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展心迹
第189章展心迹 候在一旁的陆升见此忙上前解围，“回皇上的话，娘娘自通神寺回来后，常常想起已故的翊王妃，十分自责，近日吃也吃不下，精神也不大好，奴才方才还在劝……”
“住口，在皇上面前怎这样口无遮拦！退下！”韩静璇回过神，用手背抹了抹眼睛，佯装愤怒。
陆升垂下眼睛，躬身退了出去。
“你……”
“皇上莫要听他浑说，只是到年关了，宫里各处都张罗着，臣妾想起以前的事才……”她急忙说道，大有心虚的意思。
楚彻叹了口气，“陆升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他办事说话知道分寸，你还想瞒朕？”
韩静璇垂下头，面露挣扎，最终颓然地放弃了，声音又低又沉闷，仿佛随时能落下泪来，“是臣妾提议让皇上去通神寺的，如果臣妾不多嘴，翊王妃就不会丢了性命……臣妾心里过意不去，也害怕皇上怪罪，从此疏远了臣妾……”
这个解释于情于理都说得通，算是成功圆了陆升刚才的话。楚彻拉她入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许久才道：“你别想那么多，这不是你的错，朕也没想过怪你。”
韩静璇轻轻点头，顺势靠在他怀中蹭了蹭，仿佛心中高悬的一块巨石落了地，叹道：“皇上这样说臣妾便安心了，回来后一直惶恐不安……”
楚彻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又安慰了她两句，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当时你也在那边，与朕说说发生了什么，良妃匆匆来的，说得有些含糊，听说她走后又出了变故？”
他这个问题绝不是偶然想起的。
韩静璇心里清楚，他在怀疑，这个问题一定不是只问了她，或许在场的嫔妃都明里暗里询问过了。
她蹙眉回忆，将那天的事说了个大概，几乎没有隐瞒。
楚彻半眯着眸子思考，过了半晌，开口道：“罢了，朕多多少少懂了。”
韩静璇疑惑地“嗯”了一声，“皇上懂什么了？能否说给臣妾听听？”
“命中注定。”他轻笑了一声，并不说穿，似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逗留。
韩静璇窝在他怀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点点头沉默不语，不知他是在感慨何氏命该绝于那日，还是看出了这是一场局。
她心中的那点不安一下子被放得很大，他太过沉稳，如水一般洗涤一切，看似不着痕迹，实则灭敌于无声之中。何太后是个典型的例子，从权倾朝野到如今的狼狈，他赢得很漂亮，稳住了胜局。
不说别的，自己一日看不透他，便一日没有面对他的自信与勇气。
“诶……”
她叹出一口气，楚彻握她手的力度立刻加大了些，粗糙茧子摩挲着她的手背，“好端端的，怎么叹气了？”
韩静璇从他怀中坐起身，认真地与他对视，望着他黑漆漆地深眸说道：“臣妾在想皇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总觉得不合适。”
楚彻眼底掠过一抹惊讶，忽得展颜欢笑，像是她方才说了一件极有趣的事。
韩静璇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仍旧盯着他看，似要证明这不是玩笑，她必须得到答案才肯罢休。
“那你觉得呢？”楚彻欢畅地笑完了，眉眼间尽是愉快，端起茶杯饮了一大口，“在你心里，朕是什么样的人？”
韩静璇舔了舔发干的唇，大着胆子慢慢说道：“臣妾不敢欺君，在臣妾心中，皇上是个不好捉摸的人。”
楚彻眸中带笑，像亮着光泽的黑珍珠，其中混杂着数不清的情绪，终是往日的沉稳占了上风，“朕其实没有那么复杂，只是大多数时候，看朕的人想得过多。”
韩静璇面上微微动容，似懂非懂，身体前倾些，仍靠在他胸前，默数他的心跳声，那声音强健有力，像带着魔力一般，她自己心底的躁动也逐渐平息了。不得不说，楚彻本人就似一幅意境深远的水墨画，就算两人沉默以对，亦不会觉得乏味。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韩静璇只觉得眼皮便沉了，迷糊间，他似乎说了什么，声音极轻，在耳边忽近忽远，“吴国已经破了任国的三大州，朕打算安排你兄长去边境查勘了，是时候熟悉一下允国的布防……”
她是想听的，但这些话此时听起来晦涩难懂，她只是无知无觉地哼哼了两句，还没来得及听清全部便失去了意识。
楚彻自顾自地说，见她总不回应，低头才发现她已熟睡，不由低低一笑，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
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落了地，是从她袖中跌出的。他好奇地看过去，眸中闪过不敢置信，继而却柔和地笑了。
那是一小枝腊梅，已经有些枯黄了……他登山时心血来潮赠她的，原来她还留着啊。
楚彻看着怀中她毫无戒备地睡颜，低头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她腮边落下一吻，语气里尽是怜惜，“璇儿……”
……
韩静璇再有意识时已是第二日清晨，一夜无梦，无比踏实。她茫然地摸了摸身侧，只隐约记得楚彻昨夜在她身边。
不由坐在床上出神，数一数自己多久不曾睡得这样好了。
木芝听到动静进来看看，拉起帷幔笑道：“娘娘，皇上赶着上早朝，离开时命奴婢们安静些，不可吵到娘娘歇息。”
她满面喜色，“听说皇上昨夜本打算去雅风宫，不知为何改主意留在咱们这儿了，淑妃恐怕要气得吐血。”
韩静璇微微一怔，再细看自己身侧，褥子果然是略微乱的，两人真的同床共枕了一夜，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昨夜本宫太放肆了，竟直接睡了过去，不知道皇上留了一夜。”她在宫中这些日子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夜不能寐也是常有。昨天听他吐露心迹：
朕其实没有那么复杂，只是大多数时候，看朕的人想得过多。
她不由反思自己，思索单纯的眼光是如何的，没料到这一放松松懈过度，竟在他怀中疲惫睡去。
十月也是全勤的一个月～()
祝大家万圣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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