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荡寇传（二）》（14）
良家女被救脱虎口北斗献策欲斩豺狼
王五的身影被黑夜吞去，柴禛和柴祥商量，凭兄弟俩人的能力直接去李七家中救回珍珍和兰兰，是绰绰有余。李大下巴根本不是柴家弟兄俩人的对手。柴祥认为这样做太草率了，只是简单的把人抢回来，李大下巴不会善罢甘休，还是让老爷子亲自处理这样的事，才会有一个完满的结局。于是柴禛、柴祥迅速赶回家中。灯光下柴森正在焦急等待儿子们回来，柴星哭啼着立在东家面前。突然屋门开了，柴禛兄弟俩人大步踏进宅内。还没等柴禛站稳，柴森急忙问儿子看到的情况。柴禛喘着粗气把去村公所见到的，和再回来路上碰见王五，从王五口中得知的情况，完整无误的讲给父亲。
听了儿子的话柴森果断的说：“王五讲的是真话，这小子虽然花头，但是胆儿很小，不敢骗我们。孩子被关在李七家中，正是我们救人的好时机。”柴森立即让柴祥去叫醒炮胡江，让胡江带三个炮手一同出发，然后让柴禛去马棚备好快马再牵到大门旁。柴森又唤出夫人嘱咐她看好门院，等待自己救人回来。
柴家岗距李七家仅有五里路，对几匹快马只是一箭之地。倾刻之间快马把柴森一行人带到李七家小院门前。大家匆匆下马，留下一个炮手牵马在院外等候，柴森带着胡江等人直奔李七房子。房门没有上锁，被胡江一脚踢开，大家一涌而入。
李老太太一夜未眠，听见有人闯进屋子里，急忙问又是谁来了。听到李老太太说话声，柴森回话说：“老人家，我是柴家岗的柴森。”老人家听到柴森的声音急忙从炕上坐起来，迅速划着火柴点燃豆油灯，老家借着灯光一瞧，站在地中间的人果然是柴森，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柴森是来找人的。还没等柴森问话，老人家急忙把自己怎样用酒把李大下巴灌醉，然后放跑两个孩子的经过告诉给柴森。柴森被老人家的敢做敢为感动了，用敬重的语气问：“老嫂子，谢谢您的帮助，救了我家的侄女，可知道两个孩子往哪个方向逃去。”老人家告诉柴森两个孩子没敢回家，大概是投奔亲友去了。听了老人的话柴森总算缓了一口气，然后问李大下巴在哪里。老人家把手向西屋一指说：“他正醉在西屋里边。”老人家说着话推醒还在呼呼大睡的李七，催促李七去叫李大下巴来见柴森，柴森没有让李七去唤李大下巴，一招手带着胡江等人去西屋。
西间屋里黑洞洞，什么也看不见。柴森站在门口喊了几声李大下巴，没有回声。柴森掏出火柴点亮挂在墙上的油灯，灯光下屋子里根本没有李大下巴。大家都感到奇怪，醉酒的李大下巴会去什么地方。李老太太可着急了，她担心柴森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是真的，上前一步十分焦急的样子向柴森发誓，刚才讲的没有一句谎言。至于李大下巴是什么时候走了，自己根本不知道。
望着老人家诚实又急切的样子，柴森相信老人家讲得是真话。他稍微镇静一下，心里想能不能是李大下巴醒酒之后，看兰兰和珍珍不在，便急于追赶去了。于是安慰老人家几句，急忙带着胡江等人去寻找兰兰和珍珍。
果然不出柴森的预料。李老太太放走兰兰和珍珍之后，大约有两个小时的功夫，李大下巴醒酒了。灯光下见不到兰兰、珍珍，断定她们是逃掉了，慌乱中忘了去叫李七和老太太，一个人向柴家岗方向追去。跑了几十步远的时候，李大下巴一想自己追到管家岗，也未必能找到兰兰和珍珍，她们再傻也不能往家里跑。李大下巴断定兰兰和珍珍一定向城里逃去，理由是城里人多住户也多，便于藏身落脚。于是李大下巴沿着去往城里的路，去追赶兰兰和珍珍。
