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月圆之夜,练功之时
楚狂歌沉默了一阵,周遭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凝固,静谧得让人心里直发慌。
秦铭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楚狂歌,试图从他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情绪的变化。
他的手心微微沁出了汗水,在这昏暗又潮湿的山洞里,他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沉重,每一次呼气吸气都像是在拉扯着紧绷的神经。
突然,楚狂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犹如洪钟般在山洞里回荡,震得石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
“你既然和朕的女儿双修了,那是否成婚?”
秦铭心中暗自叫苦,没想到楚狂歌会突然抛出这么个棘手的问题。
他脑子飞速运转,暗自思量:若是回答得太过圆满,反而容易引起怀疑,不如说有些难处,显得真实可信。
略一思索,他便开口回答:“我暂时和红袖没有成婚。我们二人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不过双修之事,连红莲教都还不知道。毕竟这双修功法比较特殊,要是被教里其他人知道了,说不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们一直都小心翼翼地瞒着。”
楚狂歌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穿秦铭的内心。紧接着,他迈着缓慢的步伐,缓缓向前逼近一步,追问:“为何不求亲?难道红莲教中不允许?我可不相信仅仅是因为你们偷偷双修就不敢公开。”
秦铭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摆出一副无奈又苦涩的神情,娓娓道来:“我身份卑微,本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自小被红莲教收养培养,才得以长大成人。红袖圣女见我勤奋努力、奋发图强,这才将我带在身边,还委以重任,让我来京城执行任务。我们相处久了,便暗生情愫。可我和她地位悬殊,她是红莲教圣女,而我只是个被收养的孤儿,这感情根本不敢摆到明面上来,更别说谈婚论娶了。
“除非我立下大功,实现地位的跃升,才有机会和红袖圣女成亲。就像在红莲教里,大家都论资排辈,我现在这样的身份,想要和圣女在一起,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楚狂歌的反应,心中暗自祈祷自己的这番说辞能够蒙混过关,额头上又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楚狂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那疑惑的目光像一把尖锐的钩子,似乎想要钩出秦铭话语中的漏洞。他奇道:“你不是已经从宫中盗取了洪武真经阳篇上册么,这泼天的大功劳还不够?这要是传出去,在红莲教里怎么也得给你个极高的地位吧。”
秦铭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副沮丧的神情,解释道:“仅仅凭借上册,确实能让我在教内地位大幅提升,说不定能升任护法。但想要迎娶圣女,远远不够。在红莲教,能迎娶圣女,基本就意味着有成为下一任教主的资格。”
“红莲教教宗明文规定,若想继任教主,要么推翻伪魏王朝,让洪朝复国,要么从大魏皇宫中盗来全册的洪武真经阳篇。否则,无论如何都无法迎娶圣女。这教规定得很死,这么多年来,红莲教里谁都不敢违反,我也只能照着规矩来,所以即便拿到了上册,还是没办法和红袖在一起。”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甘,仿佛真的被这严苛的规定所束缚,语气中还隐隐透露出一丝对现状的不满。
楚狂歌微微眯起眼睛,那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像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稍纵即逝。他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朕传授给你洪武真经阳篇的下册咯?你可知道,这下册可不是那么好得的。”
秦铭一听,心里暗喜,脸上却瞬间做出一副激动万分的模样,声音都因“兴奋”而微微颤抖:“若能得陛下传授洪武真经下册,那我必肝脑涂地,为我洪朝复国奉献一切。将来救出陛下,再让陛下君临天下,重归皇位!我对陛下和洪朝的忠心日月可鉴,只要能得到下册功法,我一定刻苦修炼,为复国大业赴汤蹈火。”
他一边说着,一边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口,做出一副誓死效忠的模样,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庄重,仿佛真的已经将复国的重任扛在了肩上。
楚狂歌听了,顿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里,既有对往昔荣耀的追忆,又有对未来复国的憧憬,张狂肆意。
他的笑声在山洞里回荡,仿佛要冲破这黑暗的束缚,让整个世界都听到他的雄心壮志。“好!若真能复国,朕定不会亏待你!”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豪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统领天下的帝王。
就在这时,外面的天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乌云迅速聚集,眨眼间便遮住了月亮。月光黯淡下去,原本就昏暗的洞内,仅存的一点光亮也彻底消失不见,仿佛被黑暗一口吞噬。
整个山洞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让人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恐惧。黑暗中,秦铭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楚狂歌沉重的呼吸声,紧张的氛围让他的脊背都湿透了。
楚狂歌的笑声戛然而止,整个人毫无征兆地抽搐起来,浑身气势陡然大变,仿佛瞬间换了个人。他的眼神变得凶狠而疯狂,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紧接着,他猛地朝秦铭轰出一掌,怒吼道:“说了半天,你果然是图谋朕的洪武真经,去死吧!”
