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烂
真烂
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课,应初噘着嘴翘着根笔在人中间,他挠着头苦恼地看着桌子上被他画的乱七八糟的乐谱。
琢磨了半节课,他可算灵光一闪,拿起笔在纸上画下一个音符。
下一秒,一根粉笔就朝他飞了过来,伴随着阴恻恻的声音:“应初,你又不好好听课!”
应初暗道糟糕,把纸张塞回桌肚里,将这节课要用的书赶紧抽了出来,乖巧地站起来认错。
见应初态度还算不错,老师冰冷的脸色才有所缓和:“下次注意点,知道了吗?”
“知道了,老师!”应初说。
“嗯,坐下。”
应初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呼,好险。
他转头,看见罗致盯着他的小动作,一下就觉得有些尴尬:“你听课!别看我。”
“你在、写曲子?”
“对、对啊,怎么了?”应初被这位王子似的同桌问的颇不自在。
罗致勾起嘴角,墨蓝色的眸子注视着应初:“我可以听吗?”
应初还没来得及回他,一根粉笔又犀利地射过来:“应初!”
怎么又是他!
应初内心哭泣,不敢再造次,姿势端正地坐好,目光认真地注视黑板。
放学后,应初将罗致拦住:“等等。”
罗致依顺地停下了脚步,他比应初高了快一个头,他低头和应初对视时,应初要稍微擡起脑袋,应初正对着他笑,说:“不是要听吗?跟我来。”
应初带着罗致到了校园围墙的一角,墙下是一片草地,墙边还栽了一棵大树,应初说不出它的品种,但不妨碍应初把它当成晚自习偷溜出学校的好伙伴,每次想出去时就借着这颗大树跳出围墙。
应初坐在草地上,吉他放在腿边,他的气质倏然变得非常温柔,仿佛在抚摸自己的恋人,音符在他手下流出,少年青涩的嗓音带着些许颤抖的紧张,微风轻轻拂过,温柔地吹起少年的发丝,是那么的吸引人。
罗致站在他的面前听着他的歌声,他想,他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忘记今天的风景。
这日之后,罗致每日放学后都会缠着应初问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听他唱歌。
应初时而接受时而拒绝,次次都带着些自得和少年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无疑的是他们的关系拉近了很多。
罗致的那双眼睛看狗都深情,应初每次唱完曲子和罗致对视,都要咯噔一下,以为自己真是个音乐天才,将对方弄得这么深情。
“好棒,我好喜欢小初、”
突如其来的话让应初无措:“你、你说什么啊!”
“喜欢小初、唱歌。”罗致慢慢吞吞地笑着补充完了后半句。
“哦,这样。”应初为自己的误会有些气恼,这家伙的中文真烂。
应初憋闷地垂下头拨了两下吉他弦。
“啊……终于找到你了。”
应初擡起头,看见的是红着脸的女孩小跑至罗致的身边,她是他们的同班同学胡爱诗,应初平时和她的交流不多,竟不知道她竟然会特地来找罗致。
应初没仔细听他们交流什么,他裤兜里手机振响,接起来是哥哥的声音:“都周五了还不快回家?是腻了我做的饭吗?”
应初一边收着吉他一边笑着回复:“怎么可能?我马上就回来,有做红烧肘子吗?”
后来的对话渐渐模糊,眼前的男女剪影也慢慢消散,应初睁开眼,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他花了几秒想起来自己在罗致的家,罗致已经不在房间里,打开手机看时间的同时还看见了罗致的消息。
lz:早上好!我先去上班啦,早中晚餐有定时来的阿姨做好,你记得吃~
应初顶着鸡窝头出了房间,果然看见有精致的餐食摆在桌上,客厅也是干干净净的,应该是保姆收拾好后离开的。
应初理所当然地赖在了罗致家里。
这里的一切都被准备好了,他不用烦恼该吃什么,也不用想该做什么。
应初就这样无所事事地过了几天,还是在某一天的周五,背起吉他离开罗致的家,不知不觉就去了白狼。
没想到刚进去就碰上了孟志方,他心情似乎不怎么样,喝了点小酒,跟应初大眼瞪小眼了几分钟就哭了出来,应初只好放下吉他先安慰他,从孟志方糊里糊涂的话中拼出了个大概的信息。
乐队解散对孟志方来说是个打击,当时他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实际上还是难过地不行,这几天来“白狼”,一个曾经乐队里的人都没有看见,他就觉得更难过了。
“你们都不来,就我一个在这儿,我、我觉得好无聊……应初,你得来你知道吗?你来了,这里才是‘白狼’。”
“你这……”应初看着眼前的醉鬼,他很少见孟志方哭,“哪有那么夸张,好了,你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扶着孟志方打了辆车,应初将孟志方送回了家,出小区的时候,听到有人叫他。
回头看向对方,有点陌生,应初带着疑惑地说了声:“你好?”
他爽朗一笑:“好啊应初你不会忘了我吧?”
看来是认识的人。
应初在脑内检索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班长?”
“是啊!我林泽!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帅啊!你也住在这个小区吗?嘿奇怪了,我以前怎么没有碰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