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学再探
鹿学再探
多卡斯捧着《16世纪天文学与预言》盘腿坐在自己的床帐里,格丽塔·凯奇拉福进来了,看她一眼,“怎么没出门?”
“外面太危险了”,今天是斯格拉霍恩教授举办圣诞晚会的时间,进入六年级,学校里里对立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斯格拉霍恩教授的晚会一向不忌酒水,天知道那些喝多了蜂蜜酒和火焰威士忌的学生会干出什么来。
“你知道我问得不是这个——曼特侬夫人”,格丽塔带着戏谑的笑意,那是太阳王路易十四最后一任情妇,也是玛丽·特蕾莎去世后的秘密妻子,即使在之前有其它年轻美丽的情妇的情况下,太阳王的大部分时间也都在她身边度过,讨论大量的严肃话题。
“小天狼星今年暑假离家出走了,斯格拉霍恩教授没有给他邀请函”,多卡斯把手里的书翻了一页,“跟他去舞会也不见得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你这话真得像生活在凡尔赛宫了”,格丽塔也爬上了床,现在是女孩夜聊时间了。
“四年级他邀请我是要找个靠谱的人把费力拔见水开花烟火夹带进去”,多卡斯叹口气,“然后他们把烟火丢进了潘趣酒缸里,当时斯内普就在前面,被溅了一身,伊万斯气炸了,我记得我跟她回来的时候你就在公共休息室里”。“她那个表情”,格丽塔笑着玩自己的黑色鬈发,“明明就是很高兴,但又觉得不对,像在厨房偷吃被抓住的小孩。”
“五年级他跟我说算了他也懒得找别人”,多卡斯给自己感兴趣的部分做了个记号,“结果我那天早上差点被人从活动楼梯上推下去,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人太多了”。
“但是你没摔到,还是跟他去了”,格丽塔看起来对开她玩笑很有兴趣。
“好吧——我看起来必须要说点什么了”,多卡斯把书合上,“和詹姆·波特跳舞要远比小天狼星愉悦的多,小天狼星他踩人脚”。
“多卡斯”,格丽塔在床上整理自己的枕头,“你的意思是,你是和我们学院最受欢迎的两个男孩子都跳过舞的人?”
“小天狼星,我们也就跳过一次,因为我帮他把烟火带进去,他就是需要有个工具人”,多卡斯下床,把书放到自己的小书架上,“波特其实,女方主动基本都是会同意的。只要你不是极端的那种纯血主义者,波特很乐意和任何主动邀请他的人跳舞,罗瑟琳和他跳过。”她们的另一位舍友,找到了另一位男士把她带了进去。
“可惜他主动邀请的那个人从未答应过”,格丽塔开始笑。
“说不定,说不定他今天能如愿”,多卡斯开始笑,她把睡帽带到头上,“毕竟情况不如往常了”。
多卡斯在第二天打着哈欠坐到餐桌上的时候,小天狼星·布莱克已经在了,他们互相到了早安,然后平平稳稳得开始吃饭。这是一个普通的冬日早晨,多卡斯抓着自己围了两圈的金红配色格兰芬多围巾,想到还要出门去上保护神奇动物的n.e.w.t.课程就有点担心自己前额的头发,天气太冷了,希望今天也能学习火蜥蜴,这种生物只能生活在火焰里,听起来就很温暖。
小天狼星今天的神色,非常的活泼而得意,像是等待她来向他提问,等多卡斯吃完半个南瓜馅饼之后,终于开口,“所以,你有什么想知道的?”
多卡斯看了一眼长桌另一边,红发的女孩子正在吃早饭,“这样不好”。
“好吧,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多”,小天狼星看起来表情也很有趣,“他什么都没说——回来以后就傻傻的”,看起来这是第一次波特没跟他分享自己的心事。
“这让我对詹姆·波特的敬意增长了”,多卡斯开始喝茶。
“他们跳了舞”,小天狼星把一大卷培根送到嘴里,很可惜,这种着意破坏自己形象的行为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只会看起来更加风流不羁。
“你怎么又知道了”,多卡斯把杯子放下,拿餐巾擦嘴。
“拜托,整个格兰芬多的男生都在参加一个赌局,詹姆·波特什么时候能追到莉莉·伊万斯”,好像让小天狼星规规矩矩得坐在长桌上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你是庄家”,多卡斯看他一眼,“这种没心没肺的事情只有你才干得出来”。
“好吧,开始的时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一个赌约,后来麦克米兰路过了,他也要加一笔”,小天狼星靠在桌子上,在这样的天气里他也不穿厚重的高领毛衣,只套着羊绒的开衫和马甲,亨利领针织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学院的男生就都参与进来了”。
“小天狼星”,多卡斯感觉自己人都不好了,“你们真得是人吗?不是什么动物?狗之类的。我以为波特这个学年还有点希望的”,他的确变得沉稳一点了,过剩的表达欲也收敛很多,原来是为了一笔加隆?