兰兰和珍珍被李老太太救出之后，面对沉沉的黑夜，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她们记住李老太太的话千万不能回家。思来想去姐妹俩决定去城里。因为城里住户多，或许遇到好心人能暂时收留她们。
姐妹俩又沿着坎坷的土路放步跑着，忽然珍珍哎呀一声摔倒，兰兰急忙把她扶起来。珍珍告诉姐姐，自己的左脚脖子崴了，疼的不敢落地。兰兰给妹妹揉，安慰珍珍不要害怕。姐妹俩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向前奔走，尽管累得大汗淋漓，可是行走的速度还是慢了许多许多。
东南天边出现了两颗启明星，珍珍对姐姐说：“大毛楞出来二毛楞撵，三毛楞出来白瞪眼。”兰兰对妹妹说一会儿三毛楞就出来了。果然不大一会三毛楞星挂在天际上。说来也快，就在第三课启明星升起不久，天真得亮了。姐妹俩坐在路边歇歇脚，休息一会准备继续赶路。珍珍问姐姐说：“姐，我脚崴了能好吗？”兰兰告诉他不碍事，到了城里以后买点酒，揉一揉很快就好了。珍珍对姐姐说：“咱们走了，家里爹妈不知道我们去了啥地方，一定会惦记的。”“那也不能回家去呀，回到家里还会被抓回来。说不定李大下巴正在咱家闹呢。”一提到李大下巴，珍珍就害怕，对姐姐说：“咱们快走吧，早点进城找个地方安身，给家里捎个信儿，爹妈也就放心了。”
姐妹俩个正在说话之间，李大下巴从后边气喘嘘嘘的跑过来，口里边喊叫着：“不知好歹的东西，让你们进城去当太太还嫌委屈了，看你们还能逃出我的手心不成。”李大下巴一边喊着，一边扑向兰兰和珍珍。
李大下巴一手拉着兰兰，一手拉着珍珍，兰兰和珍珍一个往西拽，一个往东拽。李大下巴想要把两个人同时带走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带走一个。他发现珍珍脚瘸了，便放开珍珍的手恶狠狠的说：“先把你姐姐弄回去，回过头来再抓你，量你也跑不多远。”李大下巴说着拉起兰兰往刘家堡子走去。兰兰呼喊着不要妹妹害怕，不要怕疼，一定要逃出去，李大下巴对兰兰的喊声十分厌恼，狠狠打了兰兰几拳，拉着兰兰快步上路。
望着被带走的姐姐，珍珍一边哭着，一边拼命的往前跑，跑着跑着刚才很疼的脚脖子，竟然不疼了，脚也敢着地了，珍珍鼓起勇气疯一样的飞跑着。
珍珍跑出大约三里多路，突然对面飞出一伙骑马的人。这伙骑马人是草上飞绺子里的弟兄们。他们刚刚从北边砸窑（抢大户）回来，借着夜幕钻过县城，行进在回绺子的途中。马队最前边的那位是二当家的北斗。
北斗远远看见路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正在奔跑，断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马队立刻赶上来停在珍珍面前，拦住珍珍的去路。从马背上跳来几个汉子，满面凶气的喝问珍珍大清早往哪里跑。珍珍见来人个个彪悍，又面带凶气，猜想他们一定是绺子里的人，吓得面如土色瘫坐在地上，并且呜呜的哭起来。北斗见小姑娘吓得坐地大哭，从马背上跳下来喝退几个弟兄，上前一步用温和的语气问珍珍，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大清早就往路出跑，又哭的那样伤心。北斗温和的话带着一点善意，珍珍把捂在脸上的手拿下来，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北斗，心里想这个人很和气，不把实话告诉他，自己也难以脱身。或许他是一个好心人，心一软就放了自己。珍珍终于鼓起勇气，把自己和姐姐被李大下巴抓的整个经过讲给北斗。
