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道歉

第168章道歉

那一天的阳光非常好，照得大家都是眯起眼来的，眯着眼看着前方，眯着眼也挡不住脸上的喜悦。就像是自带打光，大家的脸上都泛着白，白里头又透着红。

那时候的季清还是腰杆挺直，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那时候的辛语梦如现在一般，总是耷拉着眼皮，像是没睡醒，只是还未伸出她的爪牙，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那时候的白宇棠，还是姜南的好朋友。

那时候，姜南的世界里还没有苏北的出现，那时候的姜南拥有的是另一种快乐。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一个故事。”苏北拖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姜南的对面，两个人隔着一张木桌，好似隔了一条银河。“那个公主、侍卫和王子。你还记得吗？”真是奇怪，听故事的人问讲故事的人还记不记得那个故事。

提及此，姜南适才抬眼看了苏北一眼，于是，他看见了女生目光里积聚的悲伤。人往往本能会预计出最可怕的下场，然后在一瞬间肾上腺素激增，清醒和恐慌席卷而来。“记得。”姜南的右手依然落在相册的一角，他诚恳地看着苏北，像是死刑犯等着执行等着苏北的下文。

“没有然后了。”苏北咧着嘴笑道。她想说，又害怕说出口。每次她鼓足了勇气，张嘴想要摊牌时，总是会下意识地说出其他的话来。“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而已。”她在迅速地眨眼，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自言自语：“真的只是突然想起来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她慌乱地埋下头，拉过姜南的面前的相册，佯装认真欣赏起来。

“你是不是……”姜南开口问道。

苏北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没有。姜南。”她仰起小脸来，竭力做出诚恳的模样：“什么都没有。有的事情，等我想好了，自然会和你说的。现在，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似乎是一件比较严重的事情，姜南稍微蹙起眉头，他的视线扎进相册里，思考着，究竟是怎样的事情呢？苏北的态度很明显，她在犹豫。那么，她又在犹豫什么呢？

虽然总是被苏北戏称为大师，但其实姜南并不擅长猜测别人的心思，尤其是女孩子的心思，变幻莫测的。可在那一刻，姜南和苏北就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他握住苏北的手，“你都知道了是吗？”

这句话其实是一个很隐晦的句子，知道什么了呢？是这件事，还是那件事？苏北再次感受到了祖国语言的伟大。可是对于这种对暗号似的交流，让苏北感到心烦。

“我看到蒋一楠了。”苏北柔声说道。她还没有想好如何质问，便觉得那样的质问是需要仪式感的。而不是这样随随便便地开始。说白了，她就是想方设法地在“理所当然”地拖延。

“看到”是什么意思呢？

姜南不明白，若有所思地看着苏北。

四目交汇，苏北闪躲了视线，“就是……之前有一天是蒋一楠的生日，蒋叔蒋婶就提到了这件事，我就心血来潮翻了你的毕业相册……”说到后面，苏北简直觉得自己是胡言乱语，可姜南仍旧认真听着，好似她在传授什么有用的知识。

“嗯。”姜南应了一声。

苏北垂下眼来，指甲陷进肉里。

在这种关头，苏北需要的是一支粉色的玫瑰，这样她可以揪着花瓣，听天由命地数道：问，不问，问，不问……

“等一会。”苏北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圾着拖鞋“笃笃笃”冲进了卧室。她在包里摸出来一枚硬币，望着硬币自言自语：“‘1’就问，菊花就不问。”

之前看电视剧上说，人之所以喜欢抛硬币，是在硬币抛起的瞬间就会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句话对苏北却不怎么适用。即使到硬币落在掌心里，苏北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如何抉择，她只是愿意相信上苍，愿意相信上榜不会给她一个坏的结局。事实上，这些年，上苍的对她是已经很不多了。

是“1”。

回到书房，苏北“咕噜”一口咽了口口水，抓着硬币来找姜南。“是上苍让我问你的。接下来不管我问你什么，你都要老实回答。”看苏北这副认真的模样，姜南就觉得有些紧张，又有点好笑，想问便问了，还说是上苍让她问的。如果上苍真的有所知觉，更应该做的是告诉她答案。

与姜南面对面坐着，苏北讪笑一声，迅速调节好情绪，问：“你……为什么要……假装蒋一楠？。”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重磅炸弹，将姜南炸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