤。
最后一个看起来身份高贵，但是年龄不大的倭人抢到了和江晟下棋的机会。
他眼珠子通红地盯着江晟，像是在看一堆直立行走的金币。
这厮的名字也是按倭人习俗起的，相当长，而且比普通倭人还拗口，但鉴于他只是一个龙套，江晟也懒得记他的名字。
因为倭人在服饰文化上，比武周更加重视峨冠博带的古意，所以在脑袋上顶了一个棒槌似的高冠，江晟干脆就在心里给他起了一个“棒槌”的外号了。
“请了。”
江晟微微一笑，当仁不让地拿起了白棋。
他的棋路都是照阿尔法狗的棋谱学来的，开局古怪，必须要先手才能把优势发挥到最大。
棒槌同学似乎还有所不甘，想要争一争先手，却被他一句“客随主便”就轻飘飘地堵了回去。
棒槌也没办法，生怕他一气之下不赌了，也只能在嘴里嘟哝几句“没有风度”之类的话以示抗议，见抗议无效，就默默把注意力收拢到了棋局之上……
当江晟准备在棋盘上准备攻城掠地之时，西北边陲，裴旻也带着自己的部下，向泥熟没斯城发起了冲锋。
泥熟没斯城位于安西都护府和吐蕃接壤的边缘，是一座典型的吐蕃高原城市。
因为小冰河期还没有来临，所以此时的高原上，还不像后世那么寸草不生，还有不少草原，可供放牧和耕种，这座城池就建立在一片绿草如茵的绿洲之上。
绿洲中央是一座奇峰崛起的红砂岩孤峰，城池的主体就依山而建，易守难攻。
吐蕃人在橙红色的砂岩上掏出一个个洞窟作为房间，身份越高的人，在山体上居住的位置也越高，开挖山体时掏出来的石料，则在山脚下建造城墙和平房，作为戍守的军士和农奴居住的地方。
这个点正是泥熟没斯城的凌晨，裴旻他们就披着保护色的迷彩伪装，借着夜色藏身，朝那座绿洲中心的山城摸过去。
潜入行动出乎意料的顺利，他们一直摸到了泥熟没斯城的城墙下方，居然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反倒是闻到一股恶臭传来，还有“噗噗”的异响，不断从城墙的各个角落传出，整座城堡仿佛都笼罩在一股臭气熏天之中，变成了一个大茅坑。
裴旻捂着鼻子，但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胜利的微笑。
他知道，江晟的计谋又一次成功了。
巴豆油发挥出了奇效，连最重要的城头守军都忍不住腹痛腹泻，证明现在的泥熟没斯城里，恐怕已经没有几个能提起裤子出来战斗的人了！
“我们上！”
他身先士卒，拿出一个飞爪抛上城头，双臂一发力，人就像没有重量一样，轻飘飘攀上城头，速度飞快。
这样的举动，在攻城战中被称为“先登”，是功劳最大也最危险的部分，但对裴旻来说，却在是家常便饭。
他登上城头之后，取下肩上背着的弓箭，看准城门的方向，张弓搭箭，就是一箭射出：“目标城门！攻击！”
现在的他，还不是以后那个被高官厚禄磨平了锐气的左金吾卫大将军，而是一个朝气少年，因此利箭离弦时，也格外的凌厉！
一名负责城门绞盘的吐蕃人，连哼一声都来不及就被一箭射中心窝，从城头望楼上倒栽了下来，死得不能再死！
“铿！”
一箭射杀一人，裴旻又拔剑在手，扭头就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吐蕃士卒，正惊恐地看着自己，此人应该是刚刚才出恭完毕，脚下一滩秽物，裤子还褪在膝盖的位置。
“虽然有些不够光彩，但为了大周，还是请你去死吧！”裴旻轻抚剑刃，幽幽一叹。
随即他优雅的身姿如舞蹈般飘然杀上，可怜那吐蕃士卒正拉得腿发软，哪里能够抵抗，还没想好是该先提裤子还是先抽刀，就已经被裴旻冲到面前，紫郢剑寒光一闪，一剑就把他刺死在了原地！
“杀！”
这时，裴旻小队里的其他人也都爬上了城头，当即以他为锋矢，朝着城门绞盘的位置掩杀而去。
这些人被裴旻亲自调教了大半年，都已经是精锐中的精锐，对上一群拉稀拉到虚脱的吐蕃士卒，直如砍瓜切菜一般，竟无一合之敌。
很多人都是刚一照面就被杀死，让他们冲出很长一段距离，居然都没人来得及示警！
直到他们都快冲杀到城门绞盘附近，才终于有人成功喊出了“敌袭”二字，却也因为拉得脱水而显得嗓音嘶哑。
唰！
又过了一瞬，裴旻亲自出手，将这名勇士也送去见了他们的佛祖，城门的控制权也彻底易手！
“快，快，拉起城门，我们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今日过后，泥熟没斯城将不复存在！”裴旻低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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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泥熟没斯城东北边的荒原尽头，马蹄声突然响起，一抹烟尘也在微白的晨光下变得越来越清晰……
……
“这泥熟没斯城主府的厨子真是该杀！”
与此同时，在泥熟没斯城山顶，本来已经就寝的论钦陵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往茅厕的方向跑去。
他虽然位高权重，但年纪已经不小了，本该坐镇吐蕃王城指挥，只是因为弟弟勃论赞刃被杀，才暴怒来了前线。
但没想到刚一到，接风的晚宴都没吃完，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沙尘暴打乱了兴致，等熬过沙尘暴，他也已经精疲力尽。
直到这时，他都还没把自己的腹痛和沙尘暴联系在一起，只以为是吃坏了东西。
不过他匆匆奔赴茅坑的路上，却见城主府中到处都是脸色怪异的卫士，全都和他一样捂着肚子满世界找茅厕。
“这是怎么回事？！”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城主府，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