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各有心思
陈当归眼皮子沉重，只想睡觉。
可被牧野这一折腾，一直翻来覆去烙煎饼，大半夜才睡过去。
第二日，她顶着一双黑眼圈出来，牛班主忍不住笑她：“你莫不是心里发慌，半夜睡不着觉？”
陈当归不好意思回答，默认夜里没睡好。
见她打了哈欠，牛班主给她夹了一只小笼包。
六娘的小笼包，皮薄馅儿足，戏班子里的人都爱吃。
便是陈当归，吃了两个也觉得精神许多，这才对她道：“我今日便过去，班主可有什么话要交代？”
牛班主摇摇头：“当初把你弄进来，只当你是个单纯无知的小丫头，觉得你不会惹事。如今瞧瞧，该惹事儿的还是会惹事儿，都走到这一步，我又还有什么话说。只一句，保重自己。牛家那边......”
她顿了顿，终究什么都没说。
牛班主对牛家复杂的情感，陈当归不便多说，收拾一番，起身告辞。
牛家的轿子早就等在门口，陈当归就这样被请到牛家。
陈当归去牛家的第一件事，是去见牛夫人。
等她见到无比憔悴，眼袋严重，面容憔悴，几乎没了半条命的牛夫人，也甚是惊讶。
牛夫人这模样，完全像是被人掏空，长年累月吸食鸦片的鬼样子。
昨日神志还有一些清醒的牛夫人，今日已经疯疯癫癫不太认人，她裹着厚厚的棉被趴在地上，居然在找蚂蚁。
管家此时也收敛了傲慢，担忧道：“陈老板看见了，我家夫人是真招惹了污秽的东西，若不如此，我们也不能三番两次上门求人，您看这鬼戏，何时能开场？”
陈当归却并没有着急唱戏，反而对他道：“我能否在宅子里转一转。”
管家微微诧异，不明白她为何要在宅子里转一转？
陈当归道：“自来住宅风水，影响到一个家庭的气运。若是风水没有问题，宅子内外一片安详，便不会有邪祟之物。可若是这宅子风水出了问题，便有可能接二连三，自己招惹邪祟进门。既然是治病，那当然得从根上治。我若只是简单的唱鬼戏，那东西今日走了，明日也得来，那不是没完没了。我想牛老爷也不愿意这事没完没了吧。”
管家听她这么说，自然不敢反驳。
他可是听范家人说过，这位陈老板进门就让他们换了灯笼。
原本唱鬼戏招魂的事，众人心怀忐忑，不知有没有效。结果陈老板一出手，痴痴呆呆的范家少爷一下子就恢复正常，如今人蹦蹦跳跳的，能吃能睡，竟比从前还多了两分机灵。
范老爷提起这事儿忍不住吹嘘，说得亏自己慧眼识珠，求了这么一位厉害的人物，否则他们家那真是后事难料。
所以管家只是略微犹豫，就答应下来，亲自领着陈当归在这宅院里转悠。
陈当归一边走一边看，脑子里渐渐形成这个院子布局图。
越是看，她越是心惊。
这宅子里的摆设布局，看似中规中矩，其实暗藏玄机，甚至处处有他们陈家风水的影子。
想到牛老爷跟陈浩相识，陈当归便越加确定，这宅子的风水布置与陈浩大有关联。
按理说，这样精致的布局，牛家的确应该顺风顺水，富贵人和，子孙旺盛才是。
怎么刚才瞧见牛夫人，却是一脸的垂死之相。
“那是什么地方？”陈当归忽然指着不远处的院子，那里围墙高耸，没有大门，却在围墙中间位置，放了一块巨石。
这情况，一看就不正常。
管家顿了一下：“这是老夫人生前居住的院子，老夫人死后，老爷便让我们将这地方围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去。”
陈当归却觉得有些荒谬，这地方是在西南角，可以说是整个宅院布局最偏僻的地方，一家至尊的老夫人，就算不住主院，也应该在主院附近，彰显他她一家之尊的位置才是。
古人孝道为先，这偏僻的小角落，这高耸的围墙，哪里像是安置老夫人，都更像是关押不该关的人。
陈当归想起曾经被囚禁的陈浩，笑了笑，“管家要是不愿意说实话，那我这鬼戏也只能治标不治本。”
管家闻言，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天气实在燥热，让人难受的紧。“陈老板说笑了，这事儿我还能骗您不成，那里真是老夫人生前住的地方，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管家犹豫起来，一看就涉及了牛家的隐秘，他不敢直接说。
陈当归道：“不如你去问问牛老爷，这事儿能不能说，能说你再与我说听。毕竟这事儿最受影响的是牛夫人，不是我。”
管家犹豫再三，先将陈当归安置在客房里，转身去见牛老爷。
“老爷，她想知道别院的事。”
牛老爷没说话，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随后手指在八仙桌上轻轻敲打，管家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微微低着头，等待他的吩咐。
良久，牛老爷道：“你去把人请来，我当面与她说！”
管家听了，立马要去，才走出去几步，又被牛老爷叫住：“算了，还是你说吧。”
听到这话，管家内心更是忐忑不安：“那是全说，还是.....”
“全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她，看看她什么反应。”管家若有所思，听老爷的意思，怎么像是反过来试探这位陈老板一样。
他想不明白，带着狐疑去见了陈当归。“陈老板，老爷让我告知你，其实这事儿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好些年前，咱们牛家出了几件大事。”
先是生意上遭人暗算，差点卖了主宅。随后又是祖坟出问题，连着好几次被雷劈了墓碑，再者就是大少爷大病一场，差点死掉。
老夫人因为这事儿急着，生了一场大病。没过几日，府中便出了奇怪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