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9.
第9章9.
不去e.s的日子变得很无聊，也很让人不安。周一至周五的日子都还好，陈序每日放学后去完叁落就回家做饭，吃完写作业，经常是学习到半夜才睡下，一天的时间紧凑着也都过了。但周末不一样，他不是拧着劲非得学成什么样的人，比起那些分秒必抓的，他在家端着水杯走来走去的时候就变得有点多。
这天走着走着，他就开始心慌。没有收入的这段时间，虽然许楠承诺还是会给他预发工资，但每天什么都没做只是支出的生活还是让他不踏实。喝了半杯水，他给葛秋野打了电话。
在榆城重新遇到许楠之前，他一直让葛秋野给他介绍兼职。
葛秋野本人是榆城大学大四学生，靠给别人介绍兼职赚中介费。陈序是在一次给考生派传单的时候认识的对方。那是他第一次做兼职，所以还有点拉不下脸，往考点附近一站，手里的东西总是在别人摆手的那瞬就放下了。后来他看有个男的还挺厉害，叔叔阿姨姐姐弟弟叫得没有丝毫犹豫，就照着也喊了几声，又学人专门找有家长陪同来的，这样试了下后成功率倒是上了不少。休息时他就过去跟人聊了两句，知道了对方姓甚名谁，都在这行干了多久，后又留了个联系方式，一来二去也成了能坐下吃顿饭的朋友。但葛秋野介绍不了酒吧这种，只能是那些零花钱级别的小工作。
“最近……也没什么吧，小模小样的你也瞧不上。”
葛秋野知道陈序现在在e.s打工，提成要是拿得多那确实是看不上他这种时薪工。
“你别……我最近脚伤了，酒吧也有段时间没去了，整天在家心里发慌，你给我介绍按时算的我都谢谢您。”
“脚伤了？怎么伤的……你不会是酒吧里跟人闹起来被打了吧？”葛秋野没来由的就对e.s那种地方没好感，之前听陈序找的是那儿的工后他还用异样的眼神看过对方。
“你想象力挺丰富啊，学校活动摔的。你看看呗，有什么合适的你发我。”
葛秋野那头应了，后来第二天还真给他发了条微信，问他刷课这事干不干。
【“哪儿？”】陈序摁着手机。
【“榆大。”】
【“该不会让我替你吧？”】
【“不是（流汗表情），经管那边一个，代上周五晚上的选修。”】
【“钱怎么算？”】
【“一百。”】
【“这么多？”】
【“嗯，这人比较急，说不在乎钱什么的。本来还想我自己去呢，但我那天刚好有事，你看你行不。”】
【“行。”】
陈序掐了烟，这机会很少碰见，像这种刷课平时最多几十块钱，现在上两节就能赚一百，他想想也没有不去的道理。
周五下午他跟傅明恕他们说了有事。韩柳意又十分悲催地被他又敬又怕的康老师叫去了办公室背书。
“你有事？”傅明恕推着车跟陈序往学校附近的公交站走。
“嗯，每天躺着学习心里不舒服，晚上想去赚点饭钱。”
去榆城大学得坐公交再转一趟地铁。路上就得花快一个小时。他站这儿等的时候还看了眼手机地图。
傅明恕没有直观感受过陈序对钱的需求。他们差不多每天下午在叁落二十几块钱的消费似乎也成为常事，但现在看到陈序等十五分钟一趟的班车去做兼职时，他才突然想起这人在e.s的理由。也许那天自己在酒吧后巷说的那些话确实显得过于不谙世事。
“你去哪，要不我送你去？”
“我去榆大……你确定自行车载我去？”陈序笑了。
傅明恕却是眉头微皱道：“去榆大做什么兼职？”
“替人上一节选修课。应该八点半就可以结束了。不费什么力气。”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刚好有事找我姐。”傅明恕说着就拨了余继夏的电话，他让对方帮他把自行车推回校内车棚，他有事急着走。
陈序有点懵，“你真的有事？”
“嗯。”
大概傅明恕就有这样的本事，能一本正经地把没有说成有。
没过几分钟余继夏就出来取车了。见到陈序，他笑了笑没说啥就走了。
“余继夏他人不坏。”人走后，傅明恕突然这么说，“比起徐家硕，他这人纯粹很多。”
“纯粹地欺负人么？”陈序问。
“……”
“没事，我知道他是你朋友。不过我和他没什么交集，你不用替他说话，跟我没什么关系。”
“不是为谁说话，只是……”
但傅明恕也没继续说下去了，因为陈序已经开始看手机。他不是自讨没趣的人，起初说这话也没有多余的意思，在他看来，班里只有自己和韩柳意跟陈序算是能走到一起的，但两个朋友对人来说还是孤单了点，他总是想能有更多的人接受陈序，但他忘了对方并不需要这种他以为的怜悯和撮合。
又等了五分钟，到地铁口的101公车才到站，俩人上去刷了学生卡，在最后一排坐了。这站上来的都是学生，大家穿着一样的衣服在车厢里摇摇晃晃。陈序坐上车就一直没说话，傅明恕以为对方还在生气便也知趣地看车外的街景。
下了车坐地铁也是一路无话，加上正值晚高峰，周围来来往往的全是人，傅明恕跟在陈序后头，刷卡、进站、候车、挤上车，期间也没什么能跟人悠闲聊天的机会。只有过了两站下了部分人后，他见离陈序不远的地方有个空位便示意对方过去坐时，那人才跟他四目相视了一下。
榆大是二号线的终点站。到了站点，他们跟在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后面走了出去。
虽说傅明月就在榆大念书，但傅明恕从没来过，自然也就对这个地方不熟。下车后的陈序倒是没了刚才路上的低气压，他举着手机导航，照着上面的语音提示找榆大北门。葛秋野说他要上课的那栋楼离北门近点。
“你跟你姐约好了在哪儿见？我要去北门。”陈序说。
傅明恕无所谓见不见得到傅明月，但既然到这儿了，他也装模作样地打了个电话过去，想问问他姐在哪儿，要不要出来吃个饭什么的。结果那头接起后，他听到电话里网约车报出的一个地名儿，他额角微微抽搐道：
“你不在学校？”
陈序闻言向他投来一眼。
他摆手示意没事，继续跟他姐说：“我来你学校了。”