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人各有命

第360章人各有命

“我是你夫君，我不管你谁管你？”谭博衍其实是想扶额的，合着他方才说的心意这丫头是一星半点也听进去？

歆瑶公主瞪了他一眼，“你刚才还说你我未完婚的。”  “公主要是等不及了，小王去求皇上提前完婚也不是不行。”谭博衍从善如流。

“你……你不许去！谁要嫁给你啊！”

“唉？你不嫁我你还想嫁给谁？你说你，刁蛮任性不说，现在还带个孩子……”谭博衍被她吃瘪的表情逗得发笑，这样的歆瑶公主可是有活力多了。

“本宫就是刁蛮任性，就是不讲道理，你倒是去向皇兄说啊，解除婚约，谁温柔可人你找谁去！”歆瑶公主见他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也辨不清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打趣，索性冷哼一声，讽刺着说。

谭博衍笑得更开心了，伸手不由分说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可小王就是自讨苦吃了只想娶你，觉得你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上。”

歆瑶公主就这他的肩膀锤了两下，并未使什么劲，闷声说：“你走开……”

谭博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把她抱得更紧了，“不行啊，现在不能回府，你想让为夫去哪？”

“府里怎么了？”歆瑶公主不解地问。

“来了个这时候必须要躲着的人，我和他互相不待见，人家想见的是你，我也不好替你回绝了。”

“我？”歆瑶更不明白了，“你说清楚啊，是谁来了？”

谭博衍叹了口气，“郭公公，太后身边的那个，他说太后想见你。”

歆瑶公主脸上浅浅的笑意立刻隐去，良久，她用力推他，谭博衍配合地远离了一些。

“我不想见她。”歆瑶公主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求助的意思。

“好。”谭博衍点点头，无需询问原因，笑得宠溺，“那你想去哪里散散心？我陪你去。”

“反正先不要回去。”歆瑶公主招来在不远处玩耍的克儿，轻声说，“克儿乖，姑姑还有姑父带你去裁新衣裳好不好？”

克儿立刻拍手渐渐叫好。

谭博衍心里松了一口气，“公主知道宫里不少小道吧？”

歆瑶公主点点头，“放心，这个不用你说，我看到那阉人就浑身不舒服。”

“那就好，马车停在老地方。我先去见过皇上。”谭博衍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颇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两人暂时别过，谭博衍经通报进了御书房，楚彻的坐在龙案后，不知是不是该在想着歆瑶公主方才的话，脸色不是太好看。

“皇上，”谭博衍跪地行礼，“公主听了臣的劝已经想通了。”

楚彻放下手中的折子，“她闹这么大的动静，想干什么？”

“回皇上的话，公主之前只是希望用自己的命换她的侄女，别无所求。”谭博衍轻声说道，但是每个字落入听话人耳中都是清晰的。

“罢了，”楚彻眼中掠过一瞬间的疲累，“此番也不必世子动用丹书铁券，算朕给她的一点补偿。”

谭博衍闻言怔了怔，随即重重磕了个头，“臣替公主多谢皇上，皇上放心，臣一定将皇上的心意原原本本转达给公主。”

“那个孩子的姓氏自此也就改了，不管是你与公主收养他，还是交托给别的人家，总不能再与何家有关联。”楚彻吩咐道。

“臣谨遵圣意，一定不让皇上为难。”谭博衍承诺。

“去吧，你去陪着她吧，她这时候需要人陪着。”楚彻挥了挥手。

待谭博衍退下后，他阖上眼睛。

韩静璇从边上转出来，走到他身侧乖巧地坐下。

“这件事上，歆瑶被逼着站在太后对立面了。”楚彻沉声诉说着，“她们终究是母女，朕知道歆瑶是小孩心性，心里难受了就要哭喊发泄，怎么能怪她。”

“皇上不必自责，这是世子做出的决定。”韩静璇只得如此开解，更像是在为他开脱。

楚彻摇摇头，苦笑着说道：“谭博衍是为了大局，如果朕那时候能联系上他，也会让他这样做。”

韩静璇没有接口。

他们这样的人像是天生就有毫不犹豫做选择的能力。

歆瑶公主自己其实也明白，想活下来都只能与何太后站在不同的阵营里，所以她不会骂谭博衍，不会怪楚彻，只想着用死结束一切。

……

何太后在主殿里来回踱步，原本精明的眼睛这些日子竟变得浑浊起来，时不时地推开门张望，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了，郭公公怎还不回来。

等到宫门要落钥了，郭公公才踩着西阳的余晖匆匆回来，好说歹说才让看守又放他进去一次，再三保证是最后一次。

“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何太后浑浊的眼眨了眨，看着他身后空荡荡的园子。

郭公公擦汗跪在地上，“太后娘娘恕罪，奴才在府邸等到现在，公主她、她一直也没回来……”

何太后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挡住自己的脸，“她这是躲着不愿意见哀家啊！”

“你可见到了那谭博衍？”她定了定神，又问。

郭公公点点头，“见到了，奴才把娘娘让转达的话都说于驸马了，只求他好好待公主……之后他说出去寻公主，便也没再回来。”

何太后额间的皱纹深了几许，转身往黑黢黢地屋子里走去，空荡荡的门像是一张兽口，能把她完全吞噬，“你下去吧。”

郭公公起身退下。

代表宫门落钥的钟声响起，冗长无比，一声未静一声又响。

何太后灰心丧气地坐到梳妆台边，伸手抚摸着那沉重的凤冠，无人再伺候她更衣打扮了，这几日凤冠上都落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