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不期而遇
第175章不期而遇
眨眼到了年间,宫里又喜庆起来。一日,韩静璇正在殿中听楚彻说允国过年的风俗,陆升从殿外走进,双手捧着呈上一本佛经,“娘娘,这是皇明寺的自清师傅送来的,说是主持年岁高了,此番没有跟来,记得娘娘在寺中提过这本经书,便叫他带了来。他知道皇上在此,不敢贸然入内,已经走了。” 韩静璇点点头,这本佛经她当日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放在心上。太后信佛,在楚彻面前还是少提相关的事才好,于是她笑道:“主持真是有心了,时时刻刻都记得弘扬佛法,可敬可叹。”
楚彻只觉得“自清”这个名字耳熟,想了想,问道:“可是那位年纪不大的小师傅?”
韩静璇含笑点头,“是了,自清师傅上次来京城时皇上也见过,年纪轻轻却颇得佛缘,明了主持也是极看重他的。”
这个小插曲没逗留太久,韩静璇无心多说,楚彻也只是随口一问,午膳后,他便回自己的福宁殿午睡了。
韩静璇没有困意,便提笔抄写那本佛经,没一会儿,流溪从外面进来禀报,“娘娘,宫门外来了位皇明寺的师傅,说是有事求见。”
韩静璇疑惑地放下笔,“可问了是谁?”
流溪摇摇头,“他不肯说,但不是上午来的那个小师傅,年纪倒是和他差不多。”
韩静璇一听更不解了,但佛教是允国的国教,僧人的地位颇高,她若是执意不见恐怕会落人口实,想来见见也无妨,“外头冷,你去带他进来吧。”
不多时,那位年轻的僧人便站在了她面前,她想不出在哪见过他,只蹙眉道:“敢问师傅名讳。”
那僧人相貌平平,属于丢在僧人中便找不到的那种,他双手合十宣了一句佛号,从袖中抽出一张字条递给韩静璇,“小僧只是替人送东西,娘娘已经收了,小僧告退。”他说完微微躬身,顺着进来的路离开。
韩静璇不明所以地打开那张纸条,上面是约定见面的信息,地点是宫中的藏经阁,约定的人没有留下名字,只道是有临别赠言要当面说,希望她务必去一趟。
韩静璇看了时间,命人将陆升唤进来,询问后确定,那天刚好是僧人们讲经的最后一日。
她将那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终也没看出什么,那僧人也走了,无法直接询问,只能把它递给陆升,犹豫道:“前来讲经的师傅里面,本宫只认得自清,在皇明寺时,他曾劝本宫放下执念,一心向善,虽说不欢而散了,也算是相识。他对狼都心怀恻隐,或许是他听闻了今日宫中的事,还想再劝本宫……”
陆升蹙眉思索片刻,有些为难,“如果这真的是自清师傅让人送来的,也许他不单单是想劝娘娘,奴才听说自清师傅深得明了主持的欣赏,是皇明寺下一任主持的人选之一。”
皇明寺与皇家有着特殊的关系,说是密不可分也不为过。就拿之前帮韩静璇破除流言一事来说,皇上未能轻易解决的疑难问题,明了主持带着僧人便能解决一大半,因此,皇明寺在允国地位极高。明了主持的确看重自清,现在他约自己见面,韩静璇想了想,见一面似乎也未尝不可。
讲经的最后一日,何太后让僧人们在宫中做了场法事,特许各种嫔妃和其他皇室宗亲前去观礼,也可祈福。
韩静璇挑了身素净的衣服,面上只是略施粉黛,珠钗一律不带,只将长发用簪子鬓好,收拾妥当前去观礼。
做法事的地方与她的墨阳宫相距甚远,好在也不赶时间,便与木芝走一会儿停下歇一会儿,即使这样也走得满头香汗淋漓。
木芝想了想宫中的路线,突然灵机一动,提议不如绕小路近些。
韩静璇略带思考,点头应了。于是两人改道,顺着木芝想起的那条小路走,其实宫人们平日里来往各宫大多走的是小路,比大路省下好些时间。
两人绕过一处小楼,前面是一片竹林,冬日天寒,萧瑟无比。刚走进去,便隐约听到有人在此窃窃私语。
韩静璇本能地看向声源处,远远的看见一个鸦色的背影,只觉得眼熟。再凝眉一听,发现是两人拥在一起,那个男子似乎在轻声哄着怀中的女子。
木芝犹豫地看了她一眼,宫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低声道:“娘娘,这……”
却见韩静璇脸突然一冷,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走近那两人,她赶忙跟上,等近了看清楚,又惊又羞,“呀”地叫出一声,慌忙用手捂住嘴。
相拥的两人后知后觉,男人怀中身着宫装的女子先与她对视,脸上一白,忙用袖子遮挡,急急逃走。
韩静璇看着她狼狈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处,唇畔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男人倒是不慌,懒洋洋地转过身,靠在一根拳头粗的竹子上,碧色的眼眸半眯,含笑看着韩静璇走近自己,“你怎么也凑这个热闹?”
木芝见是楚逸,亦吓得脸色发白,知道自己方才是闯祸了,忙跪下磕头,“王爷……奴婢不知是王爷,奴婢该死,求王爷饶过奴婢……”
韩静璇沉着脸命她去把风,看向楚逸的时眼中像淬了冰,“王爷好兴致,在宫中也不忘怜香惜玉。”
楚逸并不在意她语气中的嘲讽,慢悠悠地抹平衣衫上的褶子,眉眼带笑地看着她,似乎心情颇好。
韩静璇瞧见他唇边沾着点点通红的胭脂,不由心生厌恶,掏出帕子丢给他,“王爷还是擦干净再出去吧,一会儿见了太后,总不能说是昨夜温存时留下的。”
上次宫宴后,她与他再没见过面,只听陆升偶然提起过,楚彻似乎指派给他不少差事,连翊王府的人都不大能见到他。昔日闲散纵情歌舞酒宴的王爷,如今摇身一变成了皇上的得力助手,这又是多少人的预料之外?
韩静璇不知道自己这枚棋子在他眼中算不算有用,也不知道眼下这盘棋他们兄弟谁是主导,只能说是各怀心思,一个比一个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