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施毒计
第186章施毒计 她的嘴唇抖了抖,顾不得许多,惴惴不安地看着江婉仪,“方才那信里写得什么?”
江婉仪从佛经上挪开视线,澄澈清亮的眼中透着疑惑,“啊?何姐姐不知道?那可是翊王爷写给姐姐的家书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似故意咬重了“家书”二字。
韩静璇冷眼看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面面俱到,她就是个天生的戏子,可惜入了宫。
翊王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不难看,握茶盏的手抖了又抖,良久才艰难地说道:“王爷他……从未给我写过信……”
江婉仪听她如此说,不由夸张地“啊”了一声,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难以置信,“那、那……信,良妃娘娘拿走的信,究竟是谁写给何姐姐的?”
她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慌忙捂住嘴,眼中犹然透着惊恐,四周看看,好似在寻求帮助。众妃一听,隐约懂了方才良妃为何匆忙离去,空气中传来有人抽冷气的声音。
贤妃到底是年长些,最先回过神来,阴沉着脸训斥,“放肆,江婉仪,你给本宫退出去,寻常玩笑还好,这关乎名节的事岂容胡说!”
江婉仪瘪瘪嘴,委屈地看了她一眼,一副想争辩却不敢的模样,扯了扯手中的帕子,转身往外走去,中途烦躁地踢开挡路的蒲团,不想却露出一条男人的腰带。
屋子里登时炸开了锅,众人再也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起来,贤妃也镇不住,这种事她只是听闻,从未在自己身边发生过,一时间不知是羞是怒,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翊王妃自然知道这种下作的手段,气得浑身直颤,险些当场昏厥。她稳住身子,晃晃荡荡地走向江婉仪,一转柔弱的模样,眼中似在泣血,“你、你这贱人!你想陷害我!”
江婉仪愣愣地看着她,又瞥到脚边的腰带,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连连后退,惊慌地直喊,“不是我啊……何姐姐,你我一起长大的,我怎会害你!不是我……不是……啊——”
翊王妃不顾她的惊叫,猛地一扑扯住她的衣领,面上扭曲狰狞,目眦欲裂,“贱人,还抵赖呢!你想干什么!我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了,你还想干什么!是谁指使你的,为什么!”
江婉仪呼吸不畅,赶忙伸手用力拍打她,两人扭打成一团,何氏的脸上挂了彩,江婉仪的发髻也散成一团,众人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都目瞪口呆地看着。
贤妃又气又急,也不敢自己上前将她们分开,只得口中连连叫着“来人!快来人!”
妃嫔们带来的内侍都守在外头的,听到她的惊叫声赶忙往里冲,看见何氏面带着血痕坐在江婉仪身上,双手死死掐着她的脖子,赶紧上前钳制住,迫她松手。可何氏瘦弱的身体里不知哪来的力气,似铁了心要掐死她。
等内侍们按住神情癫狂地何氏时,江婉仪嘴边已经吐出白沫,再晚些恐怕就要丧命于此。她软在地上不住地咳嗽,眼泪糊了一脸,口中还在呢喃着自己是冤枉的,不曾害人。
何氏叫骂不止,又气急地扇了拦自己的内侍几个嘴巴子。
贤妃就算再不想插手也是不行了,这里位分属她最高,众人在等她的吩咐,只得端起架子,冷冷地下令,让人把江婉仪搀出去,请太医诊断,又命人把住大门,所有人都不得私自出去,还等良妃回来。
妃嫔们不敢在出声议论,顷刻间房间里只有何氏的叫骂声,她像是陷阱中失了控制的兽,除了如此挣扎再无他法,让人怎么也联想不到之前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
韩静璇垂下眼眸,长袖下的手松松紧紧,这场闹剧原本应该在她预料之中的,现在却有些情理之外——主意是她出给楚逸的。
楚彻本意也不愿赦免何氏,当初罚是他下旨罚的,谁愿意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故而只要楚逸能想个办法让何氏不消停,楚彻自然会顺水推舟,届时太后再不甘愿也无可奈何。
但他这法子也太过歹毒了!
她心中泛着寒意,冷到骨子里,同时也明白,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狠厉、残忍、毒辣……总之,配得上一切无情的词汇。
她亦是见识过的,他让她做翊王府的侧妃,放任她受私刑,不管不问,冷眼看着她挣扎……
这一次,他想要何氏的命,光天化日,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谁也救不了她。
韩静璇心里空落落的,索性什么都不想,安心旁观这场闹剧收尾。
不多时,良妃赶回,与离开时同样匆忙。许是听守门的人说了,她只扫了一眼屋中的景象,并未追问,脸色铁青地传达了皇上的口谕,“宫中妃嫔都随本宫与贤妃回去,嘴都管严了,不得宣扬,不得逗留生事,翊王妃留在楼内,由禁卫军看守。”
这道口谕虽未点明详情,却足以断了何氏的念想,她目光呆滞地盯着良妃,猛地推开身侧的内侍,扑过去抱着她的腿哭道:“不要!那信不是我的!娘娘你替我求求,我要见太后!她老人家一定信我,让我见见她吧!让我见见……”
良妃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满目悲悯,发自内心。她叹了口气,弯腰拨开她的手,无奈道:“王妃还是好好歇息吧。”
她领着妃嫔们离开房间,韩静璇挽着瑛婕妤走在最后,全过程她们两人几乎没说过话,瑛婕妤耷拉着眼睑,似困倦了,又似对此事漠不关心。
迈出门槛的那一瞬,韩静璇回头看了何氏一眼,她瘫坐在地上,比当初被皇上降旨责罚时好不了多少,疯疯癫癫,又哭又笑,“不是我啊……我冤枉……”
这或许就是最后一面了。韩静璇想着。
房门在身后阖上,厚实的古木几乎没发出声响,上锁的“咔哒”声清晰又沉重。
妃嫔们原路返回,都默契地盯着脚下的路面,没谁敢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