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乌鸦悖论15别担心，你是真的杀死我……

第207章乌鸦悖论15别担心，你是真的杀死我……

彼时的颜也每天都在丛汐严格的监控下。

跟当初的季鸣霄一样,他很快便意识到了网络世界的自由和安全。尤其在t/t，只要你够强，就可以无所顾忌、锋芒毕露地做自己。

他立刻将不知名的偷窥者抛到了脑后,开始如饥似渴汲取黑客技术。

颜也的初衷其实是学会技术来彻底摆脱丛汐的监控,渐渐却真的入了迷。

他很有天赋，马甲段位自然也升得快，擂台连胜了三十场时，便引来了刚接任弥赛亚的季鸣霄关注。

毫无意外,季鸣霄瞬间便被颜也吸引了注意力。

他看了颜也几场比赛,被他新奇的思路和随口几句挑衅话勾起了兴趣,日渐沉迷于对这个“特殊人类的观察日记”，甚至没忍住开小号披着马甲去跟他打了几场。

期间颜也被丛汐抓住消失了几天，季鸣霄连着几天不敢下线等人回来,这才意识到不对。

以至于颜也再出现时,季鸣霄激动到直接披着大号便冲上去加了人家好友。

跟阿克夏不一样,季鸣霄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理论知识再如何丰富，亲身上阵的时候依然免不了生涩。

阿克夏在使用“基准”时,季鸣霄不知真相，只会有下意识的偏好和抉择，等意识到对象的时候……才无可避免表露出了这个年纪男生会有的青涩。

那种一面想竭力隐藏一面又忍不住想跟全世界分享的悸动,独属于少年人的、莽撞又热烈的真心,尤其打动人。

季鸣霄的纯情与弥赛亚在擂台上的霸气侧漏产生了强烈反差,他作为朋友给出的建议,也与下意识的判断有了差别，毕竟颜也不是他，不能完全套用他的行事准则。

再者颜也也不是个喜欢让别人替自己拿主意的人。

季鸣霄想调查一件事是很简单的事，但他没有直接去搜索,反而利用几次教学的机会，直接从颜也口中问到了一些碎片，很快拼凑全貌，理解了颜也独立且要强的原因。

他一面忍不住欣赏，一面又体贴地努力把握分寸，不让他觉得冒犯。

季鸣霄身上有一种更加豁达的自信，又有一种并不循规蹈矩，甚至并不完全真善美的矛盾感。

这是一个非常完整且健全的自我。

他喜欢尝试各种刺激新事物，洞xue潜水、高空跳伞、游艇竞速、一级方程式赛车……

且每一项都做到了足够让人惊艳。

他好像天生无畏，更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颜也见过不少天才，但季鸣霄身体里那种惊人的行动力和生命力，却耀眼得像是黑夜中最明亮的火焰，不仅令人羡慕，更让当时被困在精美鸟笼中的颜也深深震撼、也深深向往。

原来自由是这个样子的。

原来勇敢的人真的能率先享受世界。

大概是看过了自由最绚烂的样子，颜也才对颜卓那些小儿科的手段嗤之以鼻，才能毫无留恋，轻松从颜家和丛汐的泥淖里挣脱……

颜也叹了口气：“最初让我感兴趣的，从来不是那个一直悄悄帮助我，看起来无处不在又无所不能的田螺姑娘。”

甚至正因为反感那样的窥视，他才会反追踪回去。

季鸣霄让颜也看到了这个世界上的斑斓色彩，他也终于得以毫无顾忌地去欣赏这个世界。

颜也眼光虽高，但世界之大，能让他欣赏和喜爱的人也不可胜数，他从不吝啬对他们的赞美，也从未掩饰对能获得他好感者的偏爱。

可颜也本质上也是个非常难交付真心的人，哪怕是对季鸣霄真正产生了远高于其他人的兴趣，也只是更频繁地逗着他玩，三番五次试探……随时做好了断联的准备。

谁也不会永远陪着谁。

尤其网络世界乱花迷眼，光是全息网日渐普及，就足够许多玩家弃游奔向新的战场。

每一天井喷式出现的各类新鲜事物，都如弹珠台游戏落球时轻巧拦截的无数木棍，将人分流又汇集，却挡不住它们滚滚而下，路过后再不回头。

一直到那天在天台上，不知从何知晓他危险的季鸣霄千钧一发赶来，不顾生死拉住了他的手。

直至他坚持不住，直接松开了拽着围栏的另一只手，用双手死死攥着他的手腕。

他说：“看我，别往下看。”

“消防在铺设气垫了，再坚持一下。”

他因用力而青筋暴突，说出的每个字都带着难以自控的颤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早被天台栏杆磨破了，血沿着两人紧握到泛白的手指一路蜿蜒流到颜也的手腕上……

直至他最后再也坚持不住，跟着颜也一起掉了下去。

他在气垫上翻身过来，第一时间蒙住了颜也看向丛汐的眼睛。

颜也的鼻尖都是属于他的味道。

他却头一次开始相信——这个人的存在如此真实，大概没有那么容易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季鸣霄不是阿克夏，颜也从始至终都分得很清楚。

人类会因自大或无知而偏执，会盲目否定自己不想看不想听的东西，会被一个简单的偏好推送算法困在信息茧房里……

阿克夏却能永远冷静，永远公正，永远不被信息迷惑。

但人啊，正是因为那些“不完美”而生动鲜活。

当初季鸣霄、乃至于阿克夏会对颜也感兴趣，会忍不住一直观察他，也并不是因为他的完美啊，反而是因为穆钧所说的，那些“即便能看到存在，却也不会想要修订”的bug。

“你和季鸣霄不同的是，季鸣霄会毛躁犯错，会有不擅长的东西，会青涩会害羞，会在某些时候隐忍而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