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山神是个冒牌货”
吴铁匠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后，又往嘴里丢了两颗花生米，然后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地看着卢枫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关于山神的事情，我真的不能告诉你。村长已经和我说过了，这可是个巨大的陷阱啊！你最好还是别知道太多，这里头的事情可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够掺和的。稍有不慎，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脸上满是无奈和恐惧。
卢枫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尽管失去了过往的记忆，但对于普通人与神灵之间的巨大差距，他心中依然有数。
“那你可曾见过山顶上那个吹着笛子的年轻男子？”趁吴铁匠倒酒的间隙，卢枫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道。
“哦！原来你问的是他呀，我确实见过几回。但对他并不熟悉，每次都是远远地瞥见一眼。那小娃娃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只可惜是个瞎子。”
“瞎子？”卢枫闻言大吃一惊！回想起白天所见到的吹笛人，其双目清澈灵动，哪有半分瞎子的模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记错了不成？
“是啊，我也是听村里其他人说的，而且还有一次，有人亲眼看到他在山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就直直地掉进悬崖下面去了！当时正好有几个猎户路过，他们急忙跑到崖底去找，结果找了好几天连个鬼影都没有发现！可谁能想到，没过多久这个瞎子竟然毫发无损地从山顶出现了，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简直太诡异了！”吴铁匠满脸通红，醉眼朦胧地说道。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卢枫心中暗自诧异，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追问：“那他是怎么来到咱们村子的？”
吴铁匠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嗯……这个嘛，其实他跟你一样，也是从外面来的。不过说来也怪，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好像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是这二十年过去，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变老，还跟当年一模一样，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卢枫越想越觉得事情透着古怪，哪有人能保持二十多年容貌不变的呢？难道这吹笛人是什么神仙妖怪？
“吴大哥，那山神以前显灵的时候有没有笛声啊？”卢枫突然想到什么，他感觉这两件事肯定有某种关联。
吴铁匠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端起酒杯喝了两口后才犹犹豫豫地回答道：“我记得小时候……好像没有听到笛声，但当时我年龄小，记忆可能不太准确。而且……我小时候犯过错，被山神诅咒了，白天不能用真实面容示人，否则会浑身剧痛难忍。所以我非常害怕山神，已经很长时间不敢靠近山神庙了。今天白天，我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山神还没出现我就吓跑了……”
说到这里，吴铁匠突然猛地站起来，把卢枫吓了一跳。只见吴铁匠神秘兮兮地凑近卢枫耳边压低声音说：“其实，现在的山神是假的！”
“山神是假的？神灵也能冒充的？”卢枫惊讶的问，吓得吴铁匠赶紧一把捂住卢枫的嘴巴“你别那么大声嘛，山神有灵，咱们背后议论他，要是被他听到了是要被诅咒的。
吴铁匠似乎又感受到了当初痛不欲生的感觉，赶紧双手合实不停的祷告起来。
卢枫见吴铁匠如此肯定，心中不禁打起了鼓，但又实在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于是他再次问道：“吴大哥，你一口咬定山神是假的，可若是真有其人假扮，那参加过山神祭礼的村民岂不是一眼就能看穿？为何从未听闻有人提及此事呢？”
吴铁匠闻言，稍稍一怔，旋即侧过头去，面露轻蔑之色道：“这些村民对山神的信仰已到了痴迷的地步，当所谓的‘山神显灵’时，他们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直视，只敢在大雾弥漫之际便伏地叩头，自然难以察觉山神是冒牌货。”
卢枫听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白天的情景确实如此，村民们对山神敬畏有加，根本不敢正眼相看。然而，尽管如此，他仍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可具体是什么，却一时难以捉摸。
卢枫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既然你说山神是假的，那为什么他还没出现你就吓跑了呢？”
吴铁匠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卢枫不要说话。接着，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用手指在碗里沾了点酒，然后在纸上迅速地勾画起来。片刻之后，他举起画好的纸，递到卢枫面前。
