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肖朵朵
第十九章肖朵朵
手掌自水下伸出,扒在木板上,朝下猛摁,木板顿时失衡。肖朔眼疾手快,提拎裴衍衣领,下一秒,之前脑袋枕放的位置倒入水中。裴衍:“???”没有棺材木,“客人”竟能碰门?“该不会是这破游戏出bug了吧。”肖朔咕哝道,紧接着,那双手臂青筋暴起,老金浑身淌水,腾跃而上。“饿了。”粗糙大掌自上而下,抹去脸上残留的水,老金看向怔愣原地的两人,问道:“有吃的吗?”“没有!”肖朔道,“你什么时候游过来的?”木板哪里受得住三个人的重量。眼看着江水漫上,淹没腿肚子,老金耸耸肩,反身蹦回江里,趴在边缘。“客人”环伺周身,有的歪头打量着他,像在好奇为什么他能攀附在板上;有的则猝然出手,指尖如箭,穿透老金的脑壳。做了三十多年摆渡使,对此,他早已习以为常,顶着长了手的脑门,解释道:“变脸结束,船上的乘客看我没继续推人,就想联手把我逮起来。我只得请那小姑娘照顾朵朵,自己跳江藏身。”说完,老金挠了挠头:“那小姑娘说了一大堆,什么游戏、任务,我没怎么听明白。”“但有一个意思我听明白了。”视线在两人间来回逡巡,老金说,“这里不是现实世界,真正的我,已经死于这场船难了?”裴衍&肖朔:“……”两人相互看一眼,这应该怎么回答。如果否定,怎么解释半个小时来他们做的一切?如果肯定,老金能够接受“已经死亡”的现实吗?然而,不否认,便是默认,老金怎会不明白?叹了口气,又说:“那在船难中,朵朵怎么样了?”肖朔:“我姐没提。”顿了顿,“不过她让我转告你‘解绳吧’。”闻言,老金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很快敛去,垂着脑袋沉默不语。雨水裹挟着土腥气,沾湿发丝,三人加一块木板漂浮在江面上。裴衍:“解绳,是什么意思?”过了许久,老金才答:“芸丫头让我解开朵朵身上的棺材木,她……她选择放手了。”他仰起脑袋,眉头舒展开,吐出一口白浊的气,消散在雨中。裴衍侧头看了一眼游轮,从肖朵朵的溺亡到程淮远的骤然出…
手掌自水下伸出,扒在木板上,朝下猛摁,木板顿时失衡。
肖朔眼疾手快,提拎裴衍衣领,下一秒,之前脑袋枕放的位置倒入水中。
裴衍:“???”
没有棺材木,“客人”竟能碰门?
“该不会是这破游戏出bug了吧。”
肖朔咕哝道,紧接着,那双手臂青筋暴起,老金浑身淌水,腾跃而上。
“饿了。”
粗糙大掌自上而下,抹去脸上残留的水,老金看向怔愣原地的两人,问道:“有吃的吗?”
“没有!”肖朔道,“你什么时候游过来的?”
木板哪里受得住三个人的重量。
眼看着江水漫上,淹没腿肚子,老金耸耸肩,反身蹦回江里,趴在边缘。“客人”环伺周身,有的歪头打量着他,像在好奇为什么他能攀附在板上;有的则猝然出手,指尖如箭,穿透老金的脑壳。
做了三十多年摆渡使,对此,他早已习以为常,顶着长了手的脑门,解释道:
“变脸结束,船上的乘客看我没继续推人,就想联手把我逮起来。我只得请那小姑娘照顾朵朵,自己跳江藏身。”
说完,老金挠了挠头:“那小姑娘说了一大堆,什么游戏、任务,我没怎么听明白。”
“但有一个意思我听明白了。”视线在两人间来回逡巡,老金说,“这里不是现实世界,真正的我,已经死于这场船难了?”
裴衍&肖朔:“……”
两人相互看一眼,这应该怎么回答。
如果否定,怎么解释半个小时来他们做的一切?如果肯定,老金能够接受“已经死亡”的现实吗?
然而,不否认,便是默认,老金怎会不明白?叹了口气,又说:“那在船难中,朵朵怎么样了?”
肖朔:“我姐没提。”顿了顿,“不过她让我转告你‘解绳吧’。”
闻言,老金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很快敛去,垂着脑袋沉默不语。雨水裹挟着土腥气,沾湿发丝,三人加一块木板漂浮在江面上。
裴衍:“解绳,是什么意思?”
过了许久,老金才答:“芸丫头让我解开朵朵身上的棺材木,她……她选择放手了。”
他仰起脑袋,眉头舒展开,吐出一口白浊的气,消散在雨中。
裴衍侧头看了一眼游轮,从肖朵朵的溺亡到程淮远的骤然出现,每一件事都透着蹊跷。甚至产生一种感觉,死神将他踹进这场游戏里,就是为了让他去找事情的真相。
没错,真相。
肖朵朵和程淮远毫无疑问,或主动或被动,死时名字都在系统中,属于死神代理人。
他们的死亡看似是意外,可是代理人得死神庇佑,不可能因事故身亡。
只可能是人为。
裴衍刚想问谁杀的肖朵朵,就见肖朔抱起手臂,歪头道:“朵朵不是早被移出代理人名单了吗?她怎么会记得生前事?”
裴衍:“……她不是代理人?”
“不是。”
肖朔摊开手,用眼神示意,裴衍擡手握上,视线中便出现肖朔的代理人面板。
“朵朵出事以后没多久,肖芸把摆渡使当家的权限交给我了,说是暂交,我也从来没有主动用过。”
手指飞快点了几下,肖朔调出系统里的名单,粗略扫了一眼:“即使是死后,只要没有入轮回,名字也会留存在系统里……”
一顿,肖朔表情僵硬,转手将面板抛给裴衍。
心说这人怎么这种反应,裴衍看了眼摆渡使名单,了然了——肖朵朵和程淮远的名字都赫然在列。
“但是,这不对劲,”肖朔皱了皱眉,“我见过变成‘客人’的朵朵。”
不止是他,云帆所有人都见过。
那天,肖芸发现肖朵朵不见时,并没有慌乱,五六岁的孩子没有不淘气的,或许只是到处逛逛,或许只是顽皮玩儿起了捉迷藏,而且游轮是封闭的空间,仔细找找,总能找到的。
然而十五分钟后,当找遍了所有地方,问遍了所有人,连广播寻人都放了三遍,一无所获,肖芸浑身发冷,向船务人员请求调看监控。
通过监控,肖芸呲目欲裂,死死盯着那个身穿碎花裙的小小身影,看着她脸上带着笑容,站上栏杆,没有人刚巧路过,没有人将她抱下来。
随着游轮颠簸,小女孩身子一晃,掉进了江里。
肖芸奔出门外,站在船舷极目远眺,江面浪花翻滚,不见一点儿人影。
“涉及人命,成跃当即展开了搜救,肖芸抢了他们的救生船,自己搜寻了一天一夜,才终于找到了尸体。”
肖朔说完,视线转向老金。当时他刚上大一,这些细节都是赶到b市后陈叔告诉他的,再后来,肖家花了大价钱召集附近所有的掌灯人,出动了所有摆渡船,才找到已经变成“客人”的肖朵朵。
“引上船之后,肖芸支开了掌灯人,让老金掌舵,带着朵朵驶去了别的方向,等回来时,孩子已经不在船上了。”肖朔道。
没有人去问,那天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肖芸和老金也从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