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chapter14
这幅画并不复杂，但杜栖兰足足画了一夜才完成。漫长的黑夜中他无数次提起笔又放下，不安的情绪持续阻挠着他，只有莫风尧的陪伴才让他得到救赎。
一夜的烛火通明，困扰在两颗心上的阴霾终于扫除了些许。
其实任务进行到这里，莫风尧是应该高兴，只不过他走了最不该错的一步，他亏欠了杜栖兰的爱意。但是杜栖兰溢于言表的爱填补了这份空缺，让所有痛苦都烟消云散。
杜栖兰迫不及待想让莫风尧住进公馆，于是两人决定下午就去出租屋收拾行李。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小事要解决。
次日午饭后陈河吉走了过来，说是画廊那边有找杜栖兰的工作电话。杜栖兰让莫风尧先到处逛逛，等他回来再一起出门。
莫风尧不疑有他。
然而杜栖兰离开后并没有接到所谓的工作电话，而是从陈河吉那里拿到了一份资料。资料最上方贴了一张男人的照片，赫然就是昨天在酒吧街被揍的那个alpha。
杜栖兰在书房中翻阅起来，念出了最有用的两条：“多次在酒吧利用信息素诱|奸年轻omega……父亲是帝国议员？”
“是的，”陈河吉恭敬地回答，“这位议员您应该知道，他反对omega从军，主张omega应该被集中保护，被民众称为‘omega圈养人’。”
杜栖兰颔首：“有所耳闻，他的把柄不少，找人举报他，撤他的职。”
“明白，那他的儿子怎么处理？”陈河吉问道。
杜栖兰摘下了金丝眼镜，双手放到椅子扶手上，身体略微后仰，做出上位者的姿态，冷冷道：“我想想……抓进去关几年是必然的，不过在那之前，尽可能地折磨他，最好使用信息素相关的手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既然这个alpha那么喜欢用信息素诱|奸omega，那就也请尝尝被信息素剥夺理智的滋味。
在不久后的某天，这个alpha将会被关进漆黑的封闭房间，因为持续吸入诱导剂而进入易感期陷入疯狂，遭受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并且得不到任何救助。
*
出租屋里并没有多少需要搬走的东西，在伪装的身份里，莫风尧也是才来到帝都不久，还没来得及买什么大件物品。
不过还是有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需要带走，而且杜栖兰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看莫风尧收拾东西，就好像这个人一点一点把自己收拾起来，打包送往两个人共同的未来。
同时他也在期待着，自己将在对方支离破碎的伪装下，不断拾取，不断拼凑，最终得到一个真实的莫风尧。
这间出租屋其实相当于两个房间拼在一起，外间摆放了简易的餐桌和厨具，里间摆放了单人床和衣柜。
杜栖兰就斜靠在隔墙上，温柔缱绻地凝视着在房间里折叠衣物的莫风尧，嘴角微微上扬。
莫风尧不经意间擡头看见，于是问他：“你在笑什么？”
“就是很高兴，”杜栖兰说，“我们要开始一起生活了。”
莫风尧顿了顿，接着说道：“好吧，我也很高兴。”
和杜栖兰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很令人舒适，这种感觉让任何人都会贪恋。他无法成为例外，更何况他是唯一的拥有者。
他也隐隐期待起了即将到来的生活，日常生活中的杜栖兰会是什么样呢？以往他和杜栖兰见面都是在剧院……对了，剧院，他还得给姜永报备一下。
他心里打起主意，喊了一声：“杜栖兰。”
杜栖兰看向他。
“我们现在是情人关系了，对吧？”
“是的。”
“那就是说，你包养我了？我就不用工作了吧？”
杜栖兰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啼笑皆非道：“是的，我包养你了，你以后的工作就是和我一起生活。”
莫风尧很满意这个答案，他举起手机晃了晃：“既然如此，我可就要向姜永辞职了，不许反悔。”
说完他就快步走出房间，到远离杜栖兰的走廊尽头拨打电话。与杜栖兰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十分紧张，生怕杜栖兰发现异常。还好杜栖兰只是跟着走到门口，给他留了充足的私人空间。
正常的辞职是不需要回避的，但他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帝国大剧院的侍应生，而是帝国执行秘密任务的军人，姜永就是他的监督人。短短一天时间，变化已经发生太多，他需要向姜永进行一个简短的汇报，还要询问下一步的行动指示。
这些是他必须对杜栖兰隐瞒的，因为杜栖兰就是他的行动目标。
强烈的割裂感又涌上心头，莫风尧凭借军人的信念将其压制。
姜永的电话很快接通：“喂？怎么了？”
莫风尧回头看了一眼杜栖兰，对方正一刻不离地注视着他，还对他回以微笑。他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听到：“我将以杜栖兰情人的身份住进杜氏公馆，目前情况安全，下一步怎么做？”
姜永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效率真是出奇地高，不过不需要你再做什么，只要留在目标身边等待‘最终指令’就好。”
“最终指令”，也就是刺杀指令。
想到这里胸中又泛起一阵苦涩，可是……
莫风尧疑惑道：“不需要我窃取情报吗？我都住进杜氏公馆了，这里算是敌人老巢吧。”
“不需要，千万不要！”姜永回答得很肯定。
莫风尧心中存疑，但是没有反驳：“好吧，还有一个问题，我需要辞掉剧院的工作，那我们以后怎么联系？”
姜永回答：“这个情况有备案，我们可以假装成朋友。你在剧院工作期间得到了我的很多帮助，对我很感激，所以在离开剧院后也愿意和我继续联系，约我在外面见面。”
“还有一种情况，如果目标占有欲很强，不愿意让我和你产生交集，那我们就断开联系，你自己见机行事一定要留在目标身边，等待‘最终指令’。”
总而言之，“最终指令”处于绝对地位。
莫风尧逐一应下，说完了正事又聊了些闲话拖延时间，提前把朋友关系伪装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