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1635年:西南叛乱之挑拨离间
当天夜里,王铎派人将赵烈、徐可求、方震孺、史永安等叫到自己的住所道:“诸位大人,如今贵阳的情形你们也都看到了,同时云贵分家,贵州单设一省,诸位以为如何?”一语即出,震惊四座,方震孺便道:“敢问大人,这是大人自己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王铎便道:“是我自己的意思,若诸位同意,我自当向皇上递折子请旨。”
方震孺便冷冷的说:“贵阳设府,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怎么能说撤就撤了?况且当初云贵合省,也是为了方便管理,怎的如今又要拆开了?”赵烈也道:“方大人所言极是,贵阳府乃是翰林院直属,本来就是为了方便直接管理,若划为省会,只怕不甚妥当。”
王铎便看了看史永安,史永安道:“如今贵阳遭了大难,只怕短时间内不能恢复,若单独设府,以一己之力恢复会更难,若为省会,集全省之力,或利大于弊。”徐可求也道:“贵阳这里好办些,只是现在云贵尚不太平,若此时各自单独设省,是否对战事不利?”
王铎便道:“徐大人放心,便是分省,大人最不济也还是巡抚,便是入京为官,也未尝不可呢。”徐可求忙道:“哦,呵呵,王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岂是为自己所求的,言重了,言重了。”
方震孺和赵烈还要说什么,王之心一旁道:“皇上对王大人甚是器重呢,听说还曾就西南经略诏对,可有此事?”王铎忙行礼道:“王老公说笑了,我有何能耐,敢劳皇上诏对,不过是一些浅陋的见识罢了,又蒙皇上不弃,让我来贵州办事,我必得尽心尽力才是。”
众人这才听明白,敢情这就是皇上的意思,只是借王铎的嘴说出来罢了,方震孺便忙道:“其实细细想来,这一仗虽说死了不少人,但是各地土司的势力几乎土崩瓦解,若单独设省,实行改土归流,正是好时机。”赵烈却叹气道:“既然王大人胸有成竹,又何必再问。”
王铎见基本达成一致,这才放下心来,第二日升堂,将想法一一说出,并没有不同意见,正说话间,外边有人来报说杨一鹏率大军到了贵阳,就驻扎在城外,随军还带来了无数的赈济粮食,王铎喜出望外,心里更是放心,一边安排人交接,一边向崇祯写折子。
三月十八日,崇祯便离了襄阳,继续南行,过夔州到巴州,巴州又名重庆,想当年宋光宗赵惇先封恭王再即帝位,自诩“双重喜庆”,重庆由此得名,重庆曾三为国都,四次筑城。崇祯便住在位于安居古城的元天宫行宫。
崇祯站在城墙之上,但见古城东起飞凤山、南绕化龙山,西跨乌木溪接冠子山,北面临涪江,蜿蜒高峻,壁立江岸。城内宗祠、行会、商会、哥老会群雄林立,“九宫十八庙”璀璨夺目,街巷建筑鳞次栉比,琼江、崇德书院香气诱人,一派繁盛景象,便赞叹道:“若朕不为皇帝,亦可在此了了一生。”王承恩便笑道:“大伴若如此,那我便也得与大伴为邻,就是时时聆听教训,也是极好的。”崇祯笑道:“老货,总是你贫嘴,端的用些好听的搪塞。”
再说秦良玉率大军一路追击南下,又相继收复威清、平坝、安顺、镇宁、安南等州,等追到普安,不想安武功、张献忠等早已将普安城焚烧一空,只留下一片狼藉,彭万里不由得气愤道:“这些贼人这是想要做什么?每到一处,便杀光抢光。”
赵士锦便道:“只怕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要入滇南,若是如此,只怕将来为祸不小啊。”秦良玉也道:“滇南地势更是错综复杂,民族众多,不服教化更久,且多是土司管理,再往南便是缅甸、南掌,若他们盘踞在此,只怕是第二个安南了,而且滇南最大的土司普名声就在临安,此人与安邦彦过从甚密,若再有他相助,安武功如虎添翼,更不好对付。”赵士锦却笑道:“若是如此,我反而不担心。”
秦良玉道:“监军大人何出此言?”赵士锦笑道:“我虽不懂军事,却懂人心,这滇南是普名声的地盘,如今安武功他们带了将近十万人要去滇南,普名声会怎么想?就算他们一时相合,久了只怕也会生出龃龉。”秦良玉便道:“监军可是心里有数了?”赵士锦笑道:“有数了,有数了。”
再说安武功占了普安,又派张献忠攻下曲靖,曲靖市知州王世科虽进行了顽强抵抗,但是寡不敌众,向昆明求援,但是昆明总兵赖垓以未有圣命为由,拒不发兵救援,王世科便写下弹劾昆明知府和总兵的血书,对曲靖都尉李超言道:“李大人,本府深受皇恩,自当以身殉国,这里是我写的折子,请李大人务必突围,交给皇上。”李超便道:“我是京营出身,皇上对我有再生之恩,还是知州突围,我留下抵抗。”
王世科便握住李超的手说:“正因为李大人是京营的出身,由你将折子交给皇上,皇上才能重视,一来算是为我报仇,二来亦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外边喊杀声四起,李超这才拜别王世科,杀出突围去了,王世科这才放下心来,最终自杀殉国,阖家三十六口全部罹难。
捷报传到普安,安武功很是高兴,刘洪祖便偷偷进言道:“陛下,臣有一言。”安武功便道:“有话便说。”刘洪祖便说:“张献忠先占普安,后下曲靖,功高震主,陛下不可不防啊。”安武功便道:“难道他还敢造反不成?”刘洪祖便道:“那可不好说,奢崇明是怎么死的,难道陛下忘了?”