这一掌带着呼呼的风声,仿佛要将秦铭拍扁在这山洞的石壁上,掌风所到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
秦铭心中一紧,头皮发麻,本能地连忙接招,同时大声呼喊:“误会啊!陛下,这其中定有误会!”
他一边抵挡着楚狂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为自己辩解,可楚狂歌却像根本没听见似的,攻势愈发迅猛,身上的玄铁链被带动得哗哗作响,在黑暗中更添几分恐怖气息。
每一次铁链的碰撞声,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秦铭的心上,让他的心跳都跟着乱了节奏。
秦铭拼尽全力抵抗,他心里清楚,自己能勉强支撑,全靠天生神力,再加上之前和修炼洪武真经阴篇的红袖双修,达到了阴阳合一的境界。
否则,就凭自己才修炼几个月的功夫,在这老怪物手下,根本撑不过一招,更别说活命了。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勉勉强强维持不败的局面,取胜是毫无希望,想要逃脱更是难如登天。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每一次抵挡都像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手臂因为不断地抵挡攻击而变得酸痛麻木,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就在秦铭感觉自己体力即将耗尽,手脚都开始发软,眼瞅着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外面天空像是被谁撕开了一道口子,乌云缓缓散去。
月光重新洒下,那柔和的光华透过水帘瀑布,艰难地射入洞内一星半点。这微弱的月光,就像黑暗中的一丝希望之光,给秦铭带来了一丝生机。
神奇的是,在这微弱月光的照射下,楚狂歌猛然惊醒,原本全力拍出、眼看就要拍在秦铭天灵盖上取他性命的手掌,在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收了回去。
他茫然地看着秦铭,眼神里满是疑惑与不解,喃喃自语道:“朕又疯了么……”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和无助,仿佛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一无所知,脸上还残留着疯狂的余韵,看起来有些恍惚。
秦铭惊魂未定,心还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他惊然问道:“陛下你这是……”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知的恐惧,双腿也因为刚才的激烈打斗而微微颤抖,差点站不稳。
楚狂歌收敛了身上那骇人的气势,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颓然坐倒在地,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
“朕已半疯,只有每逢月圆之夜,月光最充足的情况下,能够清醒片刻。一旦无月光,彻底陷入黑暗,则彻底疯狂。这日子,我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绝望,仿佛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憔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秦铭瞪大了眼睛,满脸愕然,追问道:“为何会这样?这也太奇怪了,怎么会因为月光的变化就……”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想要弄清楚这背后的原因,毕竟这关系到他自己的修炼和未来,他可不想重蹈楚狂歌的覆辙。
楚狂歌苦笑着,声音沙哑:“练功出了岔子。我当初修炼洪武真经阳篇的时候,只注重提升功力,却没注意到功法里隐藏的隐患。”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和自嘲,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和无知,脸上的皱纹因为苦笑而更深了。
秦铭心里“咯噔”一下,他自己也修炼了洪武真经阳篇,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安,难不成自己将来也会变成这样?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和恐惧,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悲惨命运,额头的汗珠又滚落下来,划过脸颊。
楚狂歌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却突然笑了起来,说:“你不会步我后尘的。修炼洪武真经阳篇的要求,是节制欲望,守住元阳。我也是将功法修炼到后面,才慢慢心有所感。刚开始修炼的时候并不清楚,还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在后宫中夜御百女,不知疲倦。后来元阳外泄,便种下了心魔。
“再加上那场大战过后,身受重伤,又被困山洞囚禁折磨了二十载,这才让心魔入侵,疯病一发不可收拾。”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庆幸的神情,“不过也幸好,大多数的时候是疯的,不然我可能挺不住魏皇萧征的折磨,早早的便招了,全盘托出洪武真经阳篇下册。”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仿佛在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对过去荒唐行为的懊悔。
秦铭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自己修炼洪武真经阳篇的时候,一直谨记上面的嘱托,小心翼翼地守住了元阳,未曾与任何女子同房。后来和修炼了洪武真经阴篇的红袖双修,达到阴阳合一的境界后,自然也就没了这方面的顾虑。他的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犯下和楚狂歌一样的错误,同时也对楚狂歌的遭遇感到一丝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