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玄门求缘6
“十天前?那……”曾媃心里一阵激动:是他吗?就算不是他,但他也应该知道到底是谁在那天晚上送她去了那家那么低档的宾馆;因为自己过于激动,曾媃没有直接问出那件事:“你一直在刘三姐?”
看到曾媃的神色,男子也猜到了曾媃想说什么,他只是笑笑,因为,对他来说,那只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三个月了,我每天晚上都去那儿喝两杯啤酒,因为……因为那儿热闹!”说到热闹,男子的声调突然低了下来,话语中透出了他的孤单。
交谈中,曾媃慢慢地调整好了心情,再次问道:“你知道那晚是谁送我出去的吗?”
“我!”男子没有回避,他正面回答道。
“呵呵……”本来曾媃应该感激的,但听了他的话,又想到那天晚上,曾媃的火又“蹭”地一下上来了:“那么说,你是有预谋的了?虽然那天我喝醉了,但我还是记得有人冒充我的先生,还那么大模大样地占我的便宜……当别人都认为我是他的妻子的时候,他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曾媃的语气有些刻薄。
男子淡淡地笑着,因为,他不需要回答,事实胜于雄辩。
“于是,就把我带到了廉价的私人宾馆,认为,在那儿不管发生什么,都没有人管……”说着说着,曾媃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了,因为,她还记得那天在刚醒来的朦胧中,他才开门走的;心中有一份感激,但却放不下这张脸:“说,为什么把我一个扔在那儿。”
男子淡淡一笑,他并没有作出解释,只是用“你懂的”的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曾媃。
通过他的眼神,曾媃终于发现了她说的话有问题,脸“唰”地一下红了;幸好是晚上,就算路灯再亮,对站在路灯底下的她,脸还算是在影阴下,而且她还是低下了头。
“我兜里没多少钱,所以,我只能在那里开房;哦,对了,你的意思是说,那天晚上,我可以做点儿什么?也对!不过,那天晚上,我喝得不多,早知道这样,那天晚上,我应该多喝点儿的,那样会更有意思,对吧?”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曾媃。
其实,那天晚上,他并没有离开,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但他却在为她担心,怕她口渴,更怕她可能会吐,所以,他没有离开,一直手拿电视摇控器,在频道上转来转去,直到大部份电视频道出现了时钟。
累了,困了,原本想在曾媃的身边和衣躺一会儿,但当他看到曾媃的脸,他退缩了,因为他觉得这样做,是一种亵渎,是对他自己的亵渎,是心的亵渎。所以,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床前的方凳上,实在挺不住,就在桌上趴了一回儿。直到天亮了,他才出去吃了点儿早点,然后给曾媃带回来了一杯牛奶;见曾媃马上就要醒了,才安心地离开。遗憾的是,曾媃没有发现他买回来的那杯牛奶,晕乎乎地就直接打车回家了。
见曾媃把头埋得更低,也没有开口,他又继续说道:“哎--,人生那,本来就有太多的遗憾,但现在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我感觉到不是遗憾,而是后悔--我太后悔了,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不做点儿什么呢?”
“你敢!”曾媃抬起那张羞红的脸,瞪着眼说道。
看到曾媃那似嗔还喜的脸,他痴了、呆了,他鬼使神差地喃喃说道:“不是不敢,而是不舍!”话已经说出来了,他才反应过来,但已经收不回来了。
那一刻起,他背对曾媃,面向耳海,再也没有说一句话,无论曾媃说什么,他都只是“嗯”、“啊”、“哦”、“哈”地回着,有时候,甚至连嘴都不愿意张一下。
曾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但她却记得,直到自己离开,他都没有回头,他都没有再看一眼自己……
曾媃非常生气,是生他的气,更生自己的气,但她却不知道原因。
所以,她三天没有出门,三天大都时间都赖在床上,第四天下午,她终于憋不住起来了,好好地打扮了一下,草草地吃过晚饭就出门了。她没有想好去那儿,但晃晃悠悠地又来到了体育馆。
曾媃第一眼就把目光投向远处那张凳子,却发现凳子上没人,她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丝的失落:我是来看他的吗?我怎么这么贱?记得那晚分手的时候,他都没有回头,连“再会”都没有说,更不要说是相约了,那自己现在跑来干什么?
不过,这里又不是他家的,我想来就来!曾媃终于为自己找到了来这儿的理由。
去吹吹风,去坐那张凳子……
凳子上真的没人,但却有个双肩背,看着那干瘪的样子,应该没有放多少东西。
因为不知道是谁的,所以,曾媃没有动那个包,她本想换张椅子坐的,但想了想,还是坐在了这儿。因为,她感觉到坐这儿心里踏实。
不知道坐了多少,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一刻钟,身后转来了脚步声:是他!曾媃没有回头,但感觉告诉她,是他。
曾媃没有回头,更没有去看他,但余光却让她看到,他把双肩背拿起来,坐在放包的那个位置,然后把双户背放在腿上,拉开拉链,取出啤酒,放了两听在他们中间靠曾媃的位置,然后自己拿出一听打开,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