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小朋友身上穿的就是楚奶奶绣的
孙招娣从摊位后面绕出来，情绪很激动地看着方婉清，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那……就换个地方说？”方婉清看了看周围，“你住在哪儿？”
孙招娣住在宿舍，这也是班主任看她实在可怜给她安排下来的福利，不过在她肯定不能在宿舍里说。
于是方婉清让她弄两根烤肠，又去买了一些吃的，带着她一起回的酒店。
刚进入酒店的房门前，孙招娣就自卑地不敢往前，“我身上味道很重，我进去不好。”
方婉清的手，暖烘烘的，一触碰到，便让孙招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善意。
“快进来。”她轻柔地拉着孙招娣进屋，语气里满是关切，“在我这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先进来吃点东西，你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刚刚见到孙招娣的时候就觉得她太瘦了，眼窝凹陷，四肢纤细得像是一折就断的树枝，紧接着，她不由分说地把孙招娣拉进屋内，动作麻利地将刚刚买的小吃一股脑全摆在桌上，满眼期待地催促道：“快吃！”
孙招娣看着眼前这些食物，眼泪不自觉地唰唰往下掉。
上一个对自己有这么大善意的人，就是楚奶奶，但是她今天还是为了能让自己脱身，利用了楚奶奶。
“哭什么呀！”方婉清着急地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吃饱喝足了，你再把你的委屈告诉我，别怕。”
现在还是上课的时间，她还在外面摆摊，而且看样子成绩还不错，方婉清知道她一定是遇上了什么难言之隐，也势必要帮这孩子。
孙招娣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擦去脸上的泪痕，开始囫囵吞枣地将桌上的小吃，跟方婉清一起一扫而空。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饱的一顿了，打了一个饱嗝以后，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方婉清。
方婉清轻笑道：“好，现在说说，你遇到什么了，怎么上学的时间，还在外面摆摊？”
“我是完成了课程才出去摆摊的。”孙招娣道：“我家住在南沟村，也是南沟县最大的村子，我父母……”
孙招娣将她的情况大体告诉了方婉清，方婉清听完以后握着拳头义愤填膺：“居然还有这种父母，真是太过分了！所以你就靠着大家对你的帮助，在这边一边挣钱，一边上班？”
“嗯嗯，同学们帮我隐瞒老师，我也是偶尔才到外面卖东西的。”
方婉清摇摇头：“不行，你这样万一出了问题，老师学校，都逃不了关系的。明天我让我们公司的工作人员联系你，你直接跟他去领取助学金。”
孙招娣的成绩很好，也能保持在年段前五，方氏集团资助这样的孩子，也非常的值得。
孙招娣谢过方婉清以后，嗫嚅许久。
“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我家里，有一个，来路不明的老奶奶……”纠结在三，孙招娣还是将楚奶奶的事情告诉了方婉清。
她道：“楚奶奶是我奶奶收留的，当时我爷爷走得早，她收留了楚奶奶以后就把楚奶奶当姐妹一样对待。楚奶奶的脑子不清醒，记不清楚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我奶奶把她带回家的时候，她都已经至少三天没吃饭，倒在路上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自己走了很长很长的路，走了很远很远，一路上没有人跟自己说话，她也不敢跟别人说话。
最后饿得受不了了，倒在了路上。
恰好当时孙招娣的奶奶进城赶集，就将人带了回去，给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也就在他们家住下了。
“那时候我妈就很不喜欢楚奶奶，但是因为我奶奶的原因，只能嘴上说说。后来的奶奶生病去世了，我妈就要把楚奶奶赶出家门。”
王喜当时在葬礼上就已经将人给赶出去了，第二天去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绣品，看着做工精致，就拿到外面去问问能不能换点钱。
谁知道一去问，知道那是做工精致的苏绣，是难得的手艺，换了好些钱回去。
“我妈当时发现，原来楚奶奶有一门这么挣钱的手艺。我爸爸是个不学无术的无赖，不会种地，也不爱出去打工。当时我妈还怀着我弟弟，一想到有这样的经济来源，我们家肯定能够翻身。”
王喜让孙壮壮去找人，找了一天一夜，在山上的破庙后面找到差点饿死的楚奶奶，又将人带了回去。
孙招娣越说越忿忿不平：“可是他们将楚奶奶带回去以后，并不让她住进屋，而是让她住在了猪圈后面的那个屋子里，起初那个屋子还算能住人，后面年久失修，现在下雨天还会漏水，他们管都不管。”
只要这人没有死，就是挣钱的好工具，也不会再给过多的好处。
如果生病了，不是看着快要死了，也不会找人去给她看。从一开始的还会去村医回来给楚奶奶看看，到后来就买了一些药放在家里，有些药还是过期的。
“每次买药，他们就会觉得这是一笔高额支出，最后决定让楚奶奶在家干活，每次除了刺绣，还需要喂猪，做一些杂活。”
听到这里，方婉清已经怒不可遏了。
她攥着拳头，怒目圆睁：“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还有人性么？”
方婉清道：“那现在？”
孙招娣这才非常难为情地将自己利用了楚奶奶的事情告诉方婉清，“我当时看到综艺，我就知道那个是楚奶奶的手艺，我就联系了我们县里的电视台，他们都会去一趟的，我……”
“等等！”方婉清竖起食指，眨了眨眼：“你刚刚说什么？综艺上看到的，什么综艺？”
“就是今天上午刚刚播出的那个直播综艺，亲子的那个。”
方婉清试探性地确认：“《荒野亲子出击》那个是吗，衣服就是，楚瑶和楚一辰身上的那两套对吗？”
孙招娣回想了一下，微微点头：“好像是的，那个综艺节目里面有很火的那个萧逸尘，然后有个小朋友身上穿的就是楚奶奶绣的。”
方婉清打手一拍：“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