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知识碾压
“酒神传人？此话当真？”听了江晟的托辞，萧家众人反应不一。
萧青萝作为江晟的脑残粉，自然是不管江晟说什么，她都举双手欢呼：“噢！姐夫太厉害了！”
至于酒神杜康到底是谁，她压根就不在乎。
反正只要沾了个“神”字，总归要比凡夫俗子强吧？
萧青蔷则是在吃惊之余，感到自己这个夫君真是越来越神秘了，各种奇技淫巧层出不穷似的。
不过她是女儿家，入朝为官机会本就不大，因此对江晟经商的提议，也没那么抵触，干脆选择了静观其变。
倒是萧清这次开口反对时，居然难得带了脑子：“且不说你之言真假如何，那杜康纵是酒神，这美酒也不过是这世间引人沉迷的玩物之一。纵观古往今来，饮酒误国亡身之事可曾少了？又有几人，是因豪饮而名垂青史？便是真有玉露琼浆，也比不上经世致用的才学啊！”
“有理。”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不禁纷纷点头。
江晟却是想了想，反问道：“竹林七贤？”
“呃。”萧清顿时噎住。
竹林七贤的大名，在晋时就多有流传，其中又尤以代表魏晋风流的阮籍、广陵绝唱的嵇康为最，他们无论才学还是气节，都足以跻身历代圣贤之列。
这七个人可都是嗜酒如命之人，萧清就是再怎么反感江晟，也不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拿他们当饮酒误事的反面教材。
江晟淡淡一笑，又问道：“那……靖节先生？”
萧清依旧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靖节先生就是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节流传后世数千年，依然是不慕名利的楷模，而他一代文宗的才气，也在《饮酒》、《桃花源记》、《归去来兮辞》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偏偏此公的代表作之一就有《饮酒》，而且一写就是二十首，真个把萧清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看。”
江晟冲众人摊了摊手，道，“若有一颗圣贤之心，那便是成天泡在酒缸里，依然无损济世救国之心。所谓饮酒误国亡身，不过是因为此等人本就心怀邪念，酒只是让他们暴露出来了而已。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酒非但无过，反而有功，因为它能让人直面内心最深处的真容，这是真君子才享用的饮品啊。”
“巧言令色！”
萧清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终于一甩袍袖，忿然作色。
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江晟忍不住在心里暗笑：“小样儿，跟我玩典故？这也是李太白还没出生，不然就他那酒量，今天我能把你的脸活活抽肿了。”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
萧守业见萧清窘困，便站了出来，一锤定音道，“萧家由朝堂向市井，这是老夫做出的决断，晟儿不过是给了老夫一个方向罢了。此事就此定下，不得再生波折。不过啊……”
他扭头看向江晟，笑道：“晟儿你何时变成酒神传人的？老夫都不知晓啊！依老夫所见，不妨你先酿仙酒一坛，给我们自家人开开眼界，也好去了大伙心中疑虑，你看如何？”
他这个意思就表达的很明确了：我可以力排众议，支持你经商的计划，但你至少得先拿出点干货来，若你所谓“仙酒”连在场之人都征服不了，那也别提什么开酒肆之事了。
“正该如此！”
萧清记吃不记打，明明刚刚才吃过瘪，这时又跳了出来，叫嚣道，“小弟虽量浅不能多饮，但自问这些年来，也颇尝过几种美酒，正好可与姐夫的仙酿作一对比啊。”
他的如意算盘，明眼人都看得清楚，无非是想等江晟的酒拿出来之后，一喝完就说不行。
如此一来，除非江晟的酒对其他酒水真有压倒性的优势，不然你还真不好说他什么。毕竟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他站在自己的口味上说话，你总不能堵住人家的嘴吧？
但江晟何许人也，怎么会被这种小伎俩打败，当即洒脱一笑：“这主意甚好。”
萧清阴冷地盯着他：“那小弟就拭目以待了。”
“不急。”
江晟扭头对萧守业道，“晟儿所酿之酒，非世间之物，故还需几样独门酒器，皆是世所罕见的形制，估计需要铁匠专门打造，方得成形。不过晟儿囊中羞涩，这却是需爷爷破费一二了。”
“此事易尔。”
萧家再怎么落魄，打造区区几样酒器的钱，还是负担得起的，因此萧守业爽快答应下来，“东市张氏铁行的张铁匠手艺精湛，我萧家过往的铁器用具，俱是交由他们家打造，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寻他相助，一应费用，皆由我萧家支出便是。”
“晟儿谢过爷爷指点。”
江晟微微一笑，拱手道，“事不宜迟，那我这就前往东市，拜访张铁匠去了，诸位在家静候佳音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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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青萝欢快地跳出来：“姐夫，我跟你一起去！”
“青萝……”萧青蔷见状正要阻止，江晟已经笑道，“好，你便跟我一起来吧，正好我也需要个人帮忙打下手。”
说完，他也不理萧青蔷那怨怼的眼神，带着萧青萝就出了门，直往东市而去。
不过走到半道上，萧青萝回头看了一眼，就褪去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忧虑道：“姐夫，你手上真有仙酿吗？”
江晟对她倒是毫不隐瞒：“世上连仙都是虚妄，又何来仙酿一说？”
“啊？”
萧青萝大吃一惊，“那可如何是好？二哥可是卯着劲要与你为难呢！若是他故意给予恶评，你这开酒肆一事，岂不是要半途而废？”
“半途而废？”
江晟呵呵一笑，“小萝啊，连你都能看得出来的事，姐夫心里难道会没数吗？”
“这倒是。”
听他这么说，萧青萝稍稍安心，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姐夫你要如何应付二哥的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