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盖棺定论
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要想彻底让王灵儿清醒是不可能的了，而今只能让她清醒片刻功夫，问她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片刻过后，王灵儿悠悠醒转过来，徐慎之收回了手指，默默注视着她。
王灵儿虽然醒了，但她疯的太久，刚刚清醒，还没有彻底回过神来，目光有些呆滞。
见此情形，徐慎之再次输送灵气，助她定住心神。
“五师兄！”王灵儿认出了他，陡然从床上翻坐起身，但她身子太过孱弱，起得猛了，便感觉到头晕。
“是我。”徐慎之轻轻点头，再送灵气，稳住她体内气血。
听得是他的声音，王灵儿呆呆望着他，确定不是在做梦，突然情绪失控，身体剧烈颤抖，将他拦腰抱住号啕大哭，“五师兄！”
王灵儿哭得撕心裂肺，涕泗滂沱，双臂用力将他抱紧。
“不哭，师兄为你做主。”徐慎之柔声说道，他明白王灵儿为何如此伤心难过。
若是将旁人换做是她，得知了事情的真相，经过两年时间也该冲淡，但她当初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打击，而今得以清醒过来，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两年前刚刚得知事情真相的那一阶段。
王灵儿此时正处于悲愤极端，极需要有人安慰，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止哭泣的，徐慎之就任由她抱着哭。
“五师兄，马墉那个畜生，当年宗门的变故是他与外人勾结干的，我爹死了，如今尸首都不知道在何处，我居然还嫁给了他！”王灵儿声泪俱下，紧抱着他不放。
徐慎之本想说“我知道”，但话到嘴边儿又生生咽了回去，这句话一旦出口，王灵儿就会知道他知道事情真相，必然心中生疑。
担心她伤心过度会使肝火再度堵塞心肝二经，徐慎之便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不停的输送灵气。
待她哭得够了，徐慎之柔声发问，“你有没有什么心愿？师兄帮你完成。”
“我想见元儿和忠儿。”王灵儿轻轻将他松开，抬袖抹泪。
“两位公子现在何处？”徐慎之扭头看那女弟子。
“在西院，师父平日里不让他们出来。”那女弟子低头说道。
“去叫他们过来。”徐慎之皱眉说道。
王灵儿擦完泪水，抬头正要说话，眼角余光一瞥之间，发现了倚在门旁吓得面无人色的马墉，情绪再度失控，甚至颤抖的比之前更要剧烈。
见此情形，徐慎之并未多言，静待王灵儿的决定。
他本以为王灵儿会毫不犹豫的让他杀了马墉，未曾想王灵儿片刻之后便稳定了情绪，虽然眼里的杀意不曾消减，却没有那么激动了。
正当徐慎之疑惑之时，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两名少年扑进门中，跑到王灵儿身前跪倒，齐声叫娘。
那两个少年年岁不小了，大的当有十七八岁，小的也有十五六了。
见得两个儿子到来，王灵儿再度落泪，泣不成声，下地抱住两个孩子。
马元和马忠之前一直被马墉圈在西院，两年不曾见过母亲，久别重逢，母子三人抱头痛哭，见者无不落泪。
半晌之后，王灵儿推开他们兄弟二人，面上强挤出一丝笑容，摸着他们的额头道，“去看看你们的父亲。”
马元兄弟二人闻言，皆是一头雾水，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冲她摇头。
见此情形，王灵儿冲马墉招了招手，“大师兄，过来，看看我们的孩子，自从你当上掌门之后，我们一家人便很少在一块儿坐坐了。”
马墉闻言面带愧色，低头不语，迟迟不肯上前。王灵儿出言再唤，马墉迟疑片刻，最终低着头缓缓上前。
“衣袍上怎的会有秽物？”王灵儿见他胸前有一个便溺脚印，抬起双手解开了他的衣扣。
马墉心中惭愧，王灵儿的举动令他感到很是不自然，犹豫片刻过后，低声开口，“我来吧。”
“我来。”王灵儿拨开了他刚刚抬起的双手，将他的外袍脱下，交给一名女弟子，“去给掌门取件新衣服来。”
徐慎之在旁看得有些皱眉，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有些捉摸不透王灵儿的心思了。
待得那女弟子取来新的外袍，王灵儿给马墉换上，转而指着她的两个孩子道，“元儿和忠儿打一生下来，你就没怎么管过他们，今天好好看看他们。”
马墉羞愧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低头不敢去看那兄弟二人。
“看看他们，他们是你的孩子。”王灵儿拉起了他的左手。
马墉有感，扭头看了她一眼，随即抬头看向兄弟二人，犹豫片刻，开口说道，“元儿，忠儿，为父……对不起你们！”
“好，好，好！”王灵儿点了点头，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又道，“记住他们的样子。”
马墉感到有些不解，却也没有多问，突然，王灵儿伸出右手，抓住站在她旁侧的孔宣腰间的鱼肠剑，抽剑出鞘，旋身横扫，径直向马墉左颈斩去。
鱼肠剑乃是赫赫有名的神兵利刃，马墉尚未反应过来，犀利的剑刃已然自他右颈而出。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为之一愣，直到马墉的头颅自脖颈上滑下，腔子里喷出两尺余高的鲜血时才回过神来。
徐慎之扭头看向孔宣，孔宣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剑鞘还在，剑没了。
“爹！”马家兄弟反应过来，齐声惊呼。
马墉已经人头落地，自然不能做出回应，鲜血滴沥的头颅在地上滚落几圈之后停了下来，那瞪得铜铃般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房顶，令人见之毛骨悚然。
马家兄弟喊过之后，房间里又响起那几名女弟子刺耳的尖叫声，随后齐齐晕倒，尖叫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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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墉的尸体并未挺立太长时间，待得腔子里的热血喷出一股之后便倒在了地上，血水自那碗口般大的疤痕中流淌而出。
尸体倒地的声音再次令马家兄弟愣神，片刻过后齐齐扭头看向王灵儿，“娘？”语气不解。
王灵儿没有答话，方才的温柔体贴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凛冽和残酷，鱼肠剑被她提在手中，还在往下滴血。
正在此时，王灵儿突然旋身抬剑，见此情形，徐慎之心中一凛，闪身前扑，出指点她风池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