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麦当劳
叽叽喳喳的教室突然一片安静，小孩们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张子渝正掐着一个男孩的脖子把他按在课桌上，随手抄起一支自动铅笔，狠狠地怼到那男孩子眼前，仅差几毫米的距离，吓得男孩大气都不敢喘，哆哆嗦嗦。
“好烦，再讲就把你戳瞎，听到没？”四川女娃娃开始发癫。
“哇”的一声，男孩惊慌失措大哭起来。
张子渝把铅笔放回去，按着人头“咣当”一下撞在桌面。她训练过的手臂力气够大，制服瘦小的男生不在话下。
完事后，她又摆着那副淡漠的表情，背起网球包慢吞吞走出去。
温成山正在学校门口等她，见她出来兴致不高，以为她今天课堂挨批：“怎么了仔仔？”
“没事。”小孩顿了几秒：“温叔叔，如果我在学校打人，是不是应该通知你一下。”
小孩坐在后座，默默地擦了擦眼泪。
温成山满脸黑线，立即刹车：“诶？怎么回事，你打人了？”
“也不算是吧，”小孩歪了歪头，“我只是吓唬他。不过要是明天老师叫家长，你可以替我妈来吗？”
“这，当然可以，没问题。不过我们得先讨论一下，你为什么打...吓唬同学？”
温成山怕她不敢说实话，又赶紧补充：“你妈今天出差，要不要训练完去吃麦当劳？”
“可以吗？”小孩一听要吃麦当劳，立刻兴奋，“那好吧，那温叔叔你等我训练完哦。”
有好吃的，人就不会发癫。
晚上看着小孩大吃大嚼汉堡，温成山见机行事：“子渝，今天放课你说的那个，吓唬同学是怎么回事？”
“哎呀，”她捏起一根薯条，“他们好烦，欺负我不会讲粤语，总是背后说我。不过其实我听不懂，倒也没什么。”
“但是今天有个男生他讲的话我听懂了，很生气，我就揍了他。”
“啊，所以还是打人了？”温成山掐住大腿。这小孩怎么跟她妈一样，脾气这么爆。
“其实就是...推了一下。”她意外诚实。
温成山哭笑不得：“他说什么了，你这么生气？”
“他说，‘爆发户女又去练网球喇’！”小孩说完，偷偷瞄了眼温成山：“我知道这不是好话，我们老家也这样说别人。”
温成山轻吁一口气，安慰她：“他们只是嫉妒你。不过如果你很生气，教训以下他们也没关系。但是不能随便打人，太危险了。”
“那我怎么办？你说说。”小孩子趴上前来，够不到番茄酱，伸手去扒拉。
温成山撕开包装递给她：“我想想，那你只能用手打一下，不能用东西尤其是球拍，不可以打眼睛和后脑勺。打了人立刻拨电话给我，得唔得？”
“嗯，那好吧。”小孩考虑一下，表示同意。
回去的路上，张子渝要求坐在前面，自己系上安全带嘀咕：“这样就是大人了。”
过了会儿觉得太安静，小孩又问：“温叔叔，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妈？”
温成山被她搞的分神，只能降低车速：“是啊，不然我怎么会跟她结婚。”
“那你也喜欢我吗？我是说...我不叫你爸爸，你还喜欢我吗？”
温成山立刻压力倍增，赶紧换上此生最温和之语气：“会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不过如果你想吃麦当劳，我们一周最多只能吃三次，再多就被你妈发现了，她会很生气。”
“你妈一生气，咱俩都完蛋了。”
“行。”达成一致。
小孩低着头想了想，又问：“那...那我也可以改成你的姓吗？我不想姓张了，我想姓温，也可以吗？”
温成山的心里突然就爆了一颗双层蘑菇云□□，天光炸裂，五彩缤纷。
他把车停在路边，按耐住心中激动，尽量语气平淡地说：“行啊，你想姓什么就姓什么，姓温很好，姓华也可以。”
“不了，我还是姓温。姓华跟我妈一个姓，你肯定受不了家里有两个姓华的女人。”小孩又一句语出惊人。
温成山感到自己扎扎实实地掉进了华兰的圈套。完蛋，这家里的大小女人看起来都很不好惹。
第二天，温成山早早来了学校，约见班主任邱老师。
老师一脸诚恳：“我没有收到过这种报告，可能就是小孩们之间打打闹闹，没有到报告老师的程度。”
就如所有的校园霸凌，没有报告就不存在。
温成山一听，正中下怀：“我明白，不过还是麻烦老师提醒一下，子渝现在练习网球，身体素质比同龄人好一些，她现在力气很大，如果和同学有冲突可能会打伤同学，到时班上出了事也不太好。”
“这位家长，”邱老师立刻震怒，“你这是什么话？你应该教育自己的孩子不要欺负同学才对，怎么可以怂恿她打人？”
“我没有怂恿她打人，邱老师，小孩本来就很难管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为了班上同学的安全，建议你还是提示一下。”
温成山自评十分通情达理：“哦对邱老师，广东省所有的中小学已经全面使用普通话授课，子渝偶尔会说有些老师私下讲课喜欢用方言，布置作业也是。希望您提示一下其他任课老师，不然我会给教育局和市长热线打电话，拜托。”
“你！”邱老师气得一脸坨红。
放课时，温成山接到小孩，笑着问：“今天有咩新闻？”
小孩想了想，说：“今天老师上课时说不让我们在课间讲方言，这样正好，反正我也不会。还有，她让大家不要欺负新同学，我想应该是说我吧，这里只有我是新同学。昨天那个男生跟我道歉了，他说以后再也不说我坏话。”
“大概就是这样。哦，今天安教练休息，可以不训练。”
温成山会意一笑：“那你想去哪里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