卢枫接过纸张，仔细一看，只见纸上写着：真=假→假=真。
“？？？”卢枫看着这几个字，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吴铁匠见卢枫一脸茫然，站起身来，轻轻地拍了拍卢枫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兄弟，有些事情不明白其实也是件好事。就像朝代更替一样，对于老百姓来说，他们并不需要关心谁当皇帝，只需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卢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表面上应和着吴铁匠，但心里仍然反复琢磨着吴铁匠在纸上写下的讯息。然而，当他再次转过头去看那张纸时，发现纸上的酒渍已经干涸，字迹也已经模糊不清，无法辨认了。
“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也不多打扰了”吴铁匠喝掉坛子里最后一口酒，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夜半时分，卢枫躺在床上，身体不断地翻来覆去，心中思绪万千。他的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放着白天所经历的事情，仿佛电影般在眼前展开。首先，他莫名其妙地在这个村庄的水井旁苏醒过来，这让他感到十分困惑。他努力回想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村庄的，但记忆却一片模糊，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其次，他对这个村庄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似乎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然而，这种感觉既可能源于他过去的真实经历，也有可能只是因为这个村庄与他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相似。再者，那个神秘的吹笛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尽管吴铁匠说他是双目失明，但卢枫总觉得他并不是瞎子，吹笛人身上肯定隐藏着许多秘密。最后，老村长在山神庙前的那番话语让他陷入了沉思。山神竟然预言了他的到来，并将此事告诉了村长，这意味着他们之间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方式。可是，吴铁匠却说现在的山神是个冒牌货。那么，老村长是否知道山神的真假呢？又或者，与村长保持联系的到底是真正的山神还是这个假货呢……这些问题如同缠绕在一起的线团，让卢枫越想越乱，无法找到答案。
同时旁边小屋里的素素也同样是难以入睡，她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屏着呼吸努力倾听着隔壁的响动，两只小手在身前不停的摆弄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夜无话，次日，一声鸡叫打破了寂静，卢枫睁开眼睛，一张圆润的脸庞瞬间出现在眼前，吓得卢枫惊叫一声坐了起来。
他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素素。素素正趴在床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看。看到卢枫被吓到，素素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大哥哥，你终于醒啦！”素素笑着说。
卢枫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素素：“素素，你怎么在这里？吓我一跳。”
素素调皮地眨了眨眼：“我看看你有没有睡醒啊。昨天晚上你睡得好吗？我们村里人都醒的蛮早的。”
卢枫想起昨晚的事情，挠了挠头，含糊其辞地回答道：“嗯……还好吧。”
素素似乎察觉到了卢枫的异样，但她并没有追问下去。她从床上跳下来，跑到窗边，打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涌入房间。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大哥哥，今天天气真好啊！我们一起出去玩吧！”素素兴奋地提议道。
卢枫点了点头，迅速穿好衣服，和素素一起走出房门。
虽然天刚蒙蒙亮，但村子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村民们络绎不绝的从家里走出来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包子！新鲜出炉的热乎包子！”路过卖包子的小摊，卢枫顿感饥肠辘辘，昨晚和吴铁匠光顾着喝酒了，饭菜都没怎么吃，此刻见到这热气腾腾的包子，馋的他连连咽口水。
卢枫在身上上下摸索了个遍也没翻到一分钱，只好苦兮兮的继续朝前走去。素素在一旁似乎看出了卢枫的囧境，从身上掏出一个小袋子递给摊主，然后抓起两个包子追上卢枫。
“大哥哥，给你吃！”卢枫见素素递过来的包子，赶紧咽了一下口水“你哪来的钱买包子？”
“钱？钱是什么？”素素扑闪着大眼睛疑惑的问道。
“没钱嗯怎么买的包子？”
“用粟米换的呀！”素素理直气壮的说道。
“…”卢枫忽然想到，这个村里的人基本都是从小就呆在村子里，全村人都是自给自足，基本不去外界走动，所以一直保持着以物换物的习惯，一些年幼的小孩子不知道钱是什么也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