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周清瑶来的时候，是樊景明让强子把人带过来的，陈敬时还是派他把人送回去。

老焦和程叔也都去了市里。

陈敬时出了办公室，准备沿着河边慢慢走回去，回家也就二十分钟的脚程。

锦溪镇的落日美极。

小时候，这里全都是石子滩，少有的童年快乐的记忆都在这里。

陈敬时停住，站在河边，洒金的水面凌波颤动。

他蹲下身，捡起颗石子随意一抛，石头窜了出去，蜻蜓点水水上漂了好几次才沉下去。

再往上游走，就是妈妈被人发现的地方。

他忘不了。

他笑笑，拿出根烟。

“哎？娃儿？”

声音有些熟悉，陈敬时转身，看见李奶奶在路边招手。

“奶奶，你怎么走到这里了？”他迅速把烟放回去。

“娃儿，不要在河边！”李奶奶一脸严肃，“你是哪家的？看着像大人模样，怎么这点道理也不知道？”

陈敬时知道她又犯病了。

“奶奶，我是十三，你隔壁的娃儿。”他快速走过去，一边扶着她的手，一边拿出电话。

李奶奶脸凑近，仔仔细细看，才认出来。

“十三娃儿啊！你都这么老了？”

陈敬时。。。

陈敬时把李奶奶扶了回去，陪她等李宓过来。

一楼原先装修的就好些，大理石铺的，老焦就把这里当成临时会客室和茶室，不怎么私密的事情都可以在这里谈，比较敞亮。

认出人之后，李奶奶似乎清醒了些，“真是啥都记不得，这脑子！十三啊，我这病是不会好了，真是累着囡囡了。”

陈敬时把温水递给她，坐在她身旁，“奶奶，你就不要多想，李宓……和我，我们都会好好照顾您的，大家都会老，您啊，只是比我们走得快些。”

他没有随意敷衍老太太。

而李奶奶的点奇异地落在了他说的“我们”两个字上。

触发到什么，老太太眯起眼，突然安静了下来，盯着他。

陈敬时同样安静，他人的明晃晃或暗戳戳的打量，他早已习惯。

李奶奶在破碎的记忆力，竭力寻找什么，又像在确定什么。

突然，她坐直身，左看看右看看，神秘兮兮地放低声音，“十三，你很喜欢囡囡吗？”

陈敬时笑了，在老人家面前，他也不想再掩饰。

李奶奶却看呆了，哎呦，不得了，十三这娃儿真心笑起来真好看，比她家老头都好看。

她早已忘了前面还说他老。

“我很喜欢你们家的囡囡。”认真、无比确定、郑重其事的回答。

李奶奶随着他的话，笑成了一朵花儿。

“十三，我就说你眼光好，我们家囡囡谁娶回家谁有福气！”

“是，如果能娶回家，那我真是拖您的福了！”

李奶奶连说了几声好，又叹了口气，“这孩子心里肯定有很多苦，她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我啊，就是不想再戳她的伤疤。我原想着，让她差不多就回去，时间长了我一看，还是就让她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陈敬时拍了拍老太太的手，“奶奶，您真是想得明白，我们小辈在您面前，真是不够看！”

李奶奶拍掉了他的手，佯怒：“哄我了啊？！”

当李宓骑着小电驴赶到的时候，陈敬时和李奶奶在办公楼的一楼坐着，不知道聊着什么，李奶奶红光满面。

她舒了口气。

最近她确实是忽视奶奶了，手头的工作千头万绪，虽然是在家，但没有像过去一样仔细了。

李奶奶见着是她来了，委委屈屈，“囡囡，我饿了……”

陈敬时失笑，“奶奶，饿了早……”

一句话没说完，衣角就被李宓拉住了。

“咳咳……”后面的字他吞了回去，嘴角却忍不住翘起。

“都烧好了，等你回来呢！”李宓看了眼陈敬时，搞不懂他偷偷开心什么。

“咳……”陈敬时调整了下，表面貌似平静。“你们先回，不用管我。”

李宓没理他，从小电驴上拿下一个大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