北斗在珍珍讲话的时候，发现眼前这个十七八岁女孩有超人的美丽和漂亮。但是对李大下巴强抢民女，给日本人讨老婆的事十分憎恨，便萌发了对珍珍的同情和可怜之心。问珍珍你是管家岗的人，是否认识柴森。珍珍告诉他柴森是自己爷爷辈份的人。北斗听了珍珍的叙说后，心里想把孩子送回家中去，还会落到李大下巴手里，要是送到柴森家中，说不定还给朋友找麻烦。他掂量了一会对珍珍说：“孩子，你不要怕，我同柴森是老朋友，我能救你脱离虎口，有两条道你自己选，一是送你回家或者送你去柴森你爷家中，二是你暂时随我们回绺子躲些日子，再作打算。”摆在珍珍面前的路十分明确。珍珍思量一会儿，抬头看看北斗问：“大叔，我随你去躲些日子，你能救我姐吗？”北斗笑了，安慰珍珍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绺子里的人不会欺负你，并且一定救你姐姐。珍珍救姐姐心切，一口答应随北斗同行。
白桦林无边无际，他到底有多宽多长，谁也说不清楚，人们只知道要想从白桦林子穿过去，没有二三天的时间是钻不到头的。高耸挺拔的白桦树，像一颗颗巨大的绿伞，把林子遮得几乎看不见太阳。莫大的林子虽然没有陡崖峭壁和险山峻岭，但仍然可以让踏进来的人感到它的无限的魅力和神威。白桦林的最西端有宽敞的五星河在身边倾泻而过，河西岸也一样连着一块望不到边界的白桦林。五星河西岸天然形成的两块白桦林紧紧相依，使这块热土变得更加神秘和放荡。自清代以来很多绿林好汉聚集于此，搅闹得本来静静的林子，再也不能平静，几十家绿林好汉们，大家吃小家相互吞并，白桦林里变成了绿林壮士们搏斗建立基业的战场。民国年间官府里管事的人多了，还曾经有人带官兵到林子里放上几枪，可是凡来林子同绿林汉子们征斗的官兵，都是屁滚尿流的撤走。至此白桦林子成了绿林豪杰们的乐园。草上飞绺子在五星河东岸三十里处立下基业创立大寨，白龙绺子紧挨五星河边立下大寨。经过十几年的发展，两个绺子各壮大到有弟兄五百多，马每个弟兄胯下一匹，可谓枪弹充足，粮草有余。草上飞和白龙两个绺子一东一西相呼遥应，其它的绺子斗不过草上飞和白龙，移到五星河两岸。河东岸这块广大的林子，变成草上飞和白龙的王国。绺子山寨的木屋建筑的牢固、宽敞，冬天不冷、夏天不热。木屋的附近伐木种出菜园，可谓是丰衣足食，衣食不缺的自然王国。
二当家北斗带二十几个弟兄，去北边砸窑，归回途中遇见逃跑中的珍珍，把珍珍带回绺子。
珍珍被北斗带来见草上飞，草上飞盘问珍珍后知道她是柴森的同家孙女，安慰珍珍不要害怕，唤出夫人红梅花，和北斗夫人白梅花，吩咐二位夫人把珍珍带到后房休息，一定要好好照顾。
红梅花和白梅花是双胞姐妹，天生美丽漂亮、气质超群。姐妹二人父母早亡，被乡邻送到净庵寺，跟住持无易学得一身绝技武功。那年草上飞和北斗从净庵寺路过，巧遇红梅花和白梅花，面对有情人一见钟情，住持无易成人之美，又加之红梅花姐妹没有剃度为尼，从此两个美丽且又气质的女人，成了白桦林绺子大当家和二当家的夫人。
红梅花把珍珍先带到自己房中，上下认真端详珍珍之后，对珍珍更加喜欢。给珍珍洗脸洗头，换上干净且又漂亮的衣裳，把珍珍装扮的更加俊俏美丽，水汪汪的向一朵芙蓉花。红梅花对妹妹说：“难怪那个叫李大下巴的警察，要把珍珍送给洋人县长，这姑娘也太招人喜爱了。”
红梅花姐妹俩听珍珍说，姐姐兰兰已经被李大下巴逮走了，立刻焦急的说：“可不能让兰兰落到洋人手里，要马上救回她。”说罢姐姐二人让厨房给珍珍弄些吃的来，急忙去见草上飞和北斗，商量尽快去救兰兰。
草上飞山寨大厅里，依次坐着六住寨主，红梅花和白梅花坐在草上飞和北斗身边。寨主们正在议论着李大下巴会把兰兰藏在什么地方，能不能已经把兰兰送往城里，给洋人县长当供礼。忽然巡林子的小兄弟来报告，柴森派儿柴禛、柴祥和钟邦来见。草上飞立即吩咐把三个客人请进大厅。
