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夺子
第278章夺子
良妃大喜，连连磕头，“臣妾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臣妾一定好好照顾二皇子！” 皇后神情恹恹，装作不在意地回道：“既然说定了，皇子还小，不能受凉，你带他回宫吧，命奶娘速去。”
韩静璇不知道楚彻和皇后是怎么走的，只记得和妃接过孩子时露出的得意，她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站了很久才回过神，陆升走到她身边，叹道：“娘娘，良妃势强，眼下输了也是不得已。她位居妃位，按道理，这二皇子的确该给她。”
韩静璇捏紧自己空落落的手，似乎襁褓的温暖还未散尽，她觉得心痛，不由搭住陆升的手。
“娘娘，您……”陆升见她脸色不好，忧心忡忡。
“本宫无碍。”韩静璇垂下眼睑，失落地叹道：“你说，我要怎么告诉瑾婉仪？她那么信任我……”
最后，韩静璇几乎是脚步虚浮依着走回产室，瑾婉仪听到动静，急忙坐起身，眼中有希冀闪烁。等看到韩静璇空荡荡的手，那点光亮陡然黯淡，转儿露出一抹苦笑，“妹妹，皇上他……把我的孩子给谁了？”
“良妃。”韩静璇艰难地说出答案，吸进肺里的空气重得像铁块，压得她呼吸不得，“皇上封姐姐为婉仪了……”她本意是想安慰她一点，但说出口只觉得荒诞可笑，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就是用妃位换，瑾婉仪也会毫不犹豫地选二皇子。
瑾婉仪怔了怔，默默躺回去，用被子盖住头，蜷缩成小小一团。片刻，被子里传来她的呜咽声，闷闷的。听得韩静璇心里像是有把刀子缓缓搅动，她坐到床边，美眸里掠过比冰雪更冷的愤怒，“瑾姐姐，我一定帮你把二皇子抢回来。”
……
各种繁琐的仪式、祭典后，允国终于迎来了真正意义上全新的一年。瑾婉仪依旧住在墨阳宫，韩静璇得空就去陪她，精神渐渐也好些了。
淑妃命人送了几次补品，韩静璇都笑着收了，却暗中派宫人处理掉，绝不让瑾婉仪触碰丝毫。
瑾婉仪见她这样，不由苦笑，“妹妹为何要这样？凭白糟蹋了这些东西。”
韩静璇冷哼一声，“谁知道她下没下毒，这些东西我又不是拿不出，冒险吃她的做什么？有我在一日，她休想害你！”
瑾婉仪对她说的话恍若未闻，只把自己亲手缝制的肚兜、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放在箱子最下面，做完这些才轻轻说道：“妹妹，我不想死，活着总有一日能再见到孩子，就算他到时候不认我也没关系……”
韩静璇看不得她这样，忙寻个由头回到自己房中。陆升看她这样，知道是又为瑾婉仪的事劳心，上前劝说：“娘娘，瑾婉仪虽说可怜，但娘娘把她留在墨阳宫，不是好事。”
韩静璇蹙眉，她又何尝不知道，只是……
“本宫答应了瑛姐姐，一定照顾好她，没能留住她的孩子，本宫已经够内疚了，她再有个什么，如何对得起姐姐在天之灵。”
陆升摇摇头，“娘娘，在这宫里自保已是不容易，如何能管得了旁人？奴才相信瑛妃娘娘在天之灵，她不希望娘娘与瑾婉仪一同遭罪。”
韩静璇同意他说的话，可放任瑾婉仪自生自灭这种事，她还是干不出。略加思索，突然笑道：“瑾婉仪的孩子认真照顾那么久，还是早产生下来了，孟才人那边倒是要多关心关心。”
陆升听她突然转变话锋，微微惊讶，“娘娘是打算……”
韩静璇低头拨弄着护甲上镶嵌的宝石，“良妃厉害啊，能抢瑾婉仪的孩子，本宫怎么着也得扳回一城吧。”
“可是娘娘这么做……”
