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同行猎（2）

第333章同行猎（2）  歆瑶公主望着韩鹰扬决绝离去的背影，呆愣了一阵，“哇”得失声痛哭。

韩静璇听到身后隐约传来的哭声，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仿若未闻。

这时候身侧传来脚步声，她扭头一看，竟然是谭博衍，他没有安慰歆瑶公主，而是追来同她笑道：“娘娘多多担待些，歆瑶她还小，什么都不知道，说话也直白。”

韩静璇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似笑非笑，“驸马今日力邀家兄到此，不单是为了让他与公主互解心结的吧？”

谭博衍乐呵呵地一笑，眼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颇为爽快地答道：“什么都瞒不过娘娘，小王听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既中伤了韩将军，也令家父的声誉受损，小王只想找个机会，让彼此坦诚相见，煞煞那些个不三不四的话。”

韩静璇微微踮起脚尖远眺，更远处的草场鲜有人知，牧草能没过人的小腿肚，鲜翠光亮，茂盛无比。

她没回谭博衍的话，只慢慢往那边走去。

谭博衍仍旧跟着她，不依不饶地问，“娘娘对此有何看法？”

韩静璇看了他一眼，明明知道他是在说言不由衷的话，却因为他表现出的正气无法厌恶他，只微微笑道：“本宫久居深宫，流言蜚语自然进不来，也就没听说过，不知驸马所言从何说起。”

谭博衍听到她如此说，有些沮丧，“娘娘这样就是与小王打哑谜了，等会到西北，父亲必然要怪小王办事不牢了，少不得一顿骂，娘娘就当可怜小王，别在为难了。”

韩静璇见他话说得风趣，方才的不愉快也就散了，忽地听到马蹄声，再看向来处，只见明黄的锦旗远远而来，她指了指那边，对谭博衍笑道：“驸马去迎接吧，也不枉费等待的时间。”

谭博衍也看到了前面的金甲侍卫，咧嘴一笑，“但若得不到娘娘的信任，只怕皇上也难相信家父的忠心。”

“驸马此话为时过早，信也好，不信也罢，驸马总要先试一试，不把诚意亮出来，谁也不敢轻易相信。”

谭博衍思索着她这番话，等拿定主意了，韩静璇已经走出老远，他忙笑着追上前，与她一起迎接圣驾。

楚彻穿着劲装，英姿飒爽，他见韩静璇向自己走来，立刻下马扶住她，阻止她拜下，“怎么突然想来行猎了？”

韩静璇微微一笑，对着跪在自己身后一点的谭博衍笑道：“皇上说笑了，那是臣妾想行猎，行猎自有行猎的高手，臣妾只是在宫里安静惯了，偶尔想看看热闹。”

楚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谭博衍叩拜，“臣谭博衍参见吾皇万岁，是臣看今日天气晴好，就带公主出来散散心，路上又遇着韩将军，这才相邀一并出游。”

“平身吧，”楚彻含笑打量着他，满意地点点头，“朕随皇考出征时见过你父亲，皇考也曾说起，宁北王年轻时双鞭在手，西北六郡无人不服，不知你继承了多少？”

谭博衍瘪了瘪嘴，露出一张苦瓜脸，“皇上这是要考臣的武艺了？臣恳求皇上饶臣一回，父亲三天两头来信骂臣不争气，说臣日后没出息，不能为皇上沙场杀敌，就这次回去，臣还不知道怎么应付他老人家呢……”

楚彻听他大吐苦水，不由哈哈笑了起来。韩静璇亦是含笑看着谭博衍，暗暗佩服，能把话说的半是恭维半是忠心，自然顺溜，这驸马爷也不是寻常人。

“朕空了还真得去拜访你父亲，与他叙叙旧，再聊聊当年那场仗。”楚彻怀念道。

谭博衍笑嘻嘻地接话，“那臣就先替父亲谢过皇上的恩典，他也时常念着想面见皇上。”