三人拜见各位头领后，柴祥从腰间取出信交给草上飞。草上飞急忙拆开信仔细观看，看罢立刻怒发冲冠，口中骂李大下巴是个卖国求荣的汉奸。然后告诉众头领，信中说李大下巴很快要把兰兰送到城里，给狗日的洋人县长做老婆。柴大人请求我们立刻出寨，在半路上抢回兰兰。要是不把兰兰抢回来，那孩子刚烈会撞死在狗县长面前。
原来今天早晨，李大下巴在路上追回兰兰之后，把兰兰弄到自己家中。李大下巴一直对兰兰怀有歹意，要把兰兰藏在家中陪他过夜，改日再送到城里交给洋人县长。小豆包猜出他的坏心思，打着骂着不许留兰兰在家里过夜，催李大下巴马上把兰兰弄走。实际上小豆包并不在乎李大下巴奸淫女人，而是怕由此事招来家门不幸，连累自己遭殃。李大下巴自知理亏斗不过小豆包，只好把兰兰带到村公所里。李七趁李大下巴打瞌睡的工夫，急忙派一个乡友给柴森送信，告诉柴森兰兰被押在乡公所里。于是柴森急忙派儿子给草上飞送信，恳切请求草上飞带人马下山出寨解救兰兰。
事不宜迟，草上飞立即点将，派北斗、红梅花、白梅花三人，率十余名精干的弟兄马上飞马奔出白桦林，去路上劫住李大下巴，救回兰兰。
李大下巴很狡猾，担心把兰兰留在村公所里过夜的算盘再次打错，他叫王五到村里弄来一辆二马车子，在车上搭个小木棚，在小木棚里放条凳子给兰兰当座位。一切布置妥当之后，李大下巴吩咐王五把兰兰押进马车的小木棚里，自己亲自押着马车向县城驶去，在行走的路上李大下巴嫌马车走的慢，催促车夫使劲用皮鞭抽打拉车的马，两匹马在皮鞭乱打下，拼命奔跑。土路高低不平，车速又是太快，突然咔嚓一声车轴断成两截，车子瘫痪在路上不能行走半步。两匹马挣断套绳脱缰奔向田野。李大下巴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让王五、李七带着兰兰步行。
兰兰被夹在王五和李七的中间行走，走着走着兰兰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痛哭起来。李大下巴急忙上前追问兰兰是怎么了，兰兰告诉他自己脚脖子歪了，不敢走路。李大下巴让王五和李七轮换着背兰兰继续往前赶路。李七背兰兰有十几米远的地方，说是腰疼坐在路边故意不起来，气急败坏的李大下巴又同李七吵叫起来，李七就是不动弹一步。王五见李七装作腰疼，也耍起赖来说自己岔气了，腰也直不起来，气的李大下巴几乎疯狂起来。就这样李大下巴耽误了行程，给北斗的追赶留下了时间。
北斗众骑士人急马快，飞出白桦林后扬起路上的尘土，虽然没有遮天蔽日之势，狂啸的战马在豪杰的胯下象蛟龙翻滚细浪，又如腾云驾雾。随着烈马的呼啸声，红梅花在前，白梅花紧跟其后，北斗及十余名弟兄身伏马背紧紧相随。大家救人心切，胯下的良马不知挨了多少冤枉的鞭击，就在离县城三里处的一块低洼地带，北斗风驰电掣般的把李大下巴等人圈在中间。
李大下巴被马队突然的圈在中间，并不甘心马上就要到手的功劳被倾刻毁灭，他声嘶力竭的吼着，让王五、李七把兰兰夹在中间，与此同时举起短枪射向北斗。子弹从北斗耳边呼啸飞过，北斗急中生智身子从鞍上滚落下来贴在马的肚皮上。然后一枪击掉李大下巴的大盖帽子。帽子落地的一瞬间，李大下巴以为自己的脑袋落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红梅花见李大下巴坐在地上，飞马直至他身边，伸手薅起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薅起来，然后把自己的脚从马蹬子上抽出来，飞起一脚将李大下巴踹翻在地上。几个弟兄如猛虎一样冲上去。把李大下巴生擒活捉。王五、李七见李大下巴被擒，放开兰兰撒腿就跑。可是他们怎么能跑出北斗的手掌。又被白梅花带弟兄们的几匹马围在中间。王五和李七顿时魂不附体，跪在地上求饶。白梅花见两个小警察一副奴才相觉得好笑，令手下弟兄将王五、李七捆了。红梅花下马把兰兰扶起来，安慰兰兰不要害怕。并告诉兰兰珍珍已经被救到山寨里了，兰兰望着比自己还漂亮的壮士，自然相信眼前这位女豪杰讲的是真话，便哭倒在红梅花的怀抱里。