韩静璇冷笑，“她是四妃之一，本宫失了先机，又不能立刻怀上孩子，不夺孟才人的孩子，拿什么提高份量？”
她说罢冷冷转进内室，隔着屏风，陆升听到她感叹，“瑾姐姐失了孩子，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有这个孩子或许能让她多点盼头。”
……
韩静璇照例日日去清宁宫给皇后请安，偶尔有宗亲妯娌们来清宁宫走动，皇后也带着韩静璇应酬，见她乖巧听话，苦笑着叹道：“那日本宫只是话说慢了，不然这二皇子定要交给你教养。”
韩静璇笑了笑，“娘娘无需自责，臣妾也不在意这个，臣妾不懂怎么照顾孩子，只是辛苦了良妃娘娘。”
皇后一听这话，脸上立刻露出几分厌恶，“她啊，哪里会觉得辛苦，本宫看她是想孩子想疯了，这下子心愿得偿，做梦都能笑醒。”
韩静璇看皇后的反应，知道这话说对了，正中下怀，便抿了口茶，不再多说，换个话题道：“娘娘，提起孩子，这后诊出来的瑾婉仪生了，孟才人那边倒是没听到动静。”
皇后叹了口气，“这生孩子的事儿谁也说不准，本宫怀大皇子是足月后几日才生下，既然说起了，本宫就再派太医去给她诊诊看。”说着，她便吩咐身边的宫人去请太医。
韩静璇笑道：“皇后娘娘对臣妾们一向是好，皇上在臣妾面前常常夸赞娘娘宅心仁厚。”
皇后抿嘴一笑，看着她道：“你就拣好听的说吧，本宫心里明白，皇上也就是嘴上夸本宫，对煦婕妤那是打心底喜欢。”
没一阵，太医背着大药箱赶来，皇后正要带着他去看孟才人，外头宫人来报，说是慎王爷的王妃带礼物前来拜访，韩静璇趁机主动提议，“不如臣妾替娘娘跑这一趟，去看看孟才人。”
皇后笑道：“这样也好，你就替本宫去这趟。”
韩静璇得了允许，带着太医和宫人，浩浩荡荡往雅风宫去了。
许是因为之前苛待宫人被楚彻责罚，又或是如今这里的主人不是当日的孟淑妃了，宫女和内侍们十分自在，任意嬉闹玩耍。韩静璇不管这些，驻足看了一会儿景，带着人直入孟才人住处。
孟才人因为有孕，脸上、手脚都浮肿得厉害，她正与自己的母亲戚氏说话，看见韩静璇进来，警惕地盯着她，“你怎么来了！”
韩静璇看着她眼中不加隐藏的敌意，口吻平淡，“奉皇后娘娘口谕，看看孟才人腹中的龙嗣如何。”
孟才人嫌厌地哼了一声，“居心叵测！”
韩静璇对她的态度并不在意，只笑道：“事关皇嗣，皇后娘娘不得不谨慎点，就算孟才人厌烦本宫，也务必忍着些。”她说罢冲太医打了个手势，太医立刻上前诊脉。
孟才人心里反感，可韩静璇一口一个“皇后娘娘”，她也只能让太医看了。
太医这次诊脉的时间异常的久，半晌了还是不能确定，换了一只手再诊，又过了许久，起身认真地看向韩静璇，“启禀娘娘，孟才人的胎象有些奇怪，微臣才疏学浅，可否让太医院的几位太医前来会诊？”
孟才人一听急了，扯着嗓子叫道：“你胡说！本宫的胎象一向正常，怎么今日她来了就不对了！肯定是你们串通好的！”她指着太医，“你这个老东西，定是收了她这贱人的好处！”
韩静璇冷冷笑道：“孟才人说话可得讲究着点，本宫是奉皇后娘娘口谕来的，太医也是皇后娘娘差人请的，本宫就是干跑腿的活儿，为何要收买太医？”
戚氏拉住孟才人，“女儿先别急，听听太医的说法。”
太医想了想，回道：“就微臣诊脉来看，觉得子脉弱了许多，孟主子近来可否觉得腹中孩子动得次数少些了？”
孟才人脸色“唰”地白了，抚着腹部，“是不大动了……”她紧张地看向太医，“到底怎么了？”
太医为难道：“微臣拿不定主意，只能说不是好兆头，事关皇嗣，微臣不敢断言，还是等几位太医会诊再出结论吧。”
韩静璇听他这样说，吩咐夏墨，“就按太医说的，去太医院再请几位太医来，好好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