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1637年：岛原大起义之军火贸易（一）

松平信纲便带了十几名士兵将使团驻地包围了，李白等人也不由的紧张起来，唯独冯源淇不慌不忙的说：“诸位不必担心，想来是天草时贞的火炮被他们发现了，他们这是给咱们个下马威呢，估计很快就会来提条件了。”李威廉便问：“先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是怕他们狗急跳墙，对咱们下毒手。”冯源淇笑道：“你这成语倒是用的好，放心吧，他们不敢，别忘了，咱们可是帝国的使团，除非他们不想活了。”几人正说着，外边有人来报说：“松平信纲来了，要见管事的。”冯源淇便笑道：“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这样吧，你们先回避，跟这些倭人打交道，我们是最有经验的。”

不多时，松平信纲进了屋，见冯源淇坐在茶几后，正在品茶，见他来了，也不起身，而是微微一笑道：“来了？请坐下一起品品？”松平信纲便坐下，抿了一口茶说：“大明的茶果然跟咱们日本的茶不一样，别有一番大国气象。只是不知道我喝的是大明朝廷的茶，还是贵商号的茶？”

冯源淇笑道：“既是朝廷的茶，也是商号的茶，自皇上登基以来，极为重视商业，听闻我们要来日本开拓市场，怕有些不怀好意的人，做出一些僭越的事来，便才发下公文，想必你们也知道了，是，此次确是我们商号过来的，但皇上也是知道的。”松平信纲眼皮微微抽动了一下，才笑道：“是，是，这是自然的，这是自然的。”

冯源淇便问：“不知大人这次带兵围了驿站，是有什么打算呢？”松平信纲便道：“不敢，只是眼下时局动荡啊，将军怕诸位贵人安全有失，特加派人手保护而已。”冯源淇便道：“哦，既然如此，请代我向将军致谢。”

冯源淇左拉右扯，不说正题，松平信纲无奈，便只有说：“熊本之战的事，想必先生也知道了吧？”冯源淇便道：“略有耳闻。”松平信纲叹了口气说：“唉，先生这次来，是为了贸易而来，但如今叛军势大，只怕我们不能很好的协助先生了。”

冯源淇便笑道：“无妨，如你所言，我们是为贸易而来，说白了，就是为了钱而来，谁跟钱有仇呢，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东方不亮西方亮"，你说对吧。”松平信纲不由得微微变了脸色道：“话是不错的，但先生毕竟还是在长崎，还是在将军治下，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妥吧。”

冯源淇便道：“有什么不妥吗？没有什么不妥啊。”松平信纲猛的站起身，似乎要发怒，见冯源淇毫无惧色，便又坐下笑道：“好，先生果然好胆识，先生可知道熊本之战，将军为何败了吗？”冯源淇便道：“还请大人明示啊。”

松平信纲便阴阳怪气的说：“是有人暗中与叛军勾结，贩卖火炮给了叛军。”冯源淇假装大吃一惊说：“哦？竟有此事，我竟不知。”松平信纲便道：“先生不知，那是最好，只是这普天之下，我还真想不出哪里能造出火炮来的，请先生教我。”

冯源淇笑道：“自然了，我们大明自然是可以的，荷兰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甚至英国人也是可以的。”他斜眼看了一眼松平信纲说：“我们商号，你自然是知道的，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卖出去的呢，但也有可能是英国人卖出去的，这个我就不敢说了。”

松平信纲拍拍手笑道：“先生果然是爽快人，不管是谁卖的，贵商号一定是有火炮的吧，将军的意思是，既然叛军有了，我们若没有，那岂不是等于束手就擒，先生可明白我的意思？”冯源淇便道：“只是这火器，属于禁止私人贸易的，只有钦办四海商号有此特许经营权，我们却是不敢的。不如你们以天皇的名义，派使团往北京去，或许能买到一些的。”

松平信纲见冯源淇油盐不进，便沉下脸来说：“先生可不要把话说的这么满，说的这么早，若是有人胆敢勾结叛军，干涉内政的话，将军一定不会放过这些人的。”冯源淇这才想了想说：“这样吧，你给我一些时间，我去打点打点，如何？”松平信纲这才笑道：“如此甚好，那我就敬候先生好消息了，只是可别太久哦，局势不等人啊。”

送走了松平信纲，冯源淇将谈话内容告诉李白等人，李白便道：“是不是咱们的事泄露了？”冯源淇摇摇头说：“应该不会，如果真泄露了，他还会这么心平气和的来找咱们吗？再说咱们跟那边的交易是通过朝鲜的海盗和天草种元联络的，交易地点也是在海外的见岛上，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查不到咱们头上的。”

李白这才放下心来道：“咱们真要卖火器给他们？”冯源淇便皱皱眉头说：“这事我也拿不准，当初只是说扶持代理人，可没说还要帮幕府这边，再说了，这可不是小事，这样吧，不如我向皇上请示一下，再做定夺。”

冯源淇晚上边写了密函，又通过化身店小二的锦衣卫将密函传递到了驻扎在对马岛的东海水师，东海水师接了密函，不敢耽误，立刻向京城汇报去了。

在冯源淇等候崇祯旨意的这些日子里，九州局势又发生了重大变化，十一月二十七日，立花藩、黑田藩、锅岛藩、佐贺藩、久留米藩、柳川藩、有马藩等接连宣布响应天草时贞，发动起义，不再接受德川幕府的统治，整个九州南部均脱离了幕府的管辖，德川家光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松平信纲也来催了好几次，都被冯源淇敷衍了过去。

却说崇祯在北京接到了密函，便把黄宗羲叫了过来，等黄宗羲看了密函后，崇祯便问：“爱卿以为如何？”黄宗羲笑道：“自古军火贸易最是一本万利的，尤其是这种卖两头的事，更是万利不止，臣以为各地戍卫军陆续换装，淘汰下来的老式的火绳枪，很是浪费，如今正好废物利用。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崇祯便笑道：“爱卿所言，正合朕意。不过此事，还是悄悄的去办，具体的爱卿去办吧，你办事，朕很放心。”

十一月二十九日，天草时贞在熊本召集了各藩大名，立花大郎、有马晴信、黑田、锅岛、佐贺、久留米、柳川等人各率五千人马，与天草时贞的两万人马共计八万人齐聚熊本，对外号称十万，推举天草时贞为大将军，誓师北伐。大军先后攻占大牟田、中津等地，浩浩荡荡向富冈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