望着前边隐隐约约出现的县城，北斗对众人说：“这里不是久停之处，带上他们速回寨子。”红梅花不解其意，问为什么要带上三个警察走，北斗很严肃的对白梅花说：“不能把他们弄死，又不能放他们回去。带到绺子里自然能派上用处。”李大下巴开始时听不杀他们倒挺高兴，又一听要把他们带到绺子里去心凉半截，浑身直打颤暗暗叫苦。他知道到绺子里边受骨肉之苦是小事，最终还得被砍头。李大下巴立刻跪在地上磕头，央求放了他们三个人，从此再也不干这样缺德的事。北斗望着李大下巴狼狈不堪的样子，哈哈大笑说：“原来你们这些狗汉奸是一些狗熊，只会在老百姓面前耍横，今天尿裤子了吧。随老子走吧，只要乖乖的听话，留你们活命。”对北斗的话，李大下巴只能唯令是从，服服帖帖的被夹在人群中间，随北斗去白桦林。
马上就要路过柴家岗，北斗吩咐弟兄们扒下李大下巴三个人的警服，用绳子把他们三人捆好，然后像驮狗一样让他们趴在马背上。兰兰和红梅花同骑一匹马，马队扬起尘土直奔柴家岗。
行走中的白梅花提马赶到北斗身边，对北斗说：“到了柴家岗把兰兰送回家去，她的父母还在惦记着她的死活呢。”北斗回答说：“还是先回绺子吧，让兰兰和珍珍一起回家。”白梅花噗的笑了说：“你们男人就是不体谅人意，兰兰的父母这时候一定是想疯了，他们只有见到孩子才能安静下来，弄不好要出人命的。”北斗一向听夫人的话，觉得夫人言之有理，问明兰兰家住的位置，飞马直奔兰兰家中。
很快战马把北斗等骑士带到柴星门前，大家从马背上跳下来，兰兰推开大门带众人向院子走去。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兰兰放开步一阵小跑来到小屋前，急忙推开小屋的门，红梅花和白梅花紧跟在后面，三人走进屋子。屋子里边也一样的寂静。可是往日规规矩矩，干净利落的小屋不见了，屋子里的东西洒落满地都是，乱糟糟的让人没法下脚。望着眼前破烂不堪的情景，兰兰有一种不祥之兆，急得大声呼叫爸爸和妈妈你们在哪里。尽管兰兰奋力的呼叫着，也听不到爸爸和妈妈的回声。兰兰跑向柴草棚子，她不愿意看见的事情让人触目惊心。柴星和老伴用一根绳子，吊在梁坨上边，夫妻俩上了搭拉吊。兰兰望着空中悬挂的父母双亲，竭斯底里地呼喊着爸爸妈妈，疯一样扑上去。
红梅花和白梅花虽然是女子，但必定是经历过杀生场面的人，姐妹俩上前托起柴星夫妻，众人赶来把从柴星夫妻放下来。大家呼唤的叫着，尽管身上还有体温，可是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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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可怜人的遗体，众人无不泪下，都十分悲痛，为兰兰伤心难过。几个弟兄要去扒下李大下巴的皮，被北斗拦住。弟兄们愤愤不平，在北斗的阻止下只打了李大下巴几个耳光。
兰兰趴在父母的身上，哭得死去活来，众人的心也像用针扎的一样疼痛。北斗同红梅花姐妹商量，暂时不忙给死去的老人下葬，先把兰兰带回寨子，带兰兰见到珍珍之后，再回来办理丧事。在红梅花和白梅花的好言安慰下，兰兰同意北斗的建议，先去见珍珍，回来再给父母送行。