安武功放下酒杯,沉吟半晌问道:“那依你的看法,应当如何?”刘洪祖便道:“先前陛下从毕节带来了三万部队,张献忠从贵阳带来七八万,若这数十万大军都在张献忠麾下,一旦他有了反心,只怕治他不得,必得分而制之,接下来还要攻广西府,这么多军功也不能都让他一个人占了啊,他的军功越大,陛下越不好控制。”
安武功便道:“只是大多数将领都是他的旧部下,朕无人可用啊。”刘洪祖便道:“宋万化将军自赤水便跟随陛下,忠心耿耿,自从赤水回来,便不得用,若陛下招之,好言宽慰,令其率毕节旧部攻广西府,若得胜,岂非有人可与之抗衡了?”安武功便大喜道:“好,妙。”当即便颁下旨意,拜宋万化为征南将军,命陈其愚、安效良为前锋,率三万大军去攻取广西府,又命张献忠率部返回普安。
张献忠得了安武功的旨意,心里是又恨又气,便叫来王定国道:“当初劝我过来的是你,如今皇上疑我,你当怎么说。”王定国有些惶恐,深怕张献忠对自己不利,便只能好言劝慰道:“大将军多虑了,陛下岂能怀疑将军呢,陛下也是一番好意,怕大将军在外边连日征战,甚是劳累,大将军且且不可有他想。”
张献忠便道:“丞相莫要哄我,如今拿了曲靖,阖该一鼓作气,莫说小小广西府,便是杀入昆明府也不在话下,为何又令派他人,岂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王定国便劝道:“大将军实在多虑了,旁的不说,若陛下不信大将军了,还会让大将军统领主力大军吗?大将军军权在手,谁又能对大将军不利呢。”好说歹说,张献忠才罢休,率大军返回普安。
四月五日,张献忠率大军返回普安,安武功亲自至城外迎接,甚是殷勤,张献忠这才心里稍稍好受些,过了几天,安武功同时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宋万化等人不负众望,攻克广西府,广西市知州熊嗣先自杀殉国;坏消息是秦良玉的先锋大军已经到了鸡场营,杨一鹏也率精锐的逐寇军一路南下,到了安南市,眼看着就要打入普安了,安武功便传令第二日召集众人在“皇宫”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头天晚上,张献忠的门子来报说:“大将军,刘洪祖大人求见。”张献忠心道:我跟他素无来往,如今为何来见我?必有蹊跷。心里虽这般想,但嘴上却说:“快快迎进来。”
不多时,刘洪祖便到了屋里,寒暄过后,张献忠并不问来意,刘洪祖冷眼旁观,不由冷笑道:“大将军不问问下官的来意?”张献忠便道:“若有事自然便说了,何必多此一举?”刘洪祖便道:“如今朝廷两路大军即将合围普安,不知道大将军有何打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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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忠便道:“之前不是早就计划好了,前往临安府,与普名声汇合,割据滇南吗,如今秦良玉来了,咱们便舍了普安,继续南下便是了,还有什么可问的。”刘洪祖便道:“若如此,大将军危矣。”
张献忠不等他说完,便“哐啷”一声抽出宝剑,横在刘洪祖脖子上道:“原来你特来挑拨离间的,今日便用汝头试试我的宝剑。”刘洪祖毫不畏惧,冷笑道:“只怕这么好的宝剑,我无福消受,能试这宝剑的许是将军的人头吧。”张献忠冷笑道:“好,那你且说来,若说的好还则罢了,若说不好,便让你知道厉害。”说完便将宝剑又放回剑鞘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