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先天病症
第281章先天病症
韩静璇柔声道：“臣妾在绣东西，只剩几个繁复的花样了，绣好就歇息。” 楚彻看向桌上绣篮，里头放着件男式的中衣，但看款式不是给自己的，于是指了指，“做给你兄长的？”
韩静璇点头，“这一打仗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臣妾想把哥哥的衣物都备好，哥哥独身一人，这些事只能臣妾帮着打算。”
她说罢无奈地叹了口气，楚彻想起歆瑶和韩鹰扬之间的事，再开口也略带惋惜，“也是，等大军得胜归来，朕来做主，替你哥哥指一门亲事，到时候他有功绩，名门世家必然另眼相看。”
韩静璇指尖从自己做出的衣服上滑过，语气平淡，“是，那臣妾先替哥哥谢过皇上，成家立业，少不了的。”兄妹二人这辈子，到底早在允国扎根，哪怕不被接受……
楚彻想到另一件事，剑眉拢了，“太后与朕说，想在三日后为歆瑶挑选驸马，你大哥他……”
韩静璇一怔，沉默了半晌才接话，神情恹恹，“皇上若是不放心，就给大哥指个差事，也好回避了。”
楚彻看她心情低落，搂她入怀，手轻轻顺了顺她的背，温声安慰道：“你别担心，都会过去的。”
韩静璇靠在他胸前，美眸黯淡，真的都会过去吗？她现在是全然看不清前路，甚是乏力。
当夜，楚彻留在了墨阳宫。半夜时分，忽得听见婴孩的哭声，起初并不在意，却不想那哭声断断续续，最后突然静了。韩静璇早就被闹醒，迷迷糊糊中正舒一口气，门被人大力拍开，那人风风火火闯进来，“噗通”一声在屏风外跪下，用颤抖的哭腔喊到，“娘娘，您看看三皇子，他不知怎么了……”
韩静璇猛地坐起，外间的灯火已经被宫人点亮，一片嘈杂，楚彻亦是掀开被子，“出什么事了？”
瑾婉仪推开阻挡自己的云宁，疯了一般直闯内室，她头发乱糟糟地披散，身上只披着单薄的外衣，抱着怀里的孩子哭道：“皇上，娘娘，臣妾也不知小皇子是怎么了，一直好好的……突然就……”
韩静璇走过去一看，只见那团小小的孩子脸色紫胀，直吐奶水，又被奶水呛到，呼吸更加艰难。她惊得抱在自己怀中，吩咐宫人快传太医。
瑾婉仪已是泣不成声，反反复复嘟囔着“为什么”“怎会这样”之类的词。
楚彻眉头紧蹙，看着襁褓中的婴孩，冷声道：“会不会是毒！”
韩静璇心底发冷，再仔细看三皇子，手脚的确发黑，像是中毒。她与楚彻对视一眼，究竟是谁要对这这未满月的孩子动手？
恰好今夜太医院是梁承丰当值，他背着大药箱匆匆赶来，第一眼看去确实像是中毒，待仔细查看，摇摇头，“回皇上的话，三皇子并非中毒。”
韩静璇低头再看，孩子的脸色较刚抱来时好些了，只是张着嘴呵气，连着咳了几下，又吐了奶水。
“那他会这样？”韩静璇把孩子交还给瑾婉仪，后者忙接过来，用帕子替他擦拭奶垢，眼里尚有泪水。
梁承丰犹豫了一下，确诊道：“依微臣之见，三皇子是先天患有喘喝之症，只怕是……”
“不、不会……”瑾婉仪连连摇头，泪又滚落，这种病她不陌生，宫里也有不少人知道。三皇子的已故的生母淑贵妃便有此疾。
楚彻脸色也不好看，“太医直说吧，不必委婉。”
梁承丰战战兢兢，“好好照顾服药的话，尚有希望长大，只是心智……微臣不敢妄言……”
楚彻的嘴唇颤了颤，被他狠狠咬住。韩静璇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竟然会这样……
房中安静得可怕，韩静璇呆呆地看着瑾婉仪抱着的襁褓，瑾婉仪早已泪流满面，忍着不哭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楚彻从瑾婉仪怀中接过孩子，黝黑的眸子闪烁痛苦，在昏暗的光下看得并不真切，他低低开口，“太医尽力医治，无论多贵重的药，只要有就用，无需请示，没有就差人去寻。”
梁承丰恭敬退下，瑾婉仪由宫女搀扶，颤颤巍巍地回去了。
楚彻抱了三皇子一会儿，递回给韩静璇，韩静璇顿时觉得无措——这是天罚吗？自己夺了淑贵妃的孩子，所以注定要早早失去？还是惩罚自己夺他回宫，却狠心不管不问？
她低头看着怀中睡意昏沉地三皇子，忽然跪地，“皇上，臣妾请您给三皇子赐名吧。”依照允国宫里的旧例，皇子满月才有正式的名字，韩静璇今日求，只怕有个万一，这孩子还能被认认真真记载册子上，留下一点点来过的痕迹。
楚彻拉她起身，沉思一阵，“就叫景裕吧，朕只愿他请安富贵一生。”
韩静璇忍住上涌的泪意，“臣妾多谢皇上成全，也替皇儿谢皇上赐名。”
……
宫中是难以保住秘密的，更何况半夜闹得动静那么大。第二日，三皇子的病情就被有心人扩散出去，添油加醋，说得有鼻子有眼。有人暗中说这病既然是天生的，那三皇子注定要跟他短命的亲娘一样。更甚者，猜测这不是什么先天病症，而是韩静璇记恨昔日的孟淑妃，故意下毒毒害她的孩子。
第二日，韩静璇去皇后处请安，良妃精神甚好，一看到她，立刻招呼，“煦妹妹，这三皇子的病，本宫也听说了，倒是可惜……”
韩静璇知道她不过是嘴上感慨做做样子，实际上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呢，也懒得与她纠缠，只敷衍了几句，起身告辞。
宫中众人的目光和嘲讽她都能忍受，最怕的还是孩子发起病来，令人身心俱疲。
回到墨阳宫，韩静璇看着瑾婉仪筋疲力尽地抱着三皇子，不由劝道：“瑾姐姐，你好好歇歇吧，再这样下去，你先垮了，谁照顾他？”
三皇子只要一有声响，瑾婉仪绝对会立刻守到他身边，恨不得时时刻刻抱在怀中。她还在坐月子，这样劳累着，除了奶妈喂奶，旁的也不肯让宫人协助，眼底早就乌青了一片。
这个“喘喝”呢，其实就是哮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