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沙门比丘
蛟龙身躯放松,对徐慎之来说是件好事,呼吸无有不畅,大口大口的喘息,但在窒息过后突然得到气息顺畅令他更加头晕。虽然头晕非常,但徐慎之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怎么肯让蛟龙再缓过气来缠住自己?立刻急催双掌,猛发暗雷。
由于没了蛟龙的缠绕,暗雷发得更加频繁,蛟龙连受多道暗雷,猛地甩开身子,将徐慎之抛飞出去,回头怒视徐慎之一眼,继而向西南方向掠去。
蛟龙是由蟒所化,蟒是由蛇所化,这种动物本身极为记仇,一旦打它不死,就会不停地报复。
徐慎之不想就这样留下后患,但眼下暴雨连绵,他无法画写符咒,也就不能杀死这条蛟龙。虽然杀不死蛟龙,但他还是撑起身子,捡起七寸剑追赶蛟龙。
蛟龙的灵智虽然不如人类,但却要比寻常动物要聪明许多,此时若是放任他离去不追赶,蛟龙必然会认为他心中有所忌惮,因此必须加紧追赶,要让蛟龙知道他并不怕它才成。
蛟龙被五雷掌多次击中,见到徐慎之在后穷追不舍,快速爬行,它本身速度就要比徐慎之快上少许,加上道路泥泞,徐慎之便追不上它。
奔赴十余里之后,徐慎之远远的看到一座山,山后面有条河,蛟龙最后逃进河中去了。
徐慎之追至河中,只见在连绵暴雨之下,河水很是湍急,此间河水很是怪异,一半极为清澈,另外半很是浑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正是河洛汇流之处。
河道东西两面皆有分叉,各有两条河道,一条属于洛水,一条属于黄河,两条河水汇聚于此却泾渭分明,互不侵犯,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太极图。
徐慎之此时并无心情去观看河洛汇流的奇景,一来他已经被暴雨打透,二来他还要吓唬那条蛟龙。
“孽畜,快快出来受死!”徐慎之站在岸边冲着河中大吼。
蛟龙早已潜入河中,看不了踪影,自然不会听他的话出来,他也没指望着蛟龙会出来,之所以大喊还是为了让蛟龙心存忌惮。
既然是做样子,就得装得像一些,因此他在岸上一直叫了半个时辰,那蛟龙一直不见动静。
蛟龙没动静不代表就安分了,搞不好还它这会儿就潜伏在水中。徐慎之走到神都山脚下一处雨水打不到的角落,自怀中取出符盒准备画写几道雷符,吓吓蛟龙。
但打开符盒之后,他便皱起了眉头,符盒并不是完全的密封,盒盖与盒身之间缝隙进了水,不只有水,还有血迹,血是先前刺伤蛟龙口腔时喷出的,混合着雨水进了符盒。
蛟龙的血液带有妖气,属于秽物,被蛟龙血染过的符纸自然不能再用,还有符盒内的朱砂也没法儿使用了。
徐慎之无奈,又冒着大雨走到河畔叫骂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离开之时也是一步三回头,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
他离开河洛汇流处不多久,大雨便停了。
之所以这么做,是担心那蛟龙此时偷窥他,被它看出了端倪,必须得让它知道他是因为它不出来才离开的。
回到客栈河洛镇,徐慎之老远就看到了陆瑛一脸焦急地在向西南方向观望着,是在等他回来。
“好啊,你又瞒着我偷跑出去了,要不是此间掌柜的告诉我,我都不知道。”陆瑛拉着脸说道。
“那家伙那么多嘴,一会儿我去割了他的舌头。”徐慎之笑道。
“说正经的。”陆瑛不满地道。
“说什么?那是一条蛟龙,体长十余丈,叫你去送死?”徐慎之反问。
陆瑛哑口无言,瞪了他两眼之后,见他浑身衣服湿透,便催促他去换衣服,徐慎之松了口气,正要上楼,陆瑛又拉住了他。
“你手上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陆瑛脸上的表情由不满变成了关切。
“被那长虫咬伤了。”徐慎之说得很是平静。
“你杀了它?”陆瑛问了他一句,转而喊来了店主,问他要金疮药。
这里是客栈不是药铺,那店主自然没有金疮药给她,无奈之下陆瑛便要了干净的棉布,为徐慎之包扎左手。
“没有,那长虫道行不浅,大雨滂沱之下我没法儿画写符咒,杀不了它。”徐慎之缓缓摇头,陆瑛为他包扎伤口时的动作很是轻柔,眼神充满了关怀与嗔怪。
陆瑛的柔情令他心中大暖,陆瑛出身武学世家,是个不受礼法约束的女子,有着后世女子的大方,对于此时的社会而言,她并不受男子喜欢,因为不好驾驭,但很符合徐慎之的审美标准。
但她生在这个时代,虽然大方却不胡来,这两点加在一起令徐慎之对她很有好感。
都说食髓知味,徐慎之在后世是有家室的人,他知道一个男人在没有女人前和有了女人后会有什么变化,到这个时代已经二十年,他也多次回想起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画面。
看着她为自己包扎伤口,徐慎之心头感到温暖的同时翻起了热浪,但他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与冷静,因为后世的老婆还在等他回去。
“你还要去杀那条蛟龙吗?”陆瑛柔声问道。
徐慎之点了点头,见她又要开口,便已猜到她想说什么,于是开口说道:“此间店主只知道河洛汇流处有妖物作祟,但并不知道是何妖物,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陆瑛摇了摇头。
“如果今天我不去找到,西南方向那个村子的人可都会成为它的食量。”徐慎之低声说道。
陆瑛闻言点了点头,徐慎之的意思是,那店主之所以不知道蛟龙是何种属,是因为在此之前见过它的人都被吃光了。
而徐慎之跟她说这个,无异是表明了态度,那蛟龙如此肆无忌惮,吃人度日,身为道人,为民除害是他的职责,也是道人的本分。
“你有把握除掉它吗?”陆瑛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他此次已经被洞穿了左手,若是再去,指不定会受什么伤呢。
“有把握。”徐慎之点了点头,他此次受伤主要是因为下雨无法画写符咒,但若是提前画写好应对符咒,就有很大的把握对付除掉蛟龙。
“要不要我帮忙?”陆瑛询问,她自知帮不到徐慎之,之所以这么问完全是出于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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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肠剑拿来让我用用。”徐慎之笑着抽回了左手,陆瑛已经帮他包扎完成了,但还攥着不放。
“本来就是你的东西。”陆瑛解下了鱼肠剑。
徐慎之清理了符盒内被污秽的符纸与朱砂,让陆瑛出门帮忙去买些符纸、朱砂。
符纸这种东西有的是地方买,因为除了道人画符之外,民间也有人自行摸索画符,不过,寻常人画的符没有什么效果,反而容易招惹脏东西,有句话叫做,“画符不知窍,徒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
朱砂也不少见,药铺里就有得买。
陆瑛走后,徐慎之回房换上干净道袍,王宗意也看到了他左手受伤,虽然因为包扎而看不到伤口,但王宗意还是根据他手背和手心上的布条被鲜血浸透,判断出他的手掌被洞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