白桦林草上飞山寨大厅里，首领们依次排坐，大家围绕柴星夫妻悬梁自尽一事，商讨怎样为柴星一家报仇雪恨。有人说李大下巴已被押到山寨，干脆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或者是扒了他的皮。草上飞不同意这样做，他告诉弟兄们这样做只是解了一时之痛快，柴星死的原因是在东洋鬼子身上。没有洋人县长选美。这样的事就不能发生。三当家的黑龙吼着说：“那我们闯到县衙门口去，宰了洋人县长。”大家都赞成黑龙的提议，去杀洋人县长。草上飞见弟兄们同仇敌忾，让大家献策怎样杀到县城去宰洋人县长。众首领见大当家的放话了，纷纷议论起来，献计献策。
十多分钟后北斗站起来，他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向众人献出一条给洋人县长送美女，杀到鬼子心脏里，除掉洋人县长，干掉城里的鬼子和汉奸，替柴星夫妻报仇雪恨的计策。
众首领听了二当家北斗所献的谋策，都拍手叫好，赞誉二当家的足智多谋。草上飞经过认真的思考，赞同北斗的谋策。但是他告诉大家，城里自从几个月前鬼子驻兵被袭击，县牢被砸，宪兵队被全歼，仉大可又身亡的重大事件之后，关东军加强了对城里的布防。他们又派往城里三个鬼子中队，同时城北增驻满州国军队一个团的兵力。现任洋人县长天佐佑二郎，是鬼子驻兵大队长的连襟。要是杀了天佐佑二郎，鬼子驻兵一定要疯狂的攻打我们山寨。鬼子兵来攻打山寨，满州国的军队必定援助，我们就处在危险之中。
草上飞一番话提醒了手下的弟兄们，不要太意气用事，山寨的存亡是根基大事。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鬼子汉奸横行霸道，任意强占民女残害百姓。大家又议论许久，但没有下最后结论。
钟邦站在一边提醒众头领，我们一个山寨怕鬼子来报复，要是几个山寨联合起来力量就大了。钟邦的话让大家仿佛看到曙光。增添了打鬼子必胜的信心。北斗当然同意钟邦的意见。草上飞思索片刻对大家说：“联合起来力量当然大，可是有上次的教训，鬼子要狡猾许多。洪九天能说服战江龙、花刚和白龙他们不一定出动人马参战。鬼子对上一次的遭遇正在寻找暴复的机会，对这一点战江龙是明白的。攻城这件事先放一放。”
众头领要联合攻城的劲头，被草上飞泼了一盆冷水，大厅里一时静下来。
红梅花见众头领都不吭声了，她站起身子谈出自己的意见说：“北斗的谋策很详细，我们可以借给洋人县长选美女的机会，先除掉县长出口恶气，给兰兰父母报仇。至于消灭城里的鬼子驻兵，我们缓一缓等洪九天说服了其他绺子之后，大家共同去干。”草上飞认为夫人的话有道理，举目瞧看众位兄弟，意思在征询大家的意见。
三当家的黑龙一直没有发表意见，但是心里支持北斗的谋策。当大家谁都不吭声的时候，黑龙粗声粗气的说：“二哥的意见我赞同，先杀了洋人县长，也捅不了马蜂窝。咱们山寨根深牢固，日本鬼子的兵力就几百人，也没什么了不起，满州国兵是一群屎壳郎，一打就完蛋。要是大家都同意干，两位嫂子可就要露脸了，你们成了大美女了，去见洋县长了！”
黑龙的话说出北斗谋策的核心，由红梅花、白梅花同兰兰、珍珍都扮成美女，一起送给洋人县长，以求谋图将洋人县长和汉奸们一起除掉。
黑龙的话惹得大家一阵哄笑，但正合红梅花和白梅花的心意，姐妹俩在寨子里早就待烦了，恨不得露露面，也好显显身手。红梅花对众头领说：“北斗的谋策很高明，大当家的就别犹豫了，别冷了众人的心。”
草上飞见各位弟兄众志成城，下令执行北斗谋略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