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是对是错
人往往在最担心什么的时候就来什么,之所以会有这种担心就是因为此事发生的概率会很大。青龙白虎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即便法天象地可以提供搬山移岳的力量,也让他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力不从心不是因为青龙白虎给他的压力太大,而是因为他体内本就剩余不多的灵气正在快速消耗。
“扶摇子,为我儿偿命!”房虚一断然冷哼,青龙白虎同时冲他发起了攻击。
白虎四肢发力正面朝他扑去,青龙凌空摆尾,横扫他脊背大椎。
两只星宿神兽的前后夹击令他分身乏术,且它们体形巨大,速度迅捷,仓促之间根本无法避开,情势危急之下,徐慎之提膝前蹬白虎。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干趴下一个再说!
白虎被他一脚踹翻,但与其同时,青龙的尾巴直接抽中他的左肩,将他向右抽出数丈。
左肩上的剧痛令他下意识的用力握拳,如此一来肩膀更感疼痛,不过他也因此确定了一点,手臂还能使上力,说明没有骨折。
徐慎之强行稳住了身形之后,青龙白虎已然再次逼近,心悸之余,徐慎之散去灵气,顿时恢复正常大小,随即掐诀念咒,再行灵气遁入土中,向房虚一的位置快速逼近。
第一次使用地行术,徐慎之才真正感受到了这门法术的神异之处。
实体在地下受到的阻碍很大,因此想要移动几乎是痴人说梦,而地行术其本质是将实质的形体分散成虚无气息自地底快速移动。
世间万物皆由阴阳二气衍生得来,故此,此法的原理就是返本还源。
同时徐慎之也明白了地行术为何需要阳神修为才能施展,因为阳神虽是灵体,却极其稳定,在地底移动也不会崩溃,而阳神未成的玄门中人若是施展此法,很容易魂飞魄散。
无有肉身阻碍,阳神得以释放,感觉敏锐,徐慎之顺着自己的感觉朝房虚一的位置快速移动,随即自他的脚下探出双手。
探出双手只是他阳神所发出的一个念头,但念头一出,就有一部分气息冲破地面变出双手,抓住了房虚一的脚腕。
随即他念头再变,阳神下潜,将房虚一瞬时拖入地底,只有脑袋露出外面。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得房虚一根本无法做出反应,被拖入地底的瞬间,他浑身上下被蹭破了皮,大地的压力瞬时挤压在他的身上,全身血液立刻涌上六阳魁首,面皮涨红。
徐慎之没想过要杀掉房虚一,房虚一既然能够从万象阁得知他的住处,茅山门人就能从万象阁知道房虚一是怎么死的。
虽然双方现在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但房虚一终归是没有死,或许还有补救的方法。倘若房虚一死了,一切都无力回天了,茅山定然会兴师动众讨伐于他。
心念一动,徐慎之回到地上,变出实体,随即唤来孔宣登上其背,命其快速回府。
由于房虚一被困地下,青龙白虎护主心切,便没有再追赶他。
徐慎之回到徐府不为别的,只是让府中的下人赶紧拿钱回家,一刻也不要停留。
府中众人走完之后,徐慎之与孔宣收拾了金银细软,将大门关闭挂上铜锁,随即便要离开。
临行之际,徐慎之突然想起了周紫涵,他在临安已经没有几个熟识了,只有周紫涵还算熟悉,临别之际想去跟她说说话。
周紫涵的住处离徐府不足两里,孔宣载着他直接飞入了院中。
周紫涵闻得雕声出房,见到徐慎之微感诧异,“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东风。”徐慎之跳下雕背。
“你要去西方?”周紫涵再次发问。
东风一年吹得最多的是在春季,而如今是秋季,刮的是西风。徐慎之所言东风不是指风,意思是他马上就要离开临安西去了,来跟她道别的。
“向西而去,却不是西方。”徐慎之出言纠正,他打算去趟岳州万象阁。
“与我何干?”周紫涵没好气地道。
“临行在即,顺道儿来看看你。”徐慎之笑道,周紫涵这句话有赌气的成分在内,原因无他,他闭关的那两年周紫涵多次登门,均被孔宣撵走,故此有些气不过。
“何时归来?”周紫涵生气只是一会儿。
“难说,可能再也不回来了。”徐慎之摇了摇头,房虚一此次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临安这里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骗人的鬼话,信了这句话就是抱了侥幸心理,容易作死。
另外,八思巴有没有告诉龙虎山是他放他出来的还不知道,但告诉的可能性很大。房虚一能找到这里来,龙虎山自然也能用相同的办法找来。
“你就这么走了?”周紫涵愕然。
“不然呢?”徐慎之微微一笑,随即取下肩头包袱,从中拿出十块金锭递了过去,“除了你之外,贫道在此并无什么熟识,这些权当一点心意,你且收下。”
周紫涵闻言神色复杂,并未接过金锭。
见此情形,徐慎之将金锭塞进她手中,随即骑乘孔宣,启程西飞。
先前与房虚一对战将徐慎之体内那点儿灵气几乎耗尽,飞出临安数百里后,看到了一座山头,他便叫孔宣降落。
法术是安身立命的保障,而灵气也是这份保障的基石。到得山中,孔宣为他护法让他恢复灵气。
实则恢复运气不止打坐,他时刻可以运转周天恢复灵气,只不过那样的话精神不够集中,恢复灵气的速度较为缓慢。
于山中打坐练气,饿了渴了孔宣外出为他寻找食水,两天三夜之后,他体内灵气得以充盈,二人再次动身。
灵气恢复之后,徐慎之又改变了主意,先去神行宗找马墉问问情况,如果还没有千面的下落再去万象阁。
万象阁的虽然消息灵通,但不是无偿为他人提供的。
到得神行宗是当天傍晚,徐慎之让孔宣在卧牛山下等候,独身一人前往神行宗。
他此次前来并不张扬,前次是因为陆瑛过世不久,他心境难平,而今陆瑛已经离开人世两年了,他的心已经平和下来。
悄然潜入神行宗,徐慎之前往马墉所住的院落,到得院中查看一番,马墉不在屋里,王灵儿此时在正屋,徐慎之静悄悄地站在外门看着王灵儿。
与三年前见她时不同,王灵儿脸上不施任何粉黛,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那面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