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抬上去
“你当真不知道?”陈当归又问了一句,声音清冷,在这石洞中,难免让人害怕。
牧野不理会她的探究,反问起来:“你又是从何知晓的?”
“我.....”陈当归犹豫了,显然并不想聊过往。牧野没想到她这么单纯,一下子就被自己反套路。
见陈当归一脸难言之隐的模样,他也不探究,笑了笑道:“这不重要,只是个游戏而已。你不妨与我说说,这风水局有什么用处?”
陈当归见他不追问,松了一口气,只道:“我之前见院子里没有明显的排水渠,还觉得奇怪,这是阴宅,宅子里没有排水渠,那家主的子孙后代都要遭殃。如今看到这个,我明白了。有了这滚轮风水局,这宅子周围的水汽,会被宅子留住,同时又形成活水自我循环。如此一来,宅主的尸骨不会发黑,子孙后代也不会遭殃。”
牧野听了这话,却讥讽的笑了:“那那边洞穴的尸骨又是怎么回事?陈当归,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身处何处?”
陈当归愣住,他的话虽然尖锐,但是不无道理。陈当归有些头疼起来,这种毫无规则的游戏,需要玩家自己找到线索解开谜题。
她不擅长这个!
想了想,陈当归老老实实求助牧野:“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出去,留在这里,谁去救你的小弟。”
牧野看看周围,发现好几个门,这要走哪边?
“走这边。”陈当归指着最里面那个门道。
牧野还是没有多问,直接走过去。陈当归忍不住道:“你都不怀疑我的么?要是我选错了呢?”
牧野:“这话要是范尧说,我肯定不信,但是你,我信。”
这种不问缘由的信任,是陈当归从没有过的暖心。
她看着牧野的背影,心情微妙。
牧野见她还没动,叫了一声:“快跟上。”
陈当归跟上去,眼前的道路比刚才的小洞好多了,二人好歹能直立行走。
走了一段长长的道路,二人总算看到前面的一点亮光,但外面隐约有丝竹之声。
二人对视一眼,牧野走到洞口,大略试探了一下,发现是可以推开的石板。
他个子高,将石板顶开,探头一看,发现在一处台子下。牧野将火折子给陈当归,自己先爬出去。
陈当归随后爬出来,看清外面,发现他们在一处池子边上。
这地方连通地下的活水局,难怪池子里的莲花生的娇艳。
“那是什么?”陈当归指着不远处,牧野看去,看见一条黑狗趴在高台处,乖巧的依偎在一个男人的脚边,完全不似他们瞧见的那般凶狠。
陈当归想看清那个男人的面容,却发现他逆着光,整个人仿佛被黑暗笼罩,什么也看不清。
另一边的戏台上,乐师们吹拉弹唱,配合着台上的皮影戏。
陈当归与牧野不知何时生出的默契,二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凝视皮影戏。
就听表演的师父,摆弄着精致的皮影,在戏台后面拉着嗓子唱:“我等兄弟前来祝贺,且把薄礼奉上,愿秦兄福寿绵长.....”<
台上的人似乎很高兴,拍手叫好,陈当归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戏台上表演的,是一出诡异的戏剧。大概意思是说,秦家兄长过寿,一帮路过躲雨的人也来祝贺。
可酒足饭饱之后,这些人却对秦家貌美的妻子起了歹念。
趁着喝醉酒,故意骚扰秦夫人不说,还杀了秦兄,抢夺财物,奸杀了秦夫人。
到最后,一场本该欢喜的寿宴,竟然成了一出人间惨剧。
“你觉不觉得,来贺寿的几个人,像极了我们?”
陈当归仔细数过,不多不少八个人,其中一个是女子,正是他们几个这样的装扮。
牧野点头,没有说话,那皮影戏却演到,他们犯下大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大火烧了秦宅。
然而很快,这事儿就惊动官府,官府费劲功夫,总算抓住几个凶手,要将几人斩首示众。
陈当归还在疑惑,为何要表演这东西,却看见台上忽然被推出来几个人,除了胡晓黄大雷,还有范尧白速。
他们被捆绑的严严实实,嘴被堵住,摁在了铡刀之下。
范尧惊恐的四处乱看,似乎看见陈当归了,对着她呜呜的叫,想让她救命。
陈当归惊恐,正要冲出去,却被牧野死死摁住。“疯了吗,你怎么救人?”
陈当归看着诡异的纸人,走向铡刀,台下看戏的男人哈哈大笑,一直在鼓掌,仿佛觉得这些人罪该万死。
陈当归瞧见铡刀一下斩断白速的头,那头颅滚到脚边,眼里全是愤恨不甘。
陈当归不知想到什么,变得特别恐慌,一把甩开牧野,直接冲出去。
她只想着不能让范尧死,可等她冲上去,哪里有范尧的身影,又哪里有纸人跟皮影戏。
甚至台下的黑狗,那看不清脸都主人,都不存在。
黑暗之中,台上的烛火在冷风里摇摆,陈当归看着台上一片狼藉,却处处布满灰尘。
不远处的琴断了弦,锣鼓都已破洞。
幻觉?
陈当归不安,心跳个不停。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刚才分明有声音在耳边催促自己快来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