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威逼向前
半晌之后，昌都巴出来了，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后跟随着大量的侍卫。“福生无量天尊，一别多年，大师别来无恙。”徐慎之稽首微笑。
昌都巴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徐慎之两年前在随州杀了他的徒弟空净。
昌都巴的表情在他意料之中，他并没有过多的去看昌都巴的脸色，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个少年身上。
那少年魁梧的身材以及穿着都表明了他是女真人，而且不是寻常的女真人，应该是金国现任皇帝完颜亶，完颜晟早在去年就病逝上京，死后由完颜亶继承大统。
“你来做甚？”昌都巴沉声发问。
“贫道当年有言在先，他日晋升阳神必来讨要我道门至宝万法宗符，四年前贫道晋升阳神，奈何俗务缠身，而今终于清闲下来，便来赴当年之约。”徐慎之平静地道。
“你杀我徒儿，竟然还敢送上门来！”昌都巴咬牙切齿痛恨非常，已然凝聚灵气，准备发起攻击。
“杀生乃佛门第一戒，空净意欲杀伤大宋上万将士，贫道不得已才诛杀了他。两国相争，倘若你我修行中人随意参战，必然生灵涂炭，置百姓于水火，大师是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怎可多造杀孽？”徐慎之挑眉发问。
昌都巴被问得哑口无言，见徐慎之始终不曾提气，便将灵气还归气海。
“国师，这位便是当年在长乐寺与空净大师斗法的扶摇真人么？”完颜亶突然发问。
完颜亶是向昌都巴发问的，但徐慎之却替他回答，“正是贫道。”
“久闻扶摇真人道法通天，两年前杀伤我大金许多巫师，真人今日既然来我大金，是否该给朕给个交待？”完颜亶终是少年心性，锋芒毕露，语气之中透露着森然杀机。
“皇上汉话说的不错。”徐慎之看了他一眼，随即扭头看向昌都巴，“贫道今日带来了袈裟，大师要还是不要？”
“扶摇真人既然送上门来，老衲为何不要？”昌都巴冷笑道。
徐慎之闻言发笑，“既然如此，大师便该将万法宗符拿出，以示诚意。”
“什么万法宗符，老衲并不知晓。”昌都巴摇头否认，他是金国国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能示弱。
再者，倘若承认万法宗符在他手中，无疑是间接的承认了当年长乐寺僧人的确窃取了万法宗符。
“大师还能施展神境通？”徐慎之撇嘴发笑，多年前林灵素在五台山与十二番僧斗法，创伤了昌都巴左腿一条经脉，致使昌都巴无法再施展神境通。
听得徐慎之言语，昌都巴气得嘴角抽搐，林灵素当年打伤了他，致使他颜面尽失，而徐慎之又杀了他的弟子，怎能叫他不气？
见得昌都巴情绪有变，完颜亶又道，“扶摇真人杀我大金巫师，总得给朕一个说法。”
“贫道不会滥杀无辜，两国交战，只要无有修行中人参与，贫道便不会插手此事，倘若我道门中人擅杀贵国将士，贫道也会严惩不贷，绝不姑息养奸，这个说法，皇上可还满意？”徐慎之挑眉看向完颜亶。
完颜亶面带怒色，事实上在西北战场曾有道门中人参与过战事，后来王文卿与张象中联合声明，告诫道门中人，自此便无道人主动参战。
片刻之后，完颜亶又道，“两年前平州刺史被人杀死，悬挂于钟楼之上，此事可是真人所为？”
“正是。”徐慎之并未否认，世人皆知他有金雕坐骑，此事瞒不过去。
“真人擅杀我朝官员，又该当何罪？”完颜亶再度发问。
“平州刺史与贼人串通，害贫道父亲入狱，三年前齐国征丁，贫道父亲难逃兵燹，最终亡故于南侵途中，贫道不曾放火烧了金齐两国皇宫，已是仁至义尽。”徐慎之冷笑不已，齐国是金人扶持的政权，父亲之死与金人脱不得干系。
完颜亶虽是少年心性，终是一国之主，虽然愤怒不已，却强忍着没有发作，因为徐慎之的名头早已传遍天下，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旦决定做某事，便会不计后果。
徐慎之看了看完颜亶，又看了看昌都巴，道，“皇上，大师，贫道今日来此只要互换道佛两家至宝，不想开战，请不要自误。”
“你胆敢威胁朕？”完颜亶怒意更甚。
“皇上乃九五之尊，贫道一介山野之人，不敢冲撞皇上。”徐慎之说得很是客气，但语气很是强硬。
“真人觉得自己今天能走出上京？”昌都巴皱眉发问，他现在有些捉摸不透徐慎之的心思，不敢冒然出手。
“贫道已然修习全册《借法乾坤》，大师无有神境通，怕是在贫道手上难撑十个回合。”徐慎之冷笑说道，这不是他口出狂言，昌都巴神通广大这是真的，但他的速度与寻常修行中人相差不大，当年连个宋虎臣都追不上，真动起手来，很难打到人。
“真人莫不是忘记了天峰岭下？”昌都巴冷笑发问。
徐慎之闻言亦是发笑，他当年被昌都巴下套，无意间放出了被张乾曜封印在天峰岭下的摩呼罗迦八思巴。
昌都巴这是在威胁他，虽然他速度跟不上，但八思巴是慧解脱阿罗汉，可以对付他。而且昌都巴此语也是间接向他表明八思巴就在上京。
笑过两声之后，徐慎之面色一变，冷声道，“贼秃当我道门无人乎？”
见他竟然直呼自己“贼秃”，昌都巴面色变得极为难看，但心中却是更加谨慎，徐慎之敢立刻翻脸，表明他有恃无恐。
徐慎之有恃无恐的原因他并不清楚，但他却联想到了王文卿和张象中，这两人都是道门泰斗，倘若也在暗中伺机而动，那八思巴万万不是对手。
见昌都巴面色阴沉却不开口，徐慎之便知道自己成功误导了他的思维，实则他王文卿早就外出云游布道去了，压根儿就不知道他来上京，张象中远在青城山天师洞，更不可能知道他来此。
不过徐慎之有恃无恐的原因并非是他自认为能够误导昌都巴的思维，而是修为达到致虚以后，他的灵气比之前多出数倍，自忖对上八思巴也有一战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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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打不过八思巴也可以逃，八思巴虽然会飞行，也会瞬移，但他追不上孔宣。
对方若是咄咄相逼，他还能打游击战，放火烧了皇宫这种事儿他还真能干得出来，就看对方怎么想了。
佛门着重精神修行，那春秋时期的名家一般擅长诡辩之术，但在一个强大且又不按照套路出牌的对手面前，任何口舌之利无有用处。
“大师还不去取万法宗符？”徐慎之微笑发问。
“听闻道长前些日子去了趟平州，娶了一户王姓人家的女子？”昌都巴陡将话锋一转，面露笑意。
“无耻之尤！”徐慎之狠狠地骂道，这贼秃竟然想用王家人来威胁他。
见得徐慎之发怒，昌都巴面带得意之色。完颜亶招手唤来一名侍卫冲他附耳低语几句，那侍卫便快步跑走。
徐慎之自然猜到了完颜亶对那侍卫说了什么，不用问，肯定是派人前往平州捉拿王家众人去了。
想及此处，徐慎之冷笑道，“皇上若敢动王家人一根汗毛，贫道今日便放火烧了皇宫，诛遍文武百官，戮尽上京番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