“但今日你还是要给朕露两手，不好要罚。”楚彻笑道，看似是玩笑话，但君无戏言，谭博衍自然不敢怠慢。

他招呼侍卫去抬箭靶子，自己跑去取弓箭。

楚彻看着他欢快的背影，握住韩静璇的手，“宁北王这个儿子很有意思。”

他的手温暖干燥，把她的手覆在其中，妥帖地握住，韩静璇抬头看了他一眼，天光下，他的眉眼俊秀非常，比身着龙袍时更年轻几岁。

她笑道：“是啊，很机灵，说话也有趣，臣妾被他逗乐了好几回。”

楚彻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眉眼间俱是笑意，“先不说这个，难得能与你一起出宫，朕带你四下里走走。”他说着招来侍卫备马。

侍卫牵来他的坐骑，楚彻抱她上马，正翻身要上去，忽地来了一人匆匆禀报，“启禀皇上，聂相国和吴国使节求见！”

“怎么都跟来了！”楚彻有些不满，抬头已经看到两队人马向这边来，蹙眉道：“宣！”

韩静璇看着他不高兴的样子，忍着笑意打趣，“一定是皇上总不理他们，他们着急了，才来这里堵皇上。”

楚彻想了想也跟着笑了，看了她一眼，“你倒是都明白。”

韩静璇见他承认，不由咯咯笑了起来，楚彻看着她畅快的笑靥，那点不悦烟消云散。

两人正说笑间，带头的两骑到了近前，他们两人下马，缓步走来。韩静璇看到来人，渐渐停了笑，唇边含了丝丝冷意。

当前一人宽袍缓带，着一件月牙白儒士服，面容朗朗俊逸，只是瘦削得厉害，宽大的袍子套着他清瘦的身子，越发显得人出尘如仙。另一人虎背熊腰，五官深邃，一看就是吴国人。

楚彻看着两人上前拜见，面上恢复帝王的威严，淡淡道：“聂相国与尹使节平身吧。”

韩静璇听闻吴国来使姓尹，不由多看了一眼，与尹白苍同姓，是皇族人，眉眼间也确实有几分像，似在哪里看过。

聂朝辉起身，忍不住看了一眼马背上的韩静璇，韩静璇面上似笑非笑，转头幽幽地看着远处的草场，仿佛没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

他上前道：“尹大人听说皇上到京郊狩猎，就约聂某同行，还望陛下不要介意我等打扰了兴致。”

楚彻利落地翻身上马，笑道：“岂会？来都来了，聂相国与尹使节就大展身手吧。朝堂上的那些辩论过于苦闷，今日只谈狩猎，不谈国事！”

他说罢扬起马鞭，带着韩静璇飞快向前。韩静璇的长裙随风翻飞，两人共乘一骑，恰似神仙眷侣。

聂朝辉看着，长袖下的手不由曲成拳，面色冷然。

肩上被人一拍，他扭头，只见是尹使节，对方嗤笑了一声，“放宽心，在我们吴国，美人和美酒都归于强者，拿你与允国皇帝相比，美人当然知道该选择谁……”

他还想再说，聂朝辉袖中一动，手已经牢牢扣住他的手腕，瘦弱的手好似有千斤之力，扭得尹使节生疼，却难以挣脱，他有些气急败坏，“松开！姓聂的，你有本事正儿八经与爷爷较量，来阴的算什么！”

“谁强谁弱，尹使节还是擦亮眼睛，别认错了！”聂朝辉冷冷丢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尹使节看着自己红肿的手，对着聂朝辉背影恨恨吐了一口唾沫，“什么东西！”

纵马扬鞭向来是最惬意的时候，楚彻带着韩静璇在草场上驰骋了一会，这才任由马儿缓缓而行。韩静璇看着大草场，触目所见俱是苍翠，草木的芳香扑入鼻间，不由长长舒了口气。

楚彻握了她的手下马而行，“这几日总算是得了空，整日泡在折子里，头疼得紧。”

韩静璇回眸笑道：“皇上以国事为重，是允国百姓之福。”

楚彻看着她，眸中闪过意味不明的神色，韩静璇被他的眸光看得心中隐隐不安，勉强笑道：“皇上盯着臣妾做什么？难不成臣妾脸上还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