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1634年:孟济堂之死 - 与崇祯皇帝的那些日子 - 贺耀耀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84章1634年:孟济堂之死

却说孟家老大被锦衣卫拿了去,孟济严、孟济功兄弟也是束手无策,文蒙刚来,还没有得到家里的指示,如何敢轻举妄动,只有好生宽慰道:“便是锦衣卫拿人,也断没有枉死人命的道理,若真如此,我们家老爷也必不会善罢甘休的,两位稍安勿躁。”孟济严也无可奈何,只有收拢家丁,令各房各堂看好庭院,防止有人浑水摸鱼,到了晚饭时分,下人们端上饭菜,但是大嫂子一直哭哭闹闹,侄子也不安生,孟济严又哪有心思吃饭,众人只有愣神闲坐,正此时,管家慌慌张张从外边跑来喊道:“大老爷回来了,大老爷回来了。”

众人忙不迭闯出大门,只见孟济堂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臭秽难闻,精神也十分不好,颓废萎靡的很,大嫂子和侄子忙上去扶住,孟济严也问:“大哥,锦衣卫叫你去作甚?”孟济堂只是垂头摇头,一声不吭,孟济严还待要问,大嫂子说:“你大哥刚回来,叔叔便是有什么紧要话,也等你大哥安顿些吧!”孟济功也道:“大嫂子说的极是。”说着还悄悄拉了拉孟济严的衣角,孟济严也觉得孟浪了些,便说:“那还请大嫂子好生照顾大哥。”

大嫂子和孟凡洲扶着孟济堂进了自己的宅院,大嫂子忙叫人打来洗脸水,用毛巾沾着轻轻擦了擦,好一会儿,孟济堂突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嚷道:“打杀我了,唬杀我了”然后猛的从床上跳起来,拉住儿子的手喊道:“洲儿,赶快打点,连夜逃命去吧!咱们孟家要完了!要完了!”

大嫂子和孟凡洲大吃一惊,孟凡洲道:“父亲大人莫不是吓傻了,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孟济堂便道:“你不懂,你不懂,你最好不要懂,听为父的话,今夜就走,你不是有个极好的同窗在京里嘛,总之,家里待不下了,还有你娘,带上你娘。”

孟凡洲这才知道里边有事便问:“如何不找两位叔叔商量?”孟凡堂骂道:“就是这两个天杀的狗才做下的好事,竟拉着咱们家一起受罪,儿啊,听为父的,赶快,赶快,如今谁也指望不上了!赶快带着你娘走!”

说着就推着两人往门外赶,大嫂子哭在地上道:“老爷,我不走,死咱们也死到一起罢!”孟凡堂便哭着扶住妻子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是何苦来着。”大嫂子哭道:“我不知道你这是怎么了,不过前边不管是什么阵仗,我都不走,洲儿,你莫要挂念父母,听你爹爹的话,你爹爹年岁大了,身体不好,娘要留下照顾你爹。”

三人痛哭一番,孟凡洲拜了三拜,这才回屋收拾离了孟家,赵士超早就做了准备,一早就派人围住了孟家,外边埋伏的人见孟凡洲潜出孟宅,一人便道:“头儿,有人逃出来了,抓不抓?”那领头的便道:“大人神机妙算,果然有人逃了,不抓,急什么,畏罪潜逃亦是一条大罪,头儿说了,若有人潜逃,只管派人盯着,看看他到底逃到谁家,到时候一网打尽。”然后就递了个眼神过去,便有两个锦衣卫悄悄跟了上去。

却说这边温璜和赵士超做下天罗地网,只等明日收网,这边孟家兄弟只管在前堂焦虑,孟济严道:“大哥必定有事!”孟济功道:“二哥急有什么用,还须缓缓的来。”孟济严道:“只怕夜长梦多,我今日眼皮子跳的厉害,怕是有什么祸事。”孟济功道:“便真有什么事,侯家也不会不管,二哥莫要着急。”孟济严叹气道:“兄弟啊,你太天真了,大家都好,自然有来有往,彼此照顾,若咱们完了,侯家避嫌还来不及,怎么会施救?为兄经商这许多年,人情世故早就看的透透的,所谓参透人情凉透心啊。”

两人正说着,文蒙匆匆过来,拿着一个纸条递给孟济严道:“三老爷来信了。”孟济严忙打开纸条,看后不由得面色苍白,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孟济功也接过纸条,略想了想也不由满脸惊骇道:“果要如此?这,这.”

孟济严想了片刻,狠下心道:“罢了,罢了,他不仁我不义,必要如此了!”孟济功不忍心的说:“二哥,那毕竟是咱们的亲大哥啊,你.”孟济严道:“咱们拿他当大哥,他未必拿咱们当兄弟,否则有什么事,为何只管埋在心里,不与咱们商议?我的好兄弟,如今你虽不在咱们家族谱上,但这偌大的家业将来为兄肯定给你留一份的,何况自祖、父辛苦创业,才有这偌大家业,兄弟就肯放弃?若咱们孟家完了,你也只有再回到孔家去了,哎.”

孟济功这才不再说什么,孟济严叫过管家来略吩咐几句,然后道:“去,去请大爷过来,就说有要紧事商量!”不多时,孟济堂颇不耐烦的到了前堂.自是一夜折腾,孟家老二、老三做尽天理不容的禽兽之事,若写出来,只怕人神共愤。

后半夜接近黎明时分,一辆泔水车从孟家后门推了出来,外边值守的锦衣卫便跟了上去,见泔水车果然是推到城外,也无人上下,且倒完了便又拉着往回赶,心中便轻视了几分,又加上突然想上茅厕,便没有多想,去了树丛里方便去了。那孟家的泔水车其实并不知道有人盯梢,只是孟济严老奸巨猾,想出的这个计策而已。

锦衣卫方便完,见泔水车已经走了,便也没再跟,就径直回去禀告去了,正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纰漏,却导致了一场惊天大变。那泔水车往回拉了一段,进了城,找了一处无人的胡同,只见赶车的人鬼鬼祟祟从车上弄下什么东西,扛着便不知去向,那倒泔水的便顺势驾了车,回孟家去了。

温璜今夜自是美美的睡了一觉,想着早晨升了堂,便万事大吉,天蒙蒙亮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叫喊声将他从美梦中吵醒,因为明代的规矩,知府、知州不设别居,而是住在府衙或州衙的后堂,也算是福利房了吧,所以每日都是由值班的衙役从里边开州衙正门,今日衙役迷迷糊糊开了正门,却觉得有东西在眼前晃荡,定睛一看,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原来不是别的东西,竟是一个吊死的尸首在州衙正门前晃悠,衙役顾不得看个仔细,惊呼一声便往后堂去禀告温璜去了。

温璜听后大惊,顾不得穿戴齐整,便匆匆去了门前,等将那尸首放下来,仔细一看,不由得浑身透凉,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孟济堂!温璜做官做老了的,当下便稳住心神,四下看看,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便道:“赶快,赶快把人抬进来!”衙役刚要抬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呼啦啦”出来十几个人,其中一个敲着大锣、扯着嗓子喊道:“死人了!死人了!”

不多时,早起做买卖的、早起准备出城的、倒泔水的,“呼啦啦”又围过来几十人,温璜知道大势已去,不由得面色苍白回了后堂,外边喊什么自己也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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