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1640-1644：废后

恭淑端惠静怀皇后的葬礼有条不紊的准备的同时，西厂也在抓紧时间对涉案人等进行审讯，皇后宫中领宫太监王之俊、贴身丫鬟墨兰等全部被带到诏狱，王之俊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招不出什么，没想到墨兰一介女流，竟也是嘴硬的很，只是一味攀诬皇后，但是问到皇后用什么手段谋害时，这墨兰却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靳晓明也不由的头疼，正此时，刘化匆匆过来，在靳晓明耳旁嘀咕了几句，靳晓明不由道：“哦？竟有此事？可将人抓了？”刘化便道：“若骤然抓了，只怕引人怀疑，卑职已经知会内监司了，以调换的名义把他替下了。”靳晓明点点头说：“好，看来此事背后还有蹊跷，也是上天保佑，让咱们西厂再立个大功，只是这事是皇上极为看重的，必要做的天衣无缝才好。”

过了几日，靳晓明再次提升墨兰，墨兰仍是一味装傻，靳晓明便笑道：“你只管装糊涂，我且问你，延春阁小涛子你可认得？”墨兰听到小涛子的名字，脸色不禁一变道：“什么小涛子，我，我不晓得。”靳晓明笑着拿出一份供状说：“你便是要抵赖，也是无用的，他倒是供了个干干净净，若不是他招供，我还想不到，出宫一查你的老家，果然大有蹊跷。”

墨兰闻听不由得大惊失色道：“都是我的祸，不要连累我母亲和兄弟！”靳晓明便道：“要不要连累他们，可就要看你的态度了！”墨兰的脑袋这才耷拉下来说：“我招，我招，只要不连累家人，我都招！”

靳晓明便道：“到底是不是周氏要你谋害大行皇后的？”墨兰便摇摇头说：“不是，是，是延春阁昭仪娘娘要我这么说的，为的就是把皇后拉下来，然后，然后，她要自己做皇后！”靳晓明哑然失笑道：“真是笑话，如何便轮得到她了？”墨兰便道：“这个我实在不知啊，她只是要我在皇后这里挑拨离间，让皇后和大行皇后彼此争斗，但是大行皇后失足跌落，我实在是不知怎么回事啊！”

靳晓明便道：“你没有动手脚？”墨兰便道：“实在没有，皇后虽然不喜大行皇后，但她素来是个心肠软的，不过在小事上给她难堪罢了，实在不敢伤人性命啊，况且还累及皇嗣。”靳晓明便道：“这可就奇了，如你所说，不是周氏所为，不是你所为，不是延春阁所为，难道真是大行皇后不慎跌落？”墨兰便道：“许是如此吧，我知道的全都招了，还请大人言而有信啊。”

靳晓明拿着供状，却犯了难，便对刘化说：“果然如此报上去？你说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刘化便道：“依卑职看，不如还是把罪名按在周氏头上，如今两王听政，皇上必是要从中择一立储的，若周氏出事，必会牵累宋王，若日后定王登基，咱们这也算是投名状不是，厂督以为如何？”

靳晓明点点头说：“有些道理，若按常理，宋王立储的可能性最大，咱们便是靠上去，也无甚功劳，倒不如支持定王，那咱们这份功劳可就不小，但是延春阁这边，咱们也要如实报上去，毕竟辽东这边的事儿，全是定王的主意，延春阁昭仪的母族被逐，她焉有不恨的道理，干脆就送佛送到西，在送定王一份大礼罢。”

七月二十九日，康妃诞下一女，崇祯大喜，赐昭仁公主，靳晓明趁着崇祯高兴的当头，才将供状呈递崇祯，崇祯翻了翻供状，便道：“如此说来，并无人在钦安殿楼梯上动手脚？皇后所为，竟只是寄希望于万一了？”靳晓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答道：“正是如此，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不敢掺私，他们招了什么，微臣就只能如此呈奏什么，实在不敢对皇上有任何小心思。”

崇祯这才点点头说：“如此才是好的，否则朕亦不能容你。皇后周氏虽没有具体做什么，但是存了此心，便已经罪不容赦了！”靳晓明不敢说话，只是垂手立在一旁，崇祯一边把关于延春阁的供状抽出来，一边嘴里喃喃道：“延春阁，爱新觉罗氏，哼。”然后又把延春阁的供状递给靳晓明说：“去烧了吧，以后就当没有此事，那个小涛子杖毙就是了。”靳晓明忙道：“微臣遵旨。”

想了片刻，崇祯又对王承恩说：“去把定王、黄宗羲、骆养性叫来。”不多时，几人便到了乾清宫，崇祯便把供状交给黄宗羲，然后说道：“黄爱卿，拟旨，皇后周氏言行无状、目无尊上、心肠狠毒、戕害嫔妃、谋害皇嗣，罪不容赦，着废去皇后尊号，贬为庶人，挪至北五所幽禁，无诏不得见！”黄宗羲忙下去拟旨了。

崇祯又道：“之前与多尔衮所议，准其在黑龙江以北之地复国，朕思前想后，甚是不妥，传旨给卢象升，迫其北出外兴安岭，准其在外兴安岭以北之地复国，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之地，仍建奴儿干都司，以为缓冲，可在皇太极诸子之择一任之，炯儿，以为如何？”

定王不知道崇祯为何突然反悔，但又不敢反驳，便道：“父皇英明。”崇祯便道：“那朕就命你为全权钦差大臣，往辽东处理此事。靳爱卿、骆爱卿随行。”三人忙跪下道：“儿臣、臣等遵旨。”

过了几日，淑懿公主求见崇祯，行过礼后，淑懿公主便道：“听说皇上要派炯儿往辽东办差？”崇祯便道：“你消息倒是快，确有其事。”淑懿公主便道：“请皇上下旨，准我同去。”崇祯便道：“你一介女流，跟着去掺和什么？”

淑懿公主便下跪道：“我受皇上大恩，不但赐朱姓，还把只能正经公主才能用的"徽"字也赐了，我不能报皇上和大行皇后恩情于万一，只能全力护着炯儿，炯儿是我看着长起来的，若离了我，只怕生活上多有不便，还请皇上开恩。”崇祯沉默良久便道：“看来你对炯儿确实感情不浅啊，也罢，也罢，朕准了。华阴宫已在修建当中，你可曾去看了？可满意？”

淑懿公主朱徽英（刘淑英）便道：“我不过是求皇上龙体康健，我大明国富民强罢了，宫室华贵与否，不是我考虑的，想来皇上所赐，总是好的。”崇祯便道：“你能有此心，朕亦深受触动，朕已下旨，加赐你为"凌霄上清统寿元阴妙一飞元真君"，你可欢喜？”朱徽英再拜道：“我何德何能，得皇上如此庇佑。”崇祯便道：“朕多次说过，你父是忠臣，你亦是忠仆，这都是你应得的。”

九月十二日，皇后周氏被废，褫夺一切封号，贬为庶人，幽闭北五所；九月十六日，淑懿公主、定王在靳晓明和骆养性陪同护卫下，离开京城，往辽东办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