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寒衣祭
第183章寒衣祭 韩静璇又推了几次，最后在郭公公的坚持下收了，含笑问道：“公公，太后娘娘除了赏赐外，可有什么话吩咐臣妾？”
郭公公知道她是聪明人，有些话点明一半即可，“倒也没有关照什么，只说娘娘如今在皇上面前是说的上话的，必要时还需多多进言。”
韩静璇微微颔首，“这是臣妾的本分。”
立于一旁的陆升瞅准时机适6时开口，“皇上刚刚才走，关于翊王妃的事，咱们娘娘给皇上出了个主意。”他将方才的事精简着说给郭公公听。
郭公公连连点头，笑眯了眼睛，“韩嫔娘娘宅心仁厚，不怪太后娘娘常常夸赞，奴才回去一定将这事告知太后娘娘。”
韩静璇抿了口茶，“辛苦郭公公两头跑着传话了。”郭公公又自谦了几句，说了些场面话，韩静璇吩咐木芝取东西重赏了他，让他欢欢喜喜地回仁寿宫复命去了。
等他走后，陆升立刻蹙眉，“如此看来，太后是拿定主意要助翊王妃脱身了。”
韩静璇纤细的手指描摹着如意上的纹路，露出对情况了然于心的笑容，“太后哪有那么好心，翊王妃早就是弃子，若能保当初就保了，用不着现在费尽心思去救。
“皇上近来与翊王亲近，明面上就派了不少差事给他，暗地里恐怕还有更多，太后心里没底，这是给王爷找不痛快呢。”
陆升茅塞顿开，细想后又道：“不仅如此，此举还能探一探皇上的态度和娘娘的立场，太后还是太后啊！”
韩静璇意味深长地阖上锦盒，这可谓是步步算计，一步都不浪费。
她垂眸想了想，低声吩咐了陆升几句，挥了挥手，“你去传消息给王爷，只要他按本宫说的去做，自能心想事成。”
杨直点了点头，躬身退下。
……
日子比想象中过得更快些，腊月二十八的寒衣祭转眼就来了。
寒衣祭是允国特有的节日，为的是在辞旧迎新之际祭奠那些为国牺牲的将士。这一日朝中官员们不必参加早朝，一品大员要随皇上一同登上山顶，等皇上祭上第一杯酒后依次祭酒。
其余人倒没有旁的事要做，但也会陪同家人登高，采摘腊梅祈福，腊梅坚韧顽强，戍边将士的精神亦是如此。
回宫后会办一场晚宴，韩静璇打听过往年的情况，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到深夜的。
这日一早，楚彻在宫人的唱和声中来到清宁宫，帝后共用早膳，之后，众妃、皇室宗亲的车驾在宫门口依序停好，浩浩荡荡地往京郊通神山去。
这是韩静璇第一次过寒衣祭，也是起了个大早，木芝和夏墨里里外外忙活了许久，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相视一笑。
她今日穿着身浅黄色内衫，外罩着素色的披帛，都会滑面，做工极其精致，衣领外翻竖起，袖口和合缝处用红线勾边，看上去素净却大方。
墨色长发梳成流云髻，发间缀了几支镶了细小宝石的发簪，额间点了火红的花钿，更衬肤色白皙，带笑的眉眼妩媚，浅妆点在倾城容颜上，摄人心魄。
木芝笑嘻嘻地指着铜镜，“娘娘平日太素净了，精心打扮一下便是天仙下凡！”
韩静璇笑而不语，用青黛给自己描眉，她当然知道自己容色不差，只是身在宫中，眼下的位分由不得她过分招摇。
须臾妆成，她浅浅一笑，“再不走就迟了。”
车轮声在官道上轰隆驶过，韩静璇还与瑛婕妤、瑾良媛共乘一车。
瑛婕妤半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突然叹气，“一年真快……”
韩静璇本来闭目养神，听到她的感慨睁开眼睛，“瑛姐姐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想起了菊花酒。”她眸光流转，掀开自己座位，下面安安静静地放着一个小坛子。
瑾良媛“呀”地叫出声，“臣妾找了好久，总找不到，还以为被哪个宫人偷了去，怎么是被姐姐藏了！”
韩静璇弯腰将小坛子捧起来，靠近时嗅到了酒香，开玩笑道：“瑛姐姐这事儿干的真不地道，瑾姐姐精心挑选的菊花酿酒，本来打算献给皇上的，计划都泡汤了不是。”
瑾良媛小脸一红，为自己辩解道：“不是不是，我酿了不少，本来也有打算给姐姐的。”
瑛婕妤眉梢一挑，打趣她道：“你少诓我，如今你眼里心里只惦记皇上，哪还能想起姐妹情呢。”
说罢，她变戏法似地摸出酒杯倒酒，满满一杯，放在鼻下嗅了嗅，一脸陶醉，“香！真的香！韩嫔喝点吗？”
韩静璇无奈地摇摇头，笑道：“姐姐可悠着点，离通神山还有段路，喝多了就登不了山了。”
瑛婕妤耸耸肩，眼底滑过一抹难以捕捉的失落，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怕什么，本宫是陪你们出来的，一个人在宫中无趣，出来凑个数。”
韩静璇见她有些颓靡，自暴自弃地喝酒，不禁蹙眉看向瑾良媛。瑾良媛抿了抿嘴，回给她一个为难的表情，最后轻轻摇头，以示自己也无可奈何。
瑛婕妤连饮几杯，又满上还要再喝。韩静璇笑着一把抢过她的酒杯，“姐姐喝得这样高兴，我瞧着都馋了，好酒可不能光叫姐姐一人独占，瑾姐姐快收好，等下山了我也要尝尝。”
瑛婕妤知道她是好心，怕自己喝多了晚些在御前失态，只得由她们去了。
车队走了近一个时辰，总算到了通神山脚，帝后二人共乘一车，楚彻先下了龙撵，扶着皇后下车后慢慢登山。
韩静璇走在妃嫔的队伍中间，目光落在那一前一后的两抹明黄背影上，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情涌上心头。
瑛婕妤爬了不到三分之一便走不动了，索性留在附近的小亭子里休息。
通神山其实不高，为了方便皇家年年寒衣祭登高还特地修了石阶，但妃嫔和皇室的宗亲们日日养尊处优者多，如此依然爬得气喘吁吁。
韩静璇亦走走停停，她身子受损后不比以往，也是累得香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