“啊,那说不准”,他显然被她的表情取悦到了,扬了扬眉毛。
“我感到恶心”,她盯着他的灰眼睛,“我要去告诉莉莉·伊万斯这件事情”。
他显然处在一种被她吓到和被冒犯到的状态之中,最后他的傲慢显然占了上风,“你去啊”,小天狼星耸了耸肩,“反正那个赌局到毕业才结束”。
“我不打算影响你们这个玩法”,多卡斯摩挲着陶瓷茶杯,“我也知道你不在意输赢,但是波特是在意的。就像有些事情,你不在意,还是有人会在意的,比如五年级下半学期那个把格兰芬多宝石扣光的事件”,她看着面前人烟灰色的眼睛,像某种名贵的半宝石,小天狼星从来就是这样的,他漫不经心的时候太多,在意的东西太少。
他显然一瞬间肌肉紧绷了起来,像猎狗盯上了猎物。
“怎么,你要咬我吗?”多卡斯微笑着看着他,“我不会反抗的”,她知道他也不会咬她的,或者说,某些事情发生后,她是有恃无恐的状态。
多卡斯最终还是没有去告诉莉莉,因为詹姆·波特坐到了桌子边上,他看起来神情恍惚,乱糟糟的黑发在前面压平了,在后面全部翘起来,他显然还没弄清桌子上发生了什么,“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波特,我们需要谈谈”,多卡斯抓过另一边盘子上的面包,“早饭我帮你拿了,现在,我们出去”,小天狼星显然已经凭借直觉发现,她如果把赌局的事情告诉莉莉·伊万斯,会引发他意料之外的后果,而这种情况下她其实不太确定他会不会动用某些物理手段来阻止那个后果的发生,即使他们之间这么做并不合适。
在走向禁林边缘,神奇动物保护课的上课地点的路上,詹姆·波特低声和小天狼星说,“大脚板,我想把我们那个赌盘解散掉”。
“我记得那个赌是你跟我打的”,小天狼星斜睨他朋友,现在他们都带着波特夫人给他们寄来的针织绒线帽,两个人都高而瘦,看起来就像一对双胞胎。
“莉莉·伊万斯是个人,不是我们拿来打赌的奖品”,这话绝对是多卡斯对他说的。
“我倒觉得在她那里你是个工具人”,小天狼星觉得詹姆在这方面简直是疯了,在一个完全不喜欢他的人身上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除了拿魁地奇奖杯给学院杯加分外,一无用处”,那是有限得莉莉会对他态度相对缓和的时间。
“我爱她,所以做她的工具人有什么问题吗?”詹姆又开始用这种愚蠢的口气说话了,“而且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差”。
“呕”,小天狼星觉得自己非常不适,他今天心情已经够糟糕了,“所以你们昨天真得跳舞了?”显然这是影响他们那个赌盘赔率波动的重要因素,不少人来重新下注。
“三支曲子”,詹姆的手揣在巫师袍的兜里,一看就很志得意满。
“我以为就你这个——跟她说上话就要激动地在寝室里复盘几次有什么地方有问题的情况下”,小天狼星不耐烦地把围巾扯松,“昨天晚上都要不得清净”,结果他就是回来得很晚,说出去巡逻了一圈,放下床帐就睡,和宵禁前他们宿舍更改赔率的车水马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天狼星,我还是会有什么不愿意跟你分享的私人回忆的——”詹姆·波特笑得非常碍眼,“你说我情人节送她什么好”。
“你不是连你们未来的孩子要叫什么都想好了吗?”小天狼星塞了一团雪到詹姆嘴里,结束了他们今天的谈话,他是在是听不下去了。
在他们上完课回来的路上,小天狼星把书包甩到背上,“所以,叉子,你真得是认真的?”在某一阶段他一直觉得自己好朋友的突发奇想是为了气鼻涕精,毕竟他们才是一坐上霍格沃茨特快就不对盘的那些人。至于莉莉·伊万斯和她斯莱特林的朋友之间的友谊,在小天狼星眼里是建立在欺骗和不对等上的。固然伊万斯很好,但在小天狼星眼里詹姆配得上任何人,而不应该在一棵树上吊死。
而以他对自己朋友的了解,到他开始保守秘密的时候,这段关系才真正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那个女孩不是一个战利品或者被争夺的魁地奇奖杯,而是他的未来盟友和伙伴。
“我一直是认真的”,詹姆·波特笑嘻嘻地,“你呢?还不想找对象吗?”
“对象是什么?”他发现多卡斯的回应方法某些时候真得很实用。
“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就想要了解她,也想要让她了解你,接受你吗”,詹姆的回应很跳脱,“了解了接受了,在一起,就是对象了啊——然后是结婚、生育”。
“那显然,我对结婚和生育毫无兴趣”,小天狼星看着大雪里的城堡,“我今年夏天才彻底从那个恐怖的地方逃出来,那里的人十三岁就结婚生育了”,比如他的大表姐贝拉特利克斯就是西格纳斯和德鲁埃拉的成果,“我对外面发生的战争更有兴趣一点”。
“战争不能阻止人们做这些事情”,詹姆踢了踢路面上的雪块和冰碴,“只会让人们的感情更加纯粹”,大概是指伊万斯终于明白了自己和朋友在立场